第59章 五十九個女配腿軟
作者:甜心菜      更新:2021-07-07 07:37      字數:6168
  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 容上緩緩閉上了雙眸。

  其實他睜開眼和閉上眼並沒有什麽區別,可他還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命人打斷她的腿, 將她囚鎖在自己的身邊。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 民間俗語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

  當初東皇三太子為了鞏固自己在東海的位置, 在明知自己心有所屬的情況下, 去撩撥神族之女。

  神女是神族後裔, 若是能與神女成婚,他在東海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固。

  他費盡心機的製造和神女的邂逅, 初次博得神女的好感後, 又一次次不厭其煩的給神女送去驚喜。

  眾生皆是神女的信徒, 可信徒隻會供奉她, 卻沒人敢愛她。

  三太子對她好, 又不怕她與生俱來的神力, 她很快就淪陷在三太子的強烈攻勢下。

  那時三太子早有心愛之人,他為讓神女對他死心塌地,先引導神女錯手殺人, 墮下神格。

  後又多次與神女苟合, 令神女懷胎三月。

  在她有孕之間,尋個不能侍寢的理由,將心頭所愛之人納為妾室。

  待神女為了能夠觸碰他而剝離神力, 三太子便毫無顧忌的露出了真麵目, 神女為了留住三太子的心,不惜因他而卑微伏地,將自己神女的身份忘得一幹二淨。

  容上的血脈中流淌著三太子自私冷漠的血液, 也凝合著神女身上印在骨子裏的狠戾決絕。

  三太子可以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神女可以為愛毫無底線,他深深厭惡他們兩人,可不知何時,他也已經成為了他們。

  容上微微仰過身子,骨骼分明的大掌覆在榻邊,那裏似乎還留存著她的體溫。

  該是已經走遠了罷

  就這樣放她離開

  他不知道答案,隻是緊閉的雙眸,緩緩的睜了開。

  而本該走遠的虞蒸蒸,卻並沒有如想象中順利的離開,她一出門就碰上了周深和他娘。

  本想著一聲不吭的離開,也免得多說其他,誰料正好和兩人撞了個迎麵,畢竟人家收留她好幾日,她也不好再裝聾作啞的不吭聲了。

  她對著兩人扯出一個笑容“大娘,周大哥。”

  周深有些好奇“虞姑娘怎地今日回來的這麽早”

  虞蒸蒸看了一眼天邊高掛的金烏,一時間倒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直接告訴他們,她要離開了

  那被她扔下的容上,又該如何解釋

  大娘是個聰明人,她見虞蒸蒸麵色遲疑,手裏又未像是往常一般抱著蔬菜,便猜出虞蒸蒸在欒城中待不住了。

  她早就瞧出虞蒸蒸身份不凡,虞蒸蒸拿給她修改腰身和花紋的白袍,那布料是她從未見過的珍稀之物,摸起來柔軟細膩,可卻如金絲甲般刀槍不入。

  她足足廢了百十根上好的銀針,不知用了多少功夫,才將那紋路繡上去。

  雖不知虞蒸蒸的身份到底如何,周深今日去繡房尋她,幾乎三句不離虞姑娘,話語間都是對虞蒸蒸的愛慕。

  周深情竇初開,她是半喜半憂,虞蒸蒸是個好姑娘,但她卻對虞蒸蒸的底細毫不了解,更不知人家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如今虞蒸蒸瞧著像是準備離開欒城,若是她不為周深爭取一把,怕是周深這輩子都忘不了這段情緣了。

  大娘想了想,還是決定搶先開口“聽聞虞姑娘的弟弟醒過來了”

  虞蒸蒸愣了一下,倒也沒有隱瞞“是醒來了。”

  大娘點點頭“聽聞城外蓮花寺裏有個和尚,最擅治療眼疾,正好我今日要去廟裏上香,不如我帶姑娘一起去吧”

  虞蒸蒸今早出門前,特意對周深交代過容上失明之事,希望周深能幫忙照顧一下容上。

  想必大娘知曉容上失明之事,便是從周深口中得知的。

  雖說容上眼睛失明是真的,可他既然早有部署,想必自有他的打算,她並不打算再自作多情。

  便是瞥去這點不說,容上又不是凡夫俗胎,人界的大夫如何能治好他的眼疾

  可她編造身世欺瞞在先,大娘提出此事,隻能說明人家將她和容上放在心中了,她若是拒絕了大娘的好意,多少都有點不合情理。

  虞蒸蒸思索片刻,決定取個折中的法子。

  反正她要離開容上了,容上既然有親信在身邊,想必在她走後,他就會自覺的從欒城離去。

  那她早一會或晚一會離開,倒也沒什麽影響。

  虞蒸蒸笑了笑“勞煩大娘了。”

  大娘見她點頭應下,總算鬆了口氣。

  周深正準備去屋子裏將她弟弟背出來,卻見她自顧自的走出了院門“蓮花寺好像有點遠,我這兩日掙了些銀兩,咱們出了巷子,我叫輛馬車來。”

  周深怔愣道“虞姑娘不帶上你弟弟嗎”

  大娘一聽這話,氣的恨不得撬開他腦殼,看看他腦子裏除了聖賢書,可還有其他的物什。

  不帶她弟弟才好,他們才能有相處的私人空間,若帶上那個眼瞎的,她豈不是時時都要被她弟弟羈絆住。

  可周深這話說都說出來了,大娘也不好再說旁的,隻好順著周深的話問道“深兒說的是,姑娘可要帶上你弟弟”

  “我弟弟睡著了,他”

  虞蒸蒸正要尋個借口拒絕,一抬頭卻見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朝她走來。

  她的眸光呆滯一瞬,話也忘記說了,隻見那將近一米九的白影撲過來,像是超大型的薩摩耶撲向主人。

  她被撲的一個趔唨,差點沒栽過去,待她站穩了腳步,便聽到那將她抱緊的男人,緩緩開了口“我已經睡醒了”

  他微微探過身子,帶著微涼的氣息,在她耳邊低聲輕喃道“姐姐。”

  虞蒸蒸“”

  姐姐

  他一個活了十幾萬年的大齡老男人,管她一個十八歲的妙齡少女叫姐姐

  真不要臉。

  他摟得太緊,令她有些呼吸不過來,她試圖扒開他的手臂,卻如何都推不開他。

  虞蒸蒸的神色不太好,明明都和他說好了,此次一別,往後再不相見。

  他現在這舉動,又算什麽

  她想發火,可周深和大娘都在一旁看著,她也不好對他說什麽重話,隻能咬牙切齒對他道“鬆開,你快勒死我了。”

  容上就是不鬆手,一遍遍重複道“我也要去。”

  虞蒸蒸被勒的喘不過氣,被逼無奈的應了下來“想去就去,快鬆開”

  這次他鬆開了手,但沒過眨眼之間,那環在她身後的手掌,就換了個位置,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虞蒸蒸“”

  一直到四人進了蓮花寺,她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大娘看著步步緊跟的容上,笑著道“你和你弟弟關係真好。”

  虞蒸蒸的麵部肌肉抽搐兩下,強顏歡笑道“他被人打傻了,腦子不太好”

  容上聽到這話,也不反駁,隻是攥住她手臂的掌心,又添了兩分力,似乎是怕她甩下他。

  這寺廟有將近百十個的石階,虞蒸蒸不想管他,可看他走起路來吃力極了,好幾次都險些被石階絆倒,憋在胸口的一口濁氣,輕輕吐了出去。

  她蹲在上一階的石階上,對他冷聲道“上來,磨磨唧唧的,等你上去,天都黑了。”

  容上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他就知道,她肯定放不下他。

  他正要覆身而上,卻聽一旁響起了周深溫和的嗓音“虞姑娘,你一個姑娘家,哪裏背得動他我來吧,我中午吃得多,現在力氣都用不完。”

  容上“”

  有人願意背容上,虞蒸蒸自然求之不得,她壓抑住愉悅之色,對著周深道謝“勞煩周大哥,若是周大哥腿累腿軟了,一定要告訴我。”

  周深哪裏會在喜歡的人麵前認慫,他顫了顫小腿肚子,笑容燦爛“我身體好,就這點石階,不會腿軟的。”

  虞蒸蒸笑了笑,和大娘一同率先上了石階。

  周深拉著容上的手臂,想將他駝上後背,卻聽到容上陰森森的嗓音“你知道如何讓一個人腿軟嗎”

  他的麵容蒼白,聲音也輕描淡寫的,可就是眼前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孱弱病秧子,卻無形中釋放出一股令人無法忽略的強壓。

  周深被震懾到不會說話,隻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容上輕笑一聲,抬起的手掌鬆了鬆,指間夾住的一把匕首便墜了下去。

  那鋒利的匕首直直落下,剛好墜到周深腳趾前一寸的位置,那匕首的兩側泛著凜凜寒光,刹那間泄出無盡的殺伐之氣。

  那匕首刺破了周深的鞋麵,刀刃就緊緊抵在他右腳大拇指前,隻差那麽分毫的距離,刀刃便會斬斷他的腳趾。

  周深的小腿在打顫,眼前這個文弱彬彬的男人,像是化身成為地獄來的惡鬼,那麵上的笑意都如此滲人。

  容上微微俯身,將臉側到周深的耳旁,溫聲笑道“你看,這不是腿軟了”

  周深像是陷入了噩夢之魘,腿腳動彈不得,整個人都被定在了那裏。

  容上輕嗤一聲,步伐沉穩的走了上去。

  他是雙目失明,可失明又如何,他的耳朵又不是擺設,若是連最基本的聽風辨位都做不到,他哪裏還能活到今日。

  就憑這小白臉還想背他,莫非是早上出門時腦袋被門夾過。

  他上去時,虞蒸蒸已經和大娘進了寺廟中,尋那大娘口中會治眼疾的老和尚。

  大娘正在和廟裏的住持說話,虞蒸蒸聽不懂他們說什麽,隻覺得有些無聊。

  她將眸光放在寺廟左右,細細打量著廟裏的裝潢擺設,剛一回頭,正好看見腿腳麻利,正邁步進門檻的容上。

  虞蒸蒸呆滯了一瞬,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了兩下。

  又是裝的,全是裝的,他身上到底還有哪一點值得她相信

  她走上前去,立在了離他不遠的地方。

  容上並不知道她在哪裏,他低聲喚了兩句“蒸蒸”

  虞蒸蒸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將那口氣吐了出來“容上,你到底欺瞞了我多少事”

  容上聽到她的聲音,怔愣了一瞬,而後麵色便恢複了平靜“相信蕭玉清是假的。”

  “被衡蕪仙君設計是假的。”

  “重傷昏迷多日是假的。”

  “從浴桶踏空摔倒是假的。”

  “同意放你離開也是假的”

  他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虞蒸蒸厲聲打斷“所以你還有什麽是真的”

  容上沉默了片刻,無神的雙眸微微抬起。

  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空洞,可他仿佛透過那片虛無,看到了她曾經璀璨奪目的笑容。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我愛你,是真的。”

  虞蒸蒸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望著眼前依舊風光霽月的白衣少年,終於發現一件她不願承認的事實。

  即便是過了這麽久,她還是無法心平氣和的麵對他。

  曾經高不可攀的大師兄,如今就近在咫尺,觸手可得。

  可她卻連向他伸手的勇氣都沒了。

  “容上,我說不喜歡你是假的。”

  “我說你為我擋劍跳崖可以抵消那七年是假的。”

  “我說希望你我此生不複相見也是假的。”

  “但我們之間不可能了,這是真的。”

  虞蒸蒸輕歎一口氣“我已經說累了,今日是最後一次,你若是再纏著我,我便去找蕭玉清自投羅網。”

  找蕭玉清意味著什麽

  按照蕭玉清的性子,她絕對不能活著走出他的手掌心。

  這便是把話說絕了。

  容上什麽都沒說,他沉默良久,輕輕握住她的手“今日還未曾過去。”

  虞蒸蒸被哽了一下,卻是沒再推開他的手。

  罷了,既然都說了是最後一次,她便也再放縱自己最後一次。

  她歎了口氣“那和尚似乎采藥去了,待會才能回來,出去走一走吧。”

  容上巴不得能和她單獨相處,他唇邊綻放出一絲笑意“嗯。”

  說是出去走走,虞蒸蒸也沒走太遠,她隻是牽著他的手,帶他去了寺廟拐角的姻緣橋。

  人界最不缺的便是紅娘廟,之前在燕國為拿到燕王的傳家寶,他們便一起去過一個姻緣廟。

  虞蒸蒸記得自己往同心鎖上寫了容上和虞江江的名字,最後那同心鎖被容上撚成了齏粉。

  這紅蓮寺也有一座姻緣橋,不少年輕的姑娘在此地流連,虞蒸蒸花一文錢買了一把同心鎖。

  容上知道她不會刻他的名字,也不知她買這同心鎖做什麽,麵色自是不太好看“這都是騙人的。”

  她輕輕嗯了一聲,指尖微微轉動,在同心鎖上刻下了她自己的名字。

  另一半是空白,她隻刻了虞蒸蒸三個字。

  待到她刻好,容上卻將同心鎖搶了過去,指腹在鎖麵上來回摩挲。

  當他摸出那鎖麵上隻有三個字時,他的心情卻是更複雜了。

  她這是想要孤獨終老

  容上想把同心鎖扔進河裏,卻被虞蒸蒸一把奪了回去。

  她懶得與他廢話,直接跑到橋中央,隨處尋了個地方,手腳麻利的將同心鎖鎖了上去。

  等他追上來,卻是不知道哪把鎖是她的了。

  這橋上掛滿了同心鎖,他總不能挨個去摸索。

  虞蒸蒸本來以為他會發火,可容上沒有生氣,他隻是上前捉住了她的手“這同心鎖都是假的,做不得數。”

  “你看這橋上那麽多同心鎖,又有幾人能白頭偕老,終成眷屬”

  “若是這東西管用,月老的紅線不就成了擺設”

  他低聲輕喃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說給她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虞蒸蒸也沒跟他對著來,她順著他說道“嗯,不作數。”

  紅蓮寺外沒什麽可溜達的,見時間差不多了,她便帶著他又回了寺廟裏。

  大娘見她牽著容上,朝著他身後望去,左看右看都沒看見周深“深兒沒上來嗎”

  虞蒸蒸吸了口涼氣,她差點把周深給忘了,容上不會把周深殺了吧

  雖然他現在沒有神力,可若是想要殺死周深那個文弱書生,對於容上來說,那便就和殺死一個小雞崽子沒什麽區別。

  按他以往殺人不眨眼的性子,昨晚上他剛和周深發生過那種摩擦

  她越想越心涼,不動聲色的掐了一把容上,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周大哥呢”

  容上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神色略顯慵懶“他體力不太好,腿軟了,還在石階最底下。”

  虞蒸蒸“”

  雖然他嘴裏沒幾句實話,但既然他這樣說,想必周深還活著就是了。

  她鬆了口氣,幫他打著圓場“都怪你太重了,要不然周大哥早就上來了。”

  大娘倒也沒多想,她帶著他們兩人去了寺廟後院,去見了她口中的那位老和尚。

  見到那和尚的瞬間,虞蒸蒸便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木靈根氣息,她循著那微不可查的靈氣尋去,卻發覺源根便是那老和尚。

  大娘雙手合十,對著和尚彎下腰去“任賈大師,勞煩您幫這小公子看一看眼疾。”

  虞蒸蒸聽到這古怪的法號,好奇的問道“請問大師貴姓”

  和尚笑了笑“貧僧已是方外之人,姓名不過一個代號,出家前的俗名叫做陸任賈,此地的百姓都喚貧僧為賈和尚,施主也如此喚貧僧便可。”

  虞蒸蒸“”

  她的嘴角抽了抽“陸任賈你是雪惜的師兄”

  陸任賈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來“你認識我”

  虞蒸蒸簡單敘述了一下蕭玉清講的故事,而後疑惑道“你不是死了”

  陸任賈聽過這故事後,沉默了許久,他歎息一聲“顛倒黑白分明是蕭閉遲心中不服,以為師父偏心藏私,剛好那日我們一同上山采藥,山中突然下起了暴雨,我們躲進了山洞中,他趁雪惜不注意,用石頭砸暈了雪惜。”

  “他與我商議,道是得到秘籍就與我一起分享,我當時也是昏了腦子,竟答應下他。可誰料他卻是想用玷汙雪惜的方式,威脅雪惜交出秘籍。”

  “我自然不能看著他糟踐雪惜,便與他扭打在一起,雪惜醒來時,他對我下了狠手,但我命大沒被打死,當時隻是假死閉氣了。”

  虞蒸蒸本來以為這就已經是故事的高潮了,誰知陸任賈卻道出另一件更加跌宕起伏的故事來。

  向逢染上心魔,是因為蕭玉清給向逢下了毒,而蕭玉清這樣做的目的,不過就是在跟蕭閉遲做交易。

  蕭閉遲給他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他幫蕭閉遲鏟除雪惜和淩碧宮的幾千弟子,令禦靈派短時間內快速成為修仙界第一大派。

  蕭閉遲的確喜歡過雪惜,可在雪惜拒絕他後,他的心理就扭曲變態了。

  得不到的東西,那就毀掉也不讓別人得到。

  雪惜的死,可以說是蕭閉遲和蕭玉清聯手造成的。

  陸任賈當初就潛伏在青城山內,但他終究還是沒有救下雪惜。

  那件事情過後,他便去了人界,猶如雪惜當年一般,在人界救死扶傷。

  其實他和雪惜都是木靈根修士,且靈草結出的果子都是綠色,他們是修仙界幾十萬年難遇的治愈係木靈根。

  他能用靈力治愈百病,能令將死之人起死回生,甚至可以救下魂飛魄散之人。

  但他當年卻沒救下雪惜,因為想救活魂飛魄散之人,代價便是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倒是不難,難的是要找個心甘情願的人,自願獻出性命來。

  他喜歡雪惜,可他太懦弱了,他不敢為雪惜而死。

  後來容上屠龍,陸任賈失去了靈力,也失去救人的能力,他整日彷徨不安,最後索性就落發出家做了和尚。

  陸任賈簡單說了幾句,也不願再多敘述往事。

  他如今就是個廢物,不過就是過一日熬一日,用不了多久,待他身上最後一絲靈力消耗殆盡,他就要踏入黃泉路上了。

  隻是他不甘心,那殘害雪惜的真凶還未得到報應。

  虞蒸蒸沒有多說什麽,她指著容上問道“他的眼睛可能治好”

  陸任賈看了一眼容上“能倒是能”

  她遲疑一下“我給你靈力,你看多久能治好他的眼睛”

  陸任賈對於她說給靈力這件事,略顯驚訝,自打一千多年前,木靈根修士便全都成了廢物。

  虞蒸蒸是六界之中,第一個擁有強大靈力的木靈根修士。

  不過見她和容上如此親密,他心中的驚訝倒也消退了幾分,鬼王墜崖的時候,他有所耳聞,想必她就是那個為鬼王跳崖殉情的女子了。

  鬼王能令木靈根修士成為廢物,自然也能令木靈根重新修煉。

  陸任賈遲疑片刻,忍不住歎了口氣“他的眼睛倒是不難治好,可他缺失的元神若是再不歸位,怕是要撐不了多久了。”

  虞蒸蒸正要追問,身後卻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何必要苦苦撐下去,將那一半元神給我,我給你個痛快就是了。”

  她下意識的轉過身去,而後便看到了斷臂的向逢,以及向逢身後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