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想問問聶合作高考的情況，剛開口喊了一聲‘媽’，蔣文英立刻就說開了。

  “考不上這事吧，也不能怪合作，他也夠盡力了，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也不是誰都能吃讀書這碗飯。頓了頓”蔣文英謹慎的用眼神前後左右掃蕩了一圈，頗為自豪說：“咱家裏頭出了你，還有你大哥兩個會讀書的，媽心裏高興著呢。”

  她又歎了口氣，“之前三百個人預考，合作都能考上，就差臨門一腳了。”

  芽芽步履不停的問：“那三伯，三伯娘還準備在供合作讀一年嗎？”

  蔣文英搖搖頭，雖然一家子沒有明麵上商量過這件事，但看那兩口子的意思，估摸就這麽算了。

  聶合作這情況也能分配工作，到時候去公社小學當一個民辦的教師也可以。

  聽說城鎮戶口哪怕預考沒有考上，都能給安排進稅務所，有的進了糧管所，國營商店，醫院，郵局，銀行等等，再不行還有國營廠子可以去。

  農村戶口可就沒那麽多選擇可以挑選。

  蔣文英走路一向很急，一邊嘮嗑腳步穿插交錯，母女兩像競走一樣的散步到了責任田旁，就著一點亮光查看著家裏的菜地。

  芽芽彎腰拘了一捧土，聽自家媽在旁邊憂愁的說今年缺水嚴重，河裏的水都快被抽光了，現在井水也越來越淺。，

  “所以，養雁鵝那事，今年不能辦，沒地找那麽大的池塘”蔣文英把話題繞到了養雁鵝身上，因為按照大兒子之前說的資料，以雁鵝的下蛋頻率還有習性，她確實有認認真真的考慮過這個可行性。

  芽芽撒了掌心裏的土，說：“媽，你說防空洞拿來種金針菇，能行嗎？”

  蔣文英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道我跟你講雁鵝，你跟我講金針菇？

  緩了緩神，蔣文英問怎麽說。，

  “書上和互助都說了，菌類喜歡潮濕的環境，以前咱們村挖了那麽多的防空洞，現在還擱拿沒人用，每年還得有民兵去維護。”

  蔣文英就道那不是時刻準備著，怕到時候打起來嗎？

  “我覺得，應該打不起來，要是村裏能把防空洞租給咱們家，可以先試一試育苗。”

  防空洞夏天的時候特別陰涼，打小他們都沒少在防空洞裏跑來跑去。

  “聽說南方有金針菇，到時候咱們看大哥的時候可以順帶整一些菌絲回來，就不二次種植了。”

  蔣文英接著說道：“之前培育的那一架子金針菇我賣給了醫院食堂，要真能穩定的培育產量，應該不愁賣。”

  芽芽一拍掌心，“菌絲有了，技術員顧問咱們家也有了，銷售端也有了，咱們家不掙一波錢都對不起今天費的口水！等賣了菌菇，咱們就去弄一個水塘，自己改進引水灌溉，不僅僅對菜好，而且節省人力。”

  現在村裏是柴油機,配備一台水泵,用上了柴油機澆地，五六個人拉著架子車、擺著水管子,忙活一天也就能澆兩三畝地,。

  而且得一戶戶人輪流，如果不是旱季，灌溉也簡單。

  河岸兩側，各挖了一個寬約兩米中型的溝渠，每到灌溉期的時候，就會挖開溝渠與清水河連接的通道，讓河水流出溝渠之中。

  而後，各家各戶，則在溝渠的附近，各自挖一條半米左右寬的小溝渠，引溝渠之水灌溉農田。

  做法也非常簡單，隻需將溝渠之前的青石隔板取下來，讓河水自然順著小溝渠流入農田就行了。

  但旱季就得手動挑水，那更是效率低又累死個人。

  “咱們家整一個池塘用於灌溉，池塘放著也是放著，還可以順道養一些雁鵝！養雁鵝的水營養好，拿來灌溉最好。”

  雖然閨女又把方向引到了雁鵝身上，但蔣文英依舊細細的考慮的。

  等母女兩回來的時候，院子裏有些混亂，聶合作跟聶互助正在拌拌嘴。

  田淑珍對聶互助說：“怎麽跟你哥說話呢，你可是你哥帶大的，他可就比你大一歲啊，那時候你老搶你哥的東西吃，他還要背著你到處玩，現在長不大就是那時候累的。”

  聶互助不說話了。

  田淑珍又對聶合作說：“你跟你妹妹吵個啥，打小你脾氣可沒現在好，一生氣就拿她出氣，天天被你揍得鬼哭狼嚎的，回頭你還把鍋甩我身上，說是我讓打的，媽有說過什麽沒有？

  還有讓你帶你妹出去玩，你非要背她，累了不蹲著把人放下，直挺挺的就直接撒手，摔得你妹直翻白眼，說實在的你妹現在虎了吧唧的說不定那時候就是你摔的”

  本來兄妹兩隻是拌嘴，聽完以後看了一眼對方，咬著牙打起來了。

  聶合作高考沒考上，城裏的同學各自歸屬都好，再加上親爸親媽成天叨叨，心裏本來就抑鬱得不行。

  剛才夫妻兩商量這一次去南方，兄妹兩都想去，聶互助為了把親哥比下去就拿高考的事來逼親爸親媽。

  她一回可就考上了，帶出去有臉的也是他，憑啥不讓他去。

  聶合作聽著刺耳，這才吵起來了。

  聶老太出門，銳利的眼神殺了一圈，“也不怕別人聽到了笑話！”

  聶三牛拍拍兒子，示意跟自己外出溜達一圈去。

  田淑珍正擰閨女的耳朵，就聽芽芽說：“三伯娘，你要跟我們這一房入夥幹個大買賣嗎？”

  田淑珍一怔，這母女兩剛才是去散步吧。

  蔣文英就道進去說，順便把侄女的耳朵解救出來。

  如果能弄來菌種的話，蔣文英覺得能辦，因為金針菇的利潤實在高得可怕。

  田淑珍遲疑著，那也不必要特意用防空洞吧，到時候大不了等秋冬的時候種上一些，賺點應季的錢就好了。

  芽芽搖頭，“如果沒有互助的話，咱們倒是可以賺應季的錢，而且咱們要想不斷的掙錢就必須規模化操作，散養不行。”

  聶互助反手指著自己，“我”

  芽芽：“到時候菌種運回來，就靠你了。”

  聶互助哆嗦了一下，這是全家都聽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