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糊塗了！”

  男人快走到媳婦身邊，被產婦拽衣服。

  “你看不見啊，就在那裏！在那裏！”

  大夥隨著陰森森的語調都打了個抖。

  芽芽趕緊搖了搖頭

  自己是個醫生，怎麽能跟患者一塊迷信呢

  幾乎年輕的護士已經站在一塊不敢說話了。

  芽芽想了想，“你媳婦以前得過什麽病沒有，吃過什麽藥，還有最近腦子有沒有撞傷。”

  男人也搖頭，“懷孕這幾個月沒什麽情況，也沒有吃過藥”

  女人已經冷靜些了，芽芽問：“頭疼不疼？”

  頭疼是腦出血最明顯的症狀。

  女人點點頭，終於願意讓芽芽沾身，隻在揉著太陽穴的時候輕聲嚶嚀

  腦出血的疼痛最開始是一側，隨後才會蔓延到全身。

  再一問不暈，芽芽搖搖頭，“應該不是腦出血”

  她給人體格檢查，也不是腦梗的明顯體現。、

  男人一臉狐疑，“怎麽會是腦梗嗎，得那病不是會流口水，說話不利索，嘴巴歪斜的麽，我媳婦都好好的”

  芽芽搖頭，“大腦給人體功能活動的總司令，比如額葉主管語言，運動，小腦管平衡，顳葉:感覺性語言中樞、聽覺中樞、嗅覺中樞。”

  如果不是撞上不幹淨的東西，患者這情況估摸著跟腦子有關係。

  “理論上，腦梗之後有各種各樣的症狀，甚至能改變性格，精神異常”

  老婆子問：“醫生，要不明天我們抱一隻雞來，醫生你幫幫忙？”

  芽芽沒反應過來，“您客氣了，我們不能收那麽貴重的禮物！”

  老婆子笑：“你年紀小不知道，以前的人往身體裏注射雞血，完事後人精神，還能治病。”

  而女人已經冷靜下來，看著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可能是累著了，也不吭氣。

  母子兩還在那商量著明天請氣功大師來發工。

  柯醫生道：“要不住院吧”

  老婆子說不用，“我媳婦廠子裏有職工醫院，她待產沒去廠子裏，真有事我們上職工醫院治療去。”

  芽芽道：“那我檢查下肚子”

  這回母子兩都沒有反對。

  芽芽收了聽診器，示意孩子暫時沒問題，叮囑一家子產婦的情緒不能大起大落。

  人家不樂意治，也不能強按著。

  人走了，外頭冷風一吹，大夥都打了一個哆嗦。

  忙到十點多，再回到科室就能去睡覺，護士有輪班，一旦有情況就去喊她們起來。

  芽芽睡眠質量一向特別好，擔心自己喊不醒，賊真誠的對護士說：“要是叫我兩聲還不醒，你就進屋來推醒我，別客氣”

  合衣到入睡，也就是幾次呼吸的事，再睜開眼時芽芽猛地蹦了起來。

  科室裏，早上交接班都完成了，昨晚搭班的一線醫生喜滋滋的說：“以前輪科，一值班就會死人，不死也會忙一晚上，定科後值班那一天，班還沒上完不能得瑟自己很空，就怕怕什麽來什麽，今早看到東升的太陽，我以為自己睡過了，嚇了個半死”

  護士精神勁頭也好，笑眯眯的表示自己睡得很好。

  虎子羨慕得眼睛發紅，“所以新人壓不住，會很忙都是假的！”

  芽芽幹咳了一聲，“我睡過了”

  一線醫生笑眯眯的說：“沒事啊，以後跟我搭班，早上交接班都不用起來，年輕人睡覺長身體”

  虎子委屈八叉，“以前我跟你搭班的時候就沒這好運氣”

  護士聽出老油條的潛在台詞，吃吃的偷笑。

  昨晚睡得好，芽芽精神抖擻的回了家。

  大黃馱著刺蝟等在胡同口接她回家。

  到了家還是睡不著，芽芽幹脆翻開書查找昨晚產婦的病症。

  那就像一根羽毛，時不時在心上撥撩。

  京都不像小地方，這裏供她看的醫書數不勝數，唯一的難題就是找：

  這年頭要上人民圖書館借書，得單位開一個證明，證明分兩聯，上聯寫XX因學習和工作需要，與人民圖書館建立借書關係等等，下聯是個人信息還有所借的書的相關信息。

  瞧著已經是醫生的同班同學每天捧著厚厚的書看，其他三十九號人覺得壓力很大，

  中秋後有一場測驗，老師也說了，不奢望這一群初出茅廬的學生仔能答出多漂亮的答卷來。

  但不知怎麽傳的，等芽芽聽說以後，版本已經成為她為了應對考試廢寢忘食。

  “最近急診有個很奇怪的病人...”

  芽芽巴拉巴拉的跟同學說，聽得大夥一陣唏噓。

  “那你一個人看得過來嗎？”

  哪有能看完的醫書，找個病症不是大海撈針麽？

  芽芽說：“有人幫忙”

  大夥就羨慕的瞧著她，不愧是先入門的，幫手就是多啊。

  家裏頭，大黃麵前攤開一本醫書，薛愛蓮進門的時候它剛好要舔過一頁。

  薛愛蓮趕緊從狗嘴裏搶回書，叨叨著這孩子怎麽把書本往地上放，一邊把書放好。

  刺蝟滾到大黃腳下，吱吱叫著要出去玩。

  大黃跳到桌上，拱下書本的動靜又把薛愛蓮引了來，幹脆把大黃趕出了屋。

  找了好幾天的醫書都沒有收獲，芽芽圓潤的臉龐都日漸消瘦，兩毛錢一個的肉丸子吃得都不香甜了。

  食堂吃飯的時候，瞧見她茶飯不思的眾人壓力都很大！

  烏老把她從食堂叫出去的時候，瞧見她的臉色，要說的正事也顧不上了，問：“食堂的飯不好吃？”

  芽芽幽幽搖頭，烏老再繼續問：“那是工作得不順心？”

  工作紕漏應該是沒的，醫生不像是其他行業，紕漏瞞不住。

  芽芽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通，末了說，“我打算換個方向，自己研究。”

  一個好醫生不一定適合從事研究，芽芽本來就是野路子起家，研究和治病和兩手都抓起來的苗子，烏老頓了頓道：“行吧，需不需要幫忙？”

  “有的，我想借一頭豬”

  人類的大腦在大小、結構和組成上與豬的大腦更為接近。

  從大小上來說，人類的大腦比齧齒類動物的大腦大750倍，但僅是豬大腦的7.5倍大。

  在重量上，成人大腦的重量在1300-1400克之間，而成年豬的大腦，根據品種不同，重量在80-180克之間。相比之下，成熟小鼠或大鼠的大腦重量分別約為0.5克和2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