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靜下來後，聶海生特意問芽芽：“剛才說什麽？”

  關莞若有所思的瞧著芽芽，吃了飯後跟著她一起出了門。

  她撈出來一個小發卡，笑著問芽芽：“好看不？”

  瞧見芽芽點頭，得意說：“外頭買不著的，我的寶貝之一，送給你”

  芽芽擼下來又遞回去，“無功不受力，而且我想要的，我哥都能給買！”

  關莞再一次確定了芽芽在老聶家的地位，“我說過了，這東西不是誰都能買到”

  “那我就要別的，好看的東西那麽多，總會找到喜歡的”

  她揣著三個蘋果已經走到了聶老太老姐妹的家裏。

  老太太半輩子都沒吃過蘋果，摸著冰涼的蘋果高興壞了，芽芽在那睜著眼睛說瞎話。

  “張奶奶，送幾個蘋果給您嚐嚐鮮，您跟我奶奶好得能穿一條褲子....這幾天您帶我奶奶上外頭玩一趟去.....是是是，我奶奶就是性格倔，多虧了有你們這些老姐妹包容啊....我奶奶說了，您是她最好的姐妹兒，要是您真的跟她置氣，她多可憐啊”

  叨叨完，芽芽出了門，又摸出三個蘋果朝另一家奶奶去，一見人就是：我奶奶說了，您是她最好的姐妹兒，要是您真的跟她置氣，她多可憐啊...把剛才的話依樣畫葫蘆的說了一遍。

  路過廣播站的時候，關莞問芽芽，“你們這廣播站，全村都能聽見嗎？”

  芽芽：“是啊，小時候我媽都到這喊我們吃飯，這裏喊，後山都能聽見。”

  關莞就進去了，沒一會石頭村廣播響起了嘹亮的唱歌聲。

  這年頭歌曲都挺積極，關莞唱的這首芽芽沒聽過，倒是關莞連唱了好幾句

  莫掛心 莫歎息 莫歎息

  想將來 想將來

  事情會盡如意 心會開，末了聲音清脆的說：“獻給，聶海生，聶同誌！”

  關莞走出來，臉蛋微紅，問：“你說，我給你唱歌，算是給他打氣了嗎？”

  芽芽由衷的說：“如果你是男的，我哥估計會打你出氣。”

  廣播員像條脫韁的老馬狂奔來抓人，芽芽趕緊拉著關莞朝家裏跑。

  沒一會聶海生也回來了，難得的滿臉不自在，也難得進來以後第一眼先瞧的關莞，沉默的洗好腳。

  關莞喊了兩聲也沒有得到人一聲回應。

  芽芽：“他害羞了。”

  屋裏，聶海生咬著牙槽，“芽芽”

  芽芽大聲的‘哎’了聲，屋裏就沒動靜了。

  關莞有點羨慕，覺得芽芽怎麽揭聶海生的老底，對方都不會生氣。

  聶老太默默地朝芽芽豎起了大拇指，樂淘淘的瞧著關莞。

  關莞把人拉到一邊，很直白的，“見麵第一天就說了，我想做你大嫂，你開個條件，撮合我跟你大哥。”

  “我沒那麽容易被收買，以前有個女知青想套我哥，我都沒答應。”

  “那是她開出來的條件不夠吸引人。”關莞自信滿滿。

  芽芽頓了頓，重新打量關莞。

  “我想掙錢”

  “你那麽小，掙什麽錢”

  在芽芽的沉默聲裏，關莞尋思了下家裏的人脈，點頭說：

  “行吧，不過我得找機會，有了再說”

  “我哥確實喜歡聽歌”

  想到剛才聶海生的反常，關莞點頭讚同，心情又美起來。

  這回都陸陸續續開始秋收了，蔣文英打算這時候買二手拖拉機也是這個意思，某天大夥起了個大早，收拾得清清爽爽的打算進城。

  聶老太幾個老姐妹相約著了。

  王奶奶拉著人，“走，聽戲去？你不最愛看包黑麽，今兒有”

  聶老太把手揣回來，“我不愛看，你們自己去。”

  張奶奶說：“秋香啊，你心裏要有別扭的事就說，咱們幾個老姐妹有啥事不能說的啊。”

  聶老太轉過身體，“我沒事。”

  聶老太陰陽怪氣持續了小半個月，把幾個老姐妹都得罪光了，看在芽芽蘋果的麵子上，幾個老姐妹搬著板凳跟著坐下。

  張奶奶說：“行吧，那咱就哪也不去，幾個姐妹嘮嘮嗑”

  聶老太起身回屋裏，脫鞋上炕臥倒：“你們愛幹啥幹啥，甭喊上我”

  兩個擋兒媳婦的暗中觀察了一會，知道有幾個老奶奶陪著，這才進城去。

  這年頭無論是小汽車還是拖拉機都還不允許私人隨意買，要不掛靠單位，二來得要有介紹信。

  鎮子上一個農機廠要重組，有幾台二手拖拉機要出售。

  張貼了小半個月都無人問津。

  這一旦重組，這些拖拉機都得當廢品拆解。

  聽說要買拖拉機，負責人帶著老聶家進農機場。

  大空地上放著好幾台拖拉機。

  老聶家笨以為二手拖拉機品相差，沒想大大超出了預期。

  負責人跟聶三牛說：“就這四台，擱拖拉機廠一台新的得三千塊錢，現在你們買，一千五就能拿走”

  聶三牛按了下皮墊子，

  “還新著呢！”

  “對啊，這一台就用了兩年，新著呢”

  聶三牛就看向了蔣文英。

  一來他們三房出的錢少，二來他向來沒什麽主意，遇到大事不敢做主。

  蔣文英對農機廠負責人說：“我大兒子懂這些，你跟他說”

  負責人看聶海生也像是家裏有話語權的，立刻把重心放到聶海生身上，熱情問：“小兄弟，當過拖拉機手？開過拖拉機？”

  聶海生正比較四台拖拉機，漫應道：“開過模擬飛機”

  他指著看中的一台，“試試這一個”

  農機負責人剛回過神來，，將拖拉機的搖把子交給了聶海生。

  飛行隊裏流行一句話，能開飛機就能開拖拉機，隻要有搖把子就上！

  負責人讓人去燒了熱水加裏。

  水箱裏加滿了熱水，聶海生拿過搖把子將拖拉機啟動。

  短暫的適應後，聶海生把拖拉機開出棚子。

  他開著拖拉機在場地中央繞了一圈又一圈，負責人還是對聶三牛介紹起了這個型號的拖拉機的性能。

  眼睛卻一直看著聶海生。

  瞧見人開車技術相當不錯，圈子那是繞得越來越小，最後倒車回到原來的位置，動作也很穩當。。

  這讓負責人稍微擺正了心態，不再像最開始那樣散漫。

  一直到聶海生從車上下來，大夥問他這個車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