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老母。”

  ??“見過大星君。”

  ??小案左右表麵上隻有兩位老婦、兩杯茶，其中一位是陳婆。

  ??“受妹妹所托，老身護在那女娃周遭，恕姐姐直言那女娃雖然乖巧、靈動可人，又有善心，隻是不像妹妹所說暗藏有哪般神通。”陳婆道，“許就是尋常人家娃子罷？”

  ??另一位老婦人言道：“妹妹也覺稀奇，隻是當年太上老君來驪山親手交付了書信於我，讓我護住那花靈，在驪山有關於她的秘密。恐二十年前適逢泰山碧霞元君壽誕我前去賀禮，臨走之前我原本囑咐童兒看護好那花靈，哪曾想待老婦回山那花株竟然被樵夫砍了去，直到我點查諸天神冊時發現了備注有花靈者，方才找見她。”

  ??陳婆接過太上老君親筆書信，看完，“何謂三清歸元？”

  ??“不知也。恐是某種劫難。”婦人道，“老君隻付了我書信，然後匆匆去了北不周山。”

  ??“三界恐要遭逢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劫。”陳婆道，“老君書中說這花仙子是攘劫之關鍵，何以見得？”許是不願泄露太多天機，老君並沒有在書信中言明太多。

  ??陳婆依舊不信，在她眼裏這個小女子就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姑娘。不要動不動就說人家關乎三界命運，反正這種大好人一般沒有什麽好下場。

  ??“可以一試。”老婦人道。

  ??“老身暗中試探過了，那小女娃隻會些淺薄法力。”

  ??老婦人正色道：“我們換一種試法。”

  ??“婆婆！看墨兒給你帶什麽回來啦！”林墨雪在回廊上跑得叮叮咚咚，就像在死氣沉沉的古箏上彈奏起了歡快的節調，也仿佛這浮塵宮裏隻有她一個人是鮮活的一樣。

  ??林墨雪推開門，隻見陳婆和一位老婦人在案幾上近談。

  ??“婆婆，我給你帶了酸棗糕。司裏練舞有好多好吃的，我就給你留了些。”林墨雪笑嘻嘻，然後看著另一位婦人。“這位婆婆是？”

  ??陳婆一收方才正經臉色，轉而笑道：“這是...這是黎婆婆，是婆婆我舊交未曾想在這天宮中相逢。”

  ??“見過黎婆婆。”林墨雪乖巧地行了個禮，然後打開封包請二位婆婆品嚐她從文成宮裏帶出來糕點。

  ??案幾不大恐隻得三尺來方，除了兩杯茶，中間還放了個黃銅器材，林墨雪之前並沒有見過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隻見此物四個暗銅色獅頭作了底座，中央升起一根雕花銅柱；柱頭下兩寸又橫著一根銅梁，銅梁兩頭各有托盤。此乃“天衡”，原是主管丁財五穀政司的寶物，除了簡單衡量兩頭栓碼輕重，還可以衡量生靈的命格壽數。

  ??“這是甚麽啊？”林墨雪伸手想去拿，“是燈麽？好重啊！”

  ??差點端翻。

  ??“秤。”

  ??林墨雪笑道：“哪兒有秤長這樣子的啊？這該如何量物呢？”

  ??“哈哈，這東西可比平常杆秤厲害。”陳婆道，“能秤出粒米之別的輕重呢。”

  ??“來黎婆婆教你玩。”黎婆拔了一根自己花白的頭發，陳婆也拔了一根，二人將兩根幾乎難以入肉眼的發絲放在天衡一側，秤盤竟然被壓到了底。另一頭翹起老高。

  ??“哈哈，這東西也太靈巧了罷？兩根頭發就撥動了它。那墨兒也要放一根頭發上去嗎？”林墨雪不知道她麵前這兩位“婆婆”的命格多硬，壽數多長，再多放一根頭發都怕把這天衡壓斷了。

  ??陳婆點點頭，“試試？”

  ??“那好吧。”林墨雪撓了撓，從後腦勺扯了一根短發，輕輕放在天衡另一側。

  ??天衡瞬時傾斜回來，直壓到底。

  ??陳婆和黎婆相顧一眼，神色嚴肅，眼前一幕不但說明了這個小女娃的命格硬過了她們這兩位大羅金仙，更暗示了她們這兩個長生不死的大神會死在林墨雪前麵。

  ??“哈哈，這東西果是個壞的，墨兒一根頭發怎麽會比婆婆們兩根頭發重呢？”林墨雪撥了撥自己那一頭托盤，一放手，還是壓了下來。

  ??陳婆和黎婆同時笑了，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陳婆忽然想起了些什麽，這一切也許有某種聯係，但是自己看不透徹。

  ??正所謂盡人事聽天命，既然有太上老君的托付兩位“婆婆”也隻有暫將這小女娃護住，她們也不知道她的存在是為了什麽，總之自己是逃不過這場劫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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