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易幟後，張士林和馮翎岩突然聽說：土肥調離了日本警察署，轉任日本步兵30團團長。

  聽到這個消息，他們倆來到鏡月山月，先找到雲妙靈，之後一塊去見鏡月師太。見麵禮節性寒暄後，馮翎岩直截了當說：“我們聽說土肥調離了日本警察署，那麽現在是不是個好時機，可以盜回‘九霄環佩’？”

  鏡月師太聞聽，當機立斷說：“今天夜裏，你們三個去日本警察署，探明情況，如果防備不是很嚴密，就想辦法潛入王娟的房間，盜回‘九霄環佩’。不過，千萬記住，不要殺死王娟。萬一‘九霄環佩’是假的，可能還得依靠她這條線索。”

  “假的？他們有這麽高超的技藝？”馮翎岩很驚訝。

  “別小看了日本，他們的手工製作很精細，這也是他們進入工業時代，成為強國的原因之一。”鏡月師太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那看來還真得有所防備，以免他們使詐。”雲妙靈接了一句。

  “你們按照我說的，去準備晚上的行動就好了。”說著話，鏡月師太起身：“我今天要去趟帥府，把鬆鶴延年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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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帥府小青樓盧夫人的房間，鏡月師太正和盧夫人親密聊天。

  鏡月師太拿出一個卷軸對盧夫人說：“上次我來，妹妹曾經提到過這幅鬆鶴延年圖，最終是在日本警察署的文物室找到的。”

  盧夫人驚訝地說：“姐姐太上心了，如此大動幹戈，萬一受傷了怎麽辦？”

  鏡月師太則平靜地說：“孩子們的訓練，是需要經曆一些對敵鬥爭經驗的。我樂於讓他們接受考驗，隻有這樣，才能磨練意誌，提高作戰能力。”說完，鏡月師太想起上次雲妙靈看到有關楊宇霆的評語，則問盧夫人：“最近少帥和楊宇霆之間的關係怎麽樣？日本人有沒有從中挑撥？”

  盧夫人想了想說：“大帥執政十餘年，日方提出多項合作要求未能實現，有許多時候，大帥是讓楊宇霆出麵斡旋，應該說日本方麵對楊宇霆是心存芥蒂的。”說完這話，盧夫人想起了一件事：“前段時間，日本外交官林權助在記者會上講話，說現在東北的局麵很像日本德川幕府時代，聽學良身邊的人說，他對這件事情很在意。”

  “德川幕府時代”，鏡月師太重複了一遍：“豐臣秀吉死後，他的兒子豐臣秀賴即位。但當時，德川家康很有實力，在關原合戰之後，朝廷授予德川家康征夷大將軍的官位。後來，德川家康殺了豐臣秀賴，取而代之成為日本的實際統治者。”說完這段曆史，鏡月師太突然明白了，林權助是在暗示少帥，楊宇霆有可能成為德川家康。

  就在這時，壽夫人緊張地過來了，她一進門就說：“學良把楊常二人給槍決了。”

  盧夫人急忙問：“是他一個人的決定？還是領導層的決定？”

  壽夫人回答：“好像是他一個人的決定。現在把領導層成員請來，商量善後事宜。”

  盧夫人氣得捶胸頓足：“這個小六子，做事太草率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擅自做主呢？”

  鏡月師太也說：“我們剛剛發現問題的症結，還在考慮怎樣消除來自日本方麵的挑撥離間，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血案呢？真是無可挽回，中了日本人的奸計了。”

  “是日本人在挑撥離間？那糟了。”說完之後，壽夫人又說：“好像不僅僅是日本人的挑撥離間，楊宇霆最近的行事方式也太飛揚跋扈了。”

  我聽鳳至說過幾件事：

  一次某官員求見張學良不得，找到楊宇霆。楊大怒道：“漢卿子承父業，如此下去，抽死得了。”楊遂帶那位官員到帥府問衛兵：“少帥何在？”衛兵答：“尚未起床。”楊宇霆怒氣衝衝地來到張臥室外，使勁踹門並大聲嚷道：“我是楊麟閣，快起來，有公事。”

  學良急忙披衣而出，楊指著罵道：“老帥在世可不這樣，混帳東西，你若這樣，東北的事能幹好嗎？”張學良忍無可忍，破例回敬了一句：“我幹不了你幹！”

  學良委楊為東北軍保安委員會委員，楊拒絕，讓楊任黑龍江省督辦，楊嫌不稱心拒不受命；學良又安排楊出國考察，楊更是不予理睬，竟說：“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每次談話都如“訓飭子弟”。

  對於東北易幟問題，學良主張易幟南京，統一山河，共禦外侮；楊、常則竭力反對，帶頭煽動反對，甚至謾罵。但學良還是衝破了重重障礙向全國通電易幟。

  而楊宇霆借其父祝壽之機，在其私邸大擺壽宴。鳳至回來後，也是怨氣衝天，可想而知，學良該有多窩火。

  壽日當天，東北各地的官員及元老重臣都備了重禮前往祝壽，以博楊之歡心。曾任五省聯軍總司令的孫傳芳擔任總招待；曾任國務總理的潘複，親請京劇名角到楊府唱戲；蔣介石、白崇禧、閻錫山及關內的所有實力派都派代表前來祝壽。日本政界亦派了駐奉總領事來湊熱鬧，盛況史無前例。

  學良和鳳至也不例外，備了重禮，親往祝壽。

  當他們步入大客廳時，參加祝壽的東北高級官員正在賭錢，張的侍衛副官譚海高聲喊道：“副總司令到——！”少數人略欠欠身子，多數人坐在原處目視了一下，接著旁若無人似的高聲嚷叫繼續賭錢。

  而楊宇霆步入客廳時，那些文官武將則全體肅然起立，鴉雀無聲。

  楊示意眾人落座時，來賓才敢坐下。對學良鳳至親往祝壽，楊宇霆竟以普通禮節待之，連手也沒握。打聲招呼，就接待其他客人去了，與普通賓客無異。學良和鳳至呆了不到一刻鍾，便率隊回到了帥府。半宿沒有講一句話，顯得異常煩躁。

  鏡月師太說了一句：“楊宇霆的行事是有些過了，但這依然是內部矛盾，應該想辦法化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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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帥府大青樓，楊宇霆和時任黑龍江省長的常蔭槐正在與張學良談東北鐵路督辦公署的事，並要求他立刻在早已擬好的文件上簽字。張學良諸多推諉，說要從長計議。

  因為積怨已久，又忍受不了楊常二人逼迫自己簽字的態度。張學良下了殺心，安排晚上動手。

  按照事先安排的計劃，將楊宇霆、常蔭槐兩人引入老虎廳，在門外守候多時的高紀毅和譚海率領4名全副武裝的衛士奪門而入，將楊、常分別按住，大聲宣布：“奉長官命令，你們二人阻撓新政，破壞統一，著將二人立即處死，就地執行！”

  槍斃楊、常的當夜，張學良立馬給南京的蔣介石報告楊常伏法的經過。同時開始組織人連夜草擬善後的有關文件。

  同時召集東北保安委員會委員進府，宣布已將楊宇霆、常蔭槐處死。

  聞聽此訊，在場的人驚愕萬狀，麵麵相覷。一臉愁容的張作相對張學良說：“此舉未免過甚，辦事太草率了。”

  “我此事如果辦得不對，可向東三省父老請罪，但我沒有辦錯。”張學良語氣堅定地答道。

  “既然已經做了，大家還是想想如何做好善後吧。“張作相無奈地說道。

  “為了給南京政府和社會一個交代，我們需要起草一份楊常經過軍法會審，昨夜伏法的經過的報告。”張學良補充道。

  最終，各家報紙都登出了張學良殺楊常的理由以及對楊常的判決書。楊常的罪狀主要有三個：一是不肯交還灤東五縣，不樂意南北統一；二是京奉鐵路商允交還，惟彼二人從中作梗，擅不放行；三是楊常二人不同意灤東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