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也不意外他一下就能猜中，點了點頭。

  “逛街的時候，小公子聽見旁邊有個女娃在讓她娘親幫她買燈籠，不由自主便停了下來。”

  “寧姑娘看出小公子也很想要，就買了這盞錦鯉燈籠送給小公子。”

  “公子，您是不知道，小公子有多喜歡這盞燈籠，除了吃東西的時候就沒撒過手。”

  當時的場景，哪怕隨從沒有詳細描述，史文彥也能想象得到。

  他也完全相信，隨從說的都是事實，沒有半分的誇大其詞，畢竟史玉成就連睡覺都不曾鬆手。

  他心裏很明白，這些年來，哪怕史玉成在他和史文秀麵前表現得再高興，再無憂無慮，私下裏其實很在意自己沒有娘親這件事，很多時候都神情落寞，悶悶不樂。

  他和史文秀也一直在盡力彌補，從各方麵給予史玉成關懷，但任他們再怎麽彌補，也彌補不了史玉成缺失的母愛。

  他終究隻是個父親，沒辦法扮演母親的角色。

  而史文秀，也終究隻是史玉成的姑姑。

  靜默片刻，史文彥問：“成兒他今天玩得高興嗎？”

  “自然是高興的。”隨從道，“屬下以前還從未見小公子這般高興過，眼睛裏一直閃著光，就跟裏麵藏了星星似的。”

  史文彥笑了笑，他能夠想象得出史玉成在唐寧身邊開懷的樣子。

  “成兒他是真的很喜歡寧姑娘，寧姑娘也待他極好。”

  這一點，隨從是認同的。

  他思量再三，還是忍不住道：“公子，屬下看寧姑娘似乎還是獨身一人，公子何不……”

  史文彥知道他想說什麽，打斷了他。

  “知道夜家的家主夜無殤嗎？”

  隨從點頭，“自然是知道的。”

  他跟在史文彥身邊多年，早幾年就聽聞了夜無殤的大名，那是個驚才絕豔、容貌俊郎的翩翩公子。

  這個驚才絕豔，並不是說夜無殤的文采學識有多麽驚人，有多麽叫人折服，畢竟從來沒有人見過夜無殤在人前賣弄這些。

  但在整個北町，怕是無人不知他自十五歲便從其父親手裏接過了夜家的所有家業。

  在經營夜家原有營生的同時，甚至還做起了旁的生意，甭管是酒樓還是米鋪，每一樣都做得紅紅火火。

  隨從很是佩服少年英豪，也佩服夜無殤的才幹。但他不明白，夜無殤厲不厲害，跟他家公子要不要娶唐寧進門有什麽關係。

  “寧姑娘與夜公子，不是尋常關係。”史文彥解答他的疑惑。

  同為男人，且作為一個過來人，史文彥很清楚，當初見麵時，夜無殤對他的那份敵意是因為何故。

  隨從之前有任務，並不在史玉成身邊，也就前兩日剛回來。

  他從旁人嘴裏零零散散地聽說了一些有關夜無殤和唐寧認識的事，但他覺得這並沒有什麽關係。

  “不是尋常關係又如何？隻要他們不曾定親，不曾互相表明過心跡，公子您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追求寧姑娘。”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夜公子對寧姑娘真有什麽心思，您也可以和他公平競爭嘛。您又沒有哪裏比夜公子差，還怕爭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