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歆點點頭，用手語道：您好，我是……

  郝歆的手還沒比劃完，房東就不耐煩道：“得得得，你別給我亂比劃了，我也看不懂！”

  郝歆無奈，向房間裏看去。

  裏麵是一間客廳，很寬敞，足足比他們的小屋大了好幾倍，裏麵燈光明亮，牆壁上貼著華麗的壁紙，地麵鋪著地磚，皮質沙發，玻璃茶幾，彩色電視機……家具都是全新的。

  郝歆的視線落在電視機旁的邊櫃上，指了指上麵擺放的兩隻不鏽鋼暖水瓶，對著房東甜甜一笑。

  房東順著視線看過去，眉心一緊，“你想要熱水壺？”

  郝歆點點頭，就算房東看不懂，還是比了一個謝謝。

  房東看著兩人是啞巴，雖然眼裏都是不屑，可還是揮了揮手：“得了得了，拿走用去吧！”

  郝歆對著房東一通點頭哈腰的陪笑臉，才走進去將一隻暖水壺抱了出來。

  房東嫌棄的看著兩人離開，嘀咕了一句：“兩個啞巴事兒還真多。”

  她這裏住了二十戶人，沒有一個人敢管她要熱水壺，也就是看兩人是個啞巴，年齡又小，這才勉強答應了。

  眼看著兩人走上樓梯，對著兩人背影又大聲喝了一句：“記得按時交房租啊！一個月三百塊，一分錢都不能少的！”

  尚司軼聞言，臉色難看極了。

  二百塊錢，他至於嗎！

  就這個破房子，還二百塊錢？！

  如果不是為了任務，二十塊錢他都不樂意住！

  兩人回到房間，放下熱水瓶，郝歆又道：“你在家等著吧，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尚司軼緊跟在她身後：“我陪你！”

  郝歆蹙了蹙眉：“用不著吧！我很快的！”

  尚司軼堅持道：“不行！沈老師都說了，我就是你的小跟班，你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這也是我的任務！”

  聽了沈老師的介紹，尚司軼是真的不放心，他們這次的任務還是極具危險性的。

  兩人在街邊的一家小賣店裏買了兩個麵包，兩個塑料水杯，牙膏牙刷，毛巾衛生紙等一堆廉價的生活必需品，才回了出租屋。

  一進門，尚司軼就說道：“不肯出去吃，買包方便麵也好啊，這麵包幹了吧唧能好吃嗎？還有這些東西，地攤上賣的東西都比這些好！”

  郝歆無奈的看向他：“好了，收起你的少爺脾氣吧，我們不買這些最便宜的東西，怎麽才能讓人相信我們是真的窮？”

  尚司軼歎息一聲：“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來執行這個任務！”

  郝歆拿著水杯和洗滌靈去了水房，這房子裏沒有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水房和廁所都是公用的，在樓層的中間位置。

  再次回到房間時，郝歆倒了一杯熱水給尚司軼：“給，條件雖然艱苦了一些，可是想到能幫助很多像娟子那樣的可憐人，我們也算是值得了。”

  尚司軼接過水杯，抬眸看向郝歆：“你就這麽信任她是真的可憐？”

  郝歆不解的問道：“你怎麽判斷她就不是？”

  尚司軼搖搖頭：“一種感覺而已，你不覺得她有點可憐得過分了嗎？”

  郝歆不禁想到了他們剛剛走進那房間時，娟子縮在牆角的樣子。

  雖然她不確定尚司軼的猜測是否正確，但還是覺得她可憐，就算她真的是那些人埋伏在他們當中的奸細，她也是足夠可憐的，可憐得要違背道德。

  郝歆不再想這些，將麵包遞給他：“好了，別想那些了，趕緊吃完洗洗睡吧，明天估計會挺累的。”

  今天聽小夥的介紹，他們要在街邊掃街賣貨，所以一天肯定要走不少路，辛苦是自然的。

  兩人就著白開水吃完麵包，到水房洗漱完便回了房間。

  郝歆將兩張床中間的布簾子拉上，對尚司軼警告道：“睡吧！晚上你有事兒叫我，不可以私自越界，聽見沒有？”

  雖然與尚司軼相處這麽久了，還是比較相信他的人品的，但還是得警告他一下，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又發瘋。

  尚司軼輕笑了聲，忍不住逗弄道：“你這是在提醒我？還是在警告我？”

  郝歆忍不住嗬斥道：“我們現在是在執行任務，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收起來。”

  尚司依舊玩味的笑著：“你指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是什麽？”

  郝歆自然知道尚司軼是成心在逗她，這話她怎麽回答都容易出錯，冷聲道：“我睡了！”

  話畢，郝歆鑽進被窩，被子很薄，就算提前攤開晾了晾，可依舊又潮又冷。

  她隻是褪去了外套，穿著毛衣裹緊了被子。

  被子長期在潮濕的環境裏，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整個房間也陰冷陰冷的，郝歆第一次感覺這種冰窖一般的寒冷。

  尚司軼的聲音再次從布簾那邊響起：“你睡不著？”

  郝歆輕應了一聲：“有點冷。”

  尚司軼坐起身來，將自己的被子遞了過來：“喏，拿去蓋。”

  郝歆看著布簾那端遞過來的被子，拒絕道：“不用了，你自己蓋吧。”

  尚司軼索性抱著被子穿過布簾，直接將被子蓋在郝歆被子上，為她掖好被子，轉身又回去了。

  郝歆趕忙坐起身：“真的不用！你沒被子怎麽睡覺！”

  尚司軼不以為意道：“沒事，我穿著羽絨服睡，再說那被子一股子味，我也蓋不慣！”

  郝歆自然知道尚司軼是故意讓著她的，蓋著兩層被子，雖然依舊很冷，可心裏卻暖了很多。

  這一夜，格外的難熬，直到後半夜，兩人才因為困頓不堪，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天色一亮，走廊上就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水房的水嘩啦啦的聲音格外清晰，還是有人催促著要上廁所……

  兩人是被走廊上的聲音吵醒的，他們疲憊的爬起來，準備開始新的一天的生活。

  兩人洗漱後，出門準備去集合地點。

  走到街角時，尚司軼看著早點路邊攤，拉住了郝歆。

  郝歆看向他直直的看著那熱騰騰的蒸籠，用手語問道：想吃？

  尚司軼眼巴巴的看著她，意思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