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0 知麵
作者:夜蘭妖      更新:2021-05-23 14:02      字數:7287
  掃墓結束後,他們直接回到住處,克萊曼汀開始準備午飯。下周一之前,盧修斯沒再做特別安排,隻這天下午因公事離開了若幹鍾頭。他在或不在對克萊曼汀影響不大,她即便足不出戶也能找到事情做。盧修斯在傍晚趕回,兩人飯前去散了步,遇上昨天碰到的熟麵孔,她都一一微笑致意了,對盧修斯的消極應對也表示理解。

  次日清晨,盧修斯仍是先於克萊曼汀起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看報。見她露麵,他很是隨意地提及:“早上我去廚房煮茶的時候,撞見你的小精靈送新鮮食材,它是不是一直都跟著你?”

  “既然和它的契約對象是我,隻要我沒反對,它都會跟著我。”克萊曼汀當即就感應到隱身在客廳角落的艾米:“不過我是主人,它跟著就跟著,不會主動幹擾我。”

  “我猜就是這樣。”盧修斯有些困惑地揉了揉眉心:“你這種情況,就我看到的資料裏,還真沒有過先例。理論上,它畢竟是家養小精靈,是和房子是一體的,契約對象是個人還是姓氏,差別之處應該在於它所屬的房子是私房還是祖宅。你總帶著它離開家,對它未必有益,特別是我看你這隻,似乎已經不大年輕了。”

  “啊……我沒想到這些。是艾米自己說,它跟著我還能保護我,我覺得在理就采納了。”

  “它願意保護你,是責任心使然,在這方麵它不會優先考慮自己的得失損補。家養小精靈畢竟是巫師創造的生物,巫師對它們的理解,肯定比它們自己多。鑒於你隻有這一隻家養小精靈,你作為主人,要看得長遠,適當顧及一些它的利益,比如壽命——在你而言,便是使用年限。”

  “原來它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著我,雖然初衷並非是為它,但結果恰如你所言。”克萊曼汀不由自我辯解:“我很早就吩咐過,我在霍格沃茨上課期間,以及、以及和西弗勒斯在一起時——西弗勒斯介意時刻被其他生物注視——它就回我在德國的家裏做家務。現在是因為隨你旅行在外,它才始終寸步不離我身邊。”

  “那就是說——”盧修斯計算了下時間:“它已經兩天三夜沒有回過它所屬的房子了。它眼下是好還是壞,不如你叫出來問問”

  “好。”克萊曼汀答應著,朝角落那裏喊道:“艾米,出來見我!”

  “艾米問候主人早安!問候馬爾福先生早安!”憑空顯現的艾米朝他們走近了幾步。

  “你感覺……”克萊曼汀沒有問完,因為艾米蔫頭耷腦的狀態顯而易見,連大眼睛也不複往日的明亮靈動。她腦筋一轉,便立即改口:“這樣,艾米,以後我跟盧修斯在一起時,你也回家去吧,有需要我會召喚你。”

  “艾米聽從主人的命令!”艾米答應著,用眼神向她討得許可後,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消失。

  “這樣不錯。”盧修斯讚許道:“你跟我在一起,它也不是不可或缺,不可替代。頂多讓每天給我送報紙信件的家養小精靈多送一份食材。而且我這一套房子,每周一要接受清掃。它們不撞見最好,否則會發生衝突。家養小精靈就算作為仆人也很有領地意識。”

  “嗯……”克萊曼汀心不在焉地聽著,半晌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我真地沒故意害它,不管是想修改契約對象,還是答應讓它貼身保護。我沒想到房子對它這麽重要……”

  “這就是這個種族的局限性。它們的生存模式是個循環——勞動服務是它們的存在價值,它們因此得以被巫師契約,和巫師的房子建立聯係,獲得賴以存活的能量,從而保證繼續進行服務,繼續展現它們的存在價值。一旦長時間無主,也就是無處可去,這個循環無法建立,它們就會衰弱死亡。”盧修斯把手中的報紙放到茶幾上,起身走到她身邊,拉著她一同坐下:“家養小精靈的能力想必你已經充分見識到了,那簡直堪比在巫師魔法體係中漏洞般的存在。巫師若不設下苛刻的限製,遲早會養虎為患反噬其主。你隻需要做開明的主人——為你的仆人著想,則是你的仁慈;當偶然有所疏漏,也不是你的錯。”

  “好吧,我是主,它是仆。”克萊曼汀深吸了一口氣:“那這一茬就不再提了,該注意的我會注意。”

  “這才乖!”盧修斯捧著她的臉頰,噙住她的唇一通深吻,這已經是早起慣例了。

  “對了,你剛剛說,艾米已經不年輕了,我也知道這個……”被吻得暈暈乎乎的克萊曼汀反倒想起一事:“那我是不是該考慮給它……給它配種了?”

  “還不算太急,我看它年齡,這個問題十年內解決都不遲。”盧修斯沉吟片刻又道:“你可以先把這個意思透露給它,給它一定的選擇自由,家養小精靈畢竟比牲畜高級些。它跟你去過霍格沃茨城堡,跟我家的精靈也有接觸,在這個範圍內,讓它自己決定。”

  “那就這麽辦吧。”克萊曼汀完全沒有異議。他的建議可比她的祖輩對艾米父母的做法人道許多。

  出門在外行李有限,艾米又被打發走了,克萊曼汀這日即便有些技癢,想雕刻些東西練練手,到底還是默默忍住了。艾米確實還能再召喚回來,但她就是莫名不想見到它,甚至說不大敢再次麵對它。盧修斯的主仆理論無疑說服了她,愧疚心卻不講邏輯,而是根植於本性中。她清楚地明白著,哪怕是無心之失,若是賠上一條命,不管這條命高貴還是低賤,她都無法心安理得——最起碼在短時間內。

  終究還是在書本的陪伴中度過了這一天。次日就是周一,除了盧修斯提到過的以新書之名召集的聚會,他還要在此之前去學院注冊。克萊曼汀等在教務中心的大門口,看到路上來往的多是年輕麵孔,想來都是盧修斯的同校師生。盧修斯動作很快,沒有讓她等太久。一直到他們離開此地,她都沒見他和什麽人寒暄問候,他的人際交往不是一般的淡漠。

  聚會在上午十點正式開始,他們按禮節早到了十分鍾。老鷹和小孩酒吧大門內側站著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士,聽盧修斯稱呼他為“克裏斯多夫”,克萊曼汀便曉得這就是繼承其父事業、托爾金先生的幼子。不過歲月不饒人,幼子也不再年幼,已能獨立撐起一個虛構的世界。

  克萊曼汀也被介紹給小托爾金先生認識。她回想了下麻瓜的習俗,對他主動伸出她的右手:“很榮幸見到您,先生!”

  “我也一樣榮幸,卡羅小姐!”小托爾金握住她的手搖了搖。

  或許要感謝他的動作,在碰上他的手的時候,克萊曼汀忽然有一種微妙的感應,手指不自覺地顫了顫,卻正好被此掩蓋住了。明白這意味什麽後,她偷偷地眼睛一亮,就等盧修斯和小托爾金聊完,再和他分享這項發現。

  還有客人不斷到來,盧修斯不便在門口滯留太久,便向小托爾金暫時告辭,領著克萊曼汀進入酒吧。未幾又進來一位和小托爾金歲數相仿的禿頂男士,他雙手插著褲兜,沒有穿外套大衣,又一身煙味一臉饜足,顯然剛吞雲吐霧一番。注意到盧修斯離開的背影,特別是他那頭鉑金色長發,他不由幾步湊到小托爾金跟前,用熟稔的口氣不掩好奇心地問:“那是誰啊,克裏斯多夫?完全是生麵孔。難道是跡象文學社成員的後人?”

  “不,達倫,那位是威爾特伯爵——盧修斯·馬爾福勳爵,是我父親作品的讀者。”小托爾金直白地答道。

  “嗬,伯爵!一位貴族。”男士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下下巴的短須:“不過就算他是貴族,單憑讀者的身份,也進不了這個圈子吧?”

  “我父親把他當做朋友。”小托爾金馬上作答,看似麵目依舊如常,可雙眼已無法聚焦,目光渙散得如同蒙上一層白翳。

  注意到這點異常的男士卻裝作沒有看見:“朋友?不會吧?我記得早在十年前,自從你父親的書忽然熱銷,他為了享受退休的平靜生活,已經很少和讀者直接交流了,更別說和一位如此年輕的貴族交朋友!”

  “是大衛·塞西爾勳爵引見的。”

  “哦,是你父親的老朋友,那就有些可能性了。”

  小托爾金的臉上有片刻掙紮,不過徒勞無功,但當有一位來客走進酒吧時,他微笑著應答,眼中早已清明有神毫無異樣。方才和他聊了天的中年男士,自覺獲得答案已經圓滿,於是雙手插兜地進入酒吧。

  克萊曼汀此時也剛剛和大衛·塞西爾打過照麵,盧修斯和他隻是點頭交,但他的身份盧修斯已經提前告訴過她。他是第四世索爾茲伯裏侯爵詹姆士·加斯科因-塞西爾(James Gase-Cecil,4th Marquess of Salisbury)的幺子,沒有資格繼承爵位,被稱為勳爵隻是出於習俗和禮節。眼見盧修斯開始找位子坐下,她不由恍然,大概這滿屋子的麻瓜中,沒人比盧修斯這位先考既歿業已承爵的威爾特伯爵地位更高傳承更古老——威爾特郡是馬爾福家族祖宅所在,是千年前征服者威廉一世許下的封地,也是四百年前伊麗莎白一世親賜的封號。

  他們最後找了個角落裏的小桌子坐下,從侍者那兒點了兩杯卡布奇諾,不過都沒有絲毫要喝的意思,克萊曼汀隻是捧著杯子暖手。不一會兒這場所謂的非正式新書發布會開始了,小托爾金敲著杯子吸引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後講了一番緬懷家父和感謝諸位的話,漸漸把話題引到新書《精靈寶鑽》上。來客不少正好有實物在手,相應地已經提前閱讀過了,便有個別人當場談感想或者提問。交流環節過去後,是共同賞讀環節,小托爾金將閱讀的任務委托給另一位男士,選中的恰好是第十九章“貝倫與露西安”,據說是新書發布後最受歡迎的章節之一。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裏,在所有臨到我們的悲傷與毀滅的故事中,仍有一些在哭泣中為我們帶來喜樂,在死亡的陰影中仍存有光明。在所有這些曆史故事裏,精靈認為最美好的是貝倫與露西安的故事。他們的生平被寫成一首抒情詩歌《麗西安之歌》,意思是‘從囚禁中得釋放’,在古詩歌中,除了講述遠古世界的一首,就屬‘麗西安’最長了……”

  “《麗西安之歌》中記載說,貝倫顛躓進入多瑞亞斯時,因為多年的苦難,加上路途中所受的折磨,盛年的他發白而背彎。當他漫遊在尼多瑞斯森林中時,他看見了露西安,庭葛與美麗安的女兒,在傍晚初升的明月中,在伊斯果都因河旁一處林間空地上翩然舞蹈。所有痛苦的記憶都離開了他,他像落入了迷離幻境中一般;因為露西安是所有伊露維塔兒女中最美的一位。她身上那襲藍色的衣裳宛如萬裏無雲的晴空,她灰色的眼睛像是傍晚群星閃爍的天空;她的鬥篷上繡著金色的花朵,她的頭發漆黑如暮色中的陰影。她的榮光與美好,就像樹葉上的光芒,像是潺潺溪水,像是這迷離世界上方閃爍的繁星;她臉上有閃亮的光輝。”

  “可是她從他眼前消失了。他像著了魔咒的人一樣,想呼喚卻絲毫發不出聲音;他在森林中遊蕩了許久,像機警的野獸般四處瘋狂尋找她。因為他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隻能在心中不斷以灰精露語呼喚她‘緹努維兒’,夜鶯,暮色的女兒。他那遠遠的一瞥,她那猶如秋風中翻飛樹葉與冬夜山頂閃爍寒星的影像,已令他從此魂牽夢係,難以忘懷……”

  克萊曼汀的思緒沉浸在這個故事中,直到放在桌上的手被盧修斯按住。他們相視一笑,笑容之間是說不出的默契。

  這一章節讀完後,小托爾金又向眾人補充了幾點,比如《麗西安之歌》是他父親托爾金先生撰寫多年卻終未完成的詩作,比如此書由他同作家蓋伊·凱伏列·凱(Guy Gavriel Kay )一同整理遺稿重新編寫,這讓克萊曼汀想起她剛剛想要告訴盧修斯的事。

  其他人還在你來我往的討論,她聽得沒甚意思,便和盧修斯耳語:“修斯,你絕對猜不到我剛剛發現了什麽,就在我和小托爾金先生握手的時候。”

  “我還真毫無頭緒。”盧修斯直接認輸:“快告訴我吧,好曼汀。”

  “我告訴你啊——我在小托爾金先生身上感受到了殘留的魔法波動。”如果巫師使出一個長效咒語,隻要咒語效果一直保持,那一定會有魔法波動留下。

  “你能感受到?”盧修斯謹慎地把震驚的情緒控製到驚訝的程度才表露出來。

  “可以,應該是即將滿月的緣故,我比平時感官更靈敏了。”

  “你知道是什麽咒語嗎?”

  “那就力有未逮了。咒語應該是精神係的,咒語效果內斂於腦中,魔法波動外泄的也就很少。要我說啊,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遺忘咒。我之前就猜過,親眼見證了魔法又被迫遺忘的麻瓜,最可能成為魔幻小說家。你看這位小托爾金先生,他整理他父親的遺作,在此基礎上繼續創作,他本身也是需要想象力的嘛!”

  “你是不是接下來還要再推測,老托爾金先生也中過遺忘咒?”盧修斯暗自鬆了口氣,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行吧,反正‘死無對證’,你說的都對!”

  聽出他話中妥協意味的克萊曼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倒沒想借機自誇,隻是這驚人的巧合,由不得人不多想。

  酒吧內討論暫停,中場休息十分鍾。盧修斯看了看表,對克萊曼汀說道:“帶你來這個聚會,最大的目的是讓你聽全貝倫和露西安的故事。現在目的達到了,我們提前離開吧?”

  “好啊。”早就備受格格不入之感折磨的克萊曼汀馬上響應。

  然而他們剛站起身,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盧修斯勳爵!好久不見了!”雜棕色短發的瘦高青年伸來一隻手,方向自然朝著盧修斯,克萊曼汀完全被忽視了。

  盧修斯的臉刷地冷淡下來,顯然對此人不待見到極點。然而就在克萊曼汀以為他會不予理會時,他卻微揚著下頜搭上了那隻等待的右手:“日安,史丹尼爵士。”

  “真開心你今天也能來!”青年抓住他的手重重地晃了晃:“聽說你讀博士還留在牛津,這會是我今年聽到的最棒的消息了!”

  “請讓我為你介紹——”盧修斯完全不接他的話,而是從他手中掙開右手,攬住克萊曼汀上前一步:“我的女朋友,克萊曼汀·華爾特·卡羅。”

  “你交女朋友了?”青年露出一個誇張的心碎表情。

  “如你所見。”盧修斯絲毫不為所動。

  “等等,卡羅——”青年忽然變換了關注點:“這個姓氏有意思!曆史上就有一位卡羅子爵青史留名,據說他和你的祖先一樣,也是伊麗莎白一世的追求者。雖然他們都沒成功,但那位卡羅子爵褐膚黑發,更具男子漢氣概,因此更得女王青睞。那麽你跟這個姓氏,應該算有世仇的吧?”

  “當年的謠傳,如今的野史,不足為信。”盧修斯清楚地流露出不耐:“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有事,請允許我們……”

  “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青年有些粗魯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要問的事一定沒我要問的重要!”又一道男聲加入進來:“而且,我還知道,史丹尼爵士,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家人正著急找你呢。”

  “是你,達倫·德維爾!他們找我幹什麽?”青年神情收斂,卻也一臉不信。

  “我哪裏清楚?”新來的中年男士不負責任的聳聳肩膀:“當然,你也可以留下,反正你錯過什麽,都和我,和這位盧修斯勳爵無關。”

  “好吧!我去看看!”青年咬了咬牙答應下來,還不忘一臉不舍地挽留:“盧修斯勳爵,可千萬等一等我再走!”

  “才怪!”德維爾目送他的背影幫盧修斯嗆聲。

  “多謝你解圍了,達倫。”盧修斯朝他微微點頭。

  “那不過一個從男爵,你堂堂威爾特伯爵,對他那麽客氣做什麽?”德維爾不讚成地皺眉道。

  “隻敬他世襲的頭銜三分。如今女王新封的貴族固然不少,卻也良莠不齊魚龍混雜,他這種世家子弟反倒稀有了。”盧修斯平靜地回答:“更何況,我也沒有客氣,你隻是趕在我和他再次撕破臉前出現了。”

  “我知道,這家夥,就不長記性,你罵完這次,他下次還來!”德維爾眼神一飄,注意到他身後的人,立即轉移了話題:“盧修斯,這是誰?給介紹介紹唄?”

  “我女朋友,克萊曼汀·華爾特·卡羅。”盧修斯側了側身,顯露出被來人一身濃厚煙味熏退的克萊曼汀,也為她簡答介紹了這位和他同仇敵愾的男士:“他是達倫·德維爾,和我們一樣。”言下之意,即對方也是巫師。

  一聽她姓卡羅,德維爾興趣便頓減,但沒表現得太明顯。克萊曼汀一邊和德維爾見禮,一邊回想這個家族的具體信息,最終隻大致記起它是個中等家族,家史雖然很悠久,但多出混血巫師,沒能被算進二十八神聖家族中。

  “曼汀,酒吧裏人多嘴雜,氣息渾濁,你先出去透透風,我和達倫說幾句話就去和你匯合。”看出她在忍耐的盧修斯建議道。

  “好,我在外麵等你!”克萊曼汀如蒙大赦般地抬腳就走。

  “盧克,我身上真的很難聞?”德維爾舉著胳膊聞了聞:“沒有很明顯吧?”

  “如果你不是我父親的舊交,我不會想在這兒多留一刻。”盧修斯毫不留情地指出:“如今如果再邀請你進馬爾福莊園,首先就要要求你沐浴更衣噴香水。”

  “知道你們規矩多,我還是不打擾了。不過,盧克,看在剛剛我沒拆你的台的份上,再叫聲叔來聽聽唄?”

  “我有什麽台你能拆的了?”

  “我跟克裏斯多夫認識——真正的認識——先前也和他聊了幾句,你的小把戲可瞞不過我的眼睛——哦,不,那已經不是小把戲了。真有你的,為了勾搭小姑娘,竟然會知法犯法!”

  “不是勾搭。”盧修斯本來略有放鬆的麵部再度繃緊:“她早就是我女朋友了。”

  “那就是拿麻瓜消遣,供你們純血玩浪漫?”德維爾的表情也正經了不少:“盧克,我說過你父親,現在也要說說你——麻瓜和巫師一樣,都是人類,別把他們當工具,用魔法指手畫腳!”

  “我們馬爾福永遠和德維爾在這個問題上談不攏。”盧修斯諷刺地勾起嘴角:“知道我出入牛津多年,為什麽不想驚動你嗎?我就怕你要盡地主之誼,請我去你那座被麻瓜熏臭的城堡做客!那裏簡直比你這一身煙味還臭不可聞!”

  麵對小輩大放厥詞,德維爾以一顆長輩的包容心生受了,半晌才輕歎了口氣:“盧克,你在你家小姑娘麵前也這樣?”

  “現在她隻用看到我想讓她看到的。”盧修斯挺直腰杆望向酒吧出口:“將來……她會看我之所看,想我之所想。”

  “我還是希望你……罷了。”本要再勸導幾句的德維爾住了口:“自阿布離開以後,我們多年不聯係,我要是一見你就說教,確實也是夠討人嫌了。最後一樣要求,哦不,請求——把克裏斯多夫身上的咒語解開吧。你們既然玩過了,就放無辜者一馬。”

  “我本來就要去解開,還會讓他忘掉這些。”

  “那更好。”

  德維爾拍了拍盧修斯的肩膀便走開了。盧修斯掃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最終卻什麽都沒說。他穿越人群走到衣帽間,用大衣遮住手中的魔杖,杖尖指向已經被德維爾拉住敘話的小托爾金,低聲念出咒語:“魂魄歸竅!一切皆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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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段引自鄧嘉宛翻譯的《精靈寶鑽》。

  作者君終於可以宣告筆下的盧修斯不OOC了。。。其他不多說了,立馬頂鍋蓋逃走。。。

  餘音預警——下章真·美人蛇出沒。

  最後鳴謝讀者“曼舞紅妝”、“笑裏低語”、“湘桓蓮卿”和“先生”的營養液!這是很棒的聖誕及元旦禮物!

  (作者君繼續跟1-24的審核較勁,全版已放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