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盆花
作者:夜蘭妖      更新:2021-05-23 14:01      字數:3690
  今天仍是一個大晴天,兩人都不大想出門,便把房間裏都添上足夠的冰塊,還榨了一整壺的西瓜汁解渴。克萊曼汀飯後從廚房出來時,恰好撞見西弗勒斯抱著向日葵花盆,從他的臥室走進另一間空置的客房。

  “你這是做什麽?”克萊曼汀好奇地跟上去。

  “書上說,向日葵喜陽。”斯內普一把拉開窗簾,將花盆擺到窗台上:“這間屋子上午陽光充足,等下午太陽移到我那邊,我再把它搬回去。”

  克萊曼汀仔細看了看欣欣向榮的向日葵:“我忽然覺得我這花買對了,它給了你一個按時走出地窖,走到陽光下活動活動的理由。”

  “就是因為你買的,我才會這麽照料。”西弗勒斯順著接口。

  這話聽得克萊曼汀笑彎了眉眼。這天底下,還是最自然流露的情話最為動聽。

  到了中午,斯內普夫人沒回來,卻是打了電話通知他們,說她要幫生病的同事代班,回家又得再推遲一天。她跟克萊曼汀表麵功夫十足地道了歉,又是十分自然地建議她再多住幾天。克萊曼汀也態度自然地說沒關係並答應下來,身邊旁聽的西弗勒斯趁機展臂攬住了她的腰。

  既然沒有長輩在家,克萊曼汀就脫掉正裝,穿上自己帶來的家居服。人困馬乏的午後,她打著嗬欠午休,西弗勒斯不嫌熱地擠上她的床。狹窄的單人床上免不了有肢體碰觸,已經開過一次葷的西弗勒斯湊近來,落在額頭上做睡前問候的吻很快變味,一隻手略顯迫切地探入她寬鬆的上衣裏。

  過了許久,兩人衣冠不整地靠在一起,彼此之間呼吸交錯而糾纏。西弗勒斯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地問:“為什麽用手……不讓我進去……”

  克萊曼汀往他胸前砸了一拳:“早上還是貼心的小天使呢,現在就成了貪婪的大惡魔!你要是能代替我疼,我隨你怎麽著都行!”

  “抱、抱歉!”西弗勒斯立即氣短:“我,我昨晚,太、太……”

  “和你沒關係。”為了不打擊他作為男性的自信,克萊曼汀不得不又緩聲寬慰:“女人第一次,都不大舒服。”

  “哦。”西弗勒斯眨眨眼:“不過……和我沒關係?”

  “你是想讓我誇你……”克萊曼汀抬起膝蓋抵住他的小腹碾了碾:“這裏很值得驕傲,嗯?”

  “沒、沒……”西弗勒斯立即臉紅得抬都抬不起來了。

  “不用否認。”克萊曼汀意味深長地笑起來:“以後,你會很討我喜歡。”

  西弗勒斯沒再強人所難,兩人相擁著漸漸睡去,直到日薄西山才先後醒來,但此時已是下午近九點。克萊曼汀揉著頭發坐起來:“我覺得我們應該吃晚飯。”

  “對,吃晚飯,補充體力!”西弗勒斯聞言也立即起了身,睡在外側的他先一步下床。

  在他背後,克萊曼汀砸了咂嘴,怎麽回味怎麽覺得,他接的話不大純潔。

  有一就有二,晚上再次在她身邊睡下,西弗勒斯的理由更正當:“我屋裏頭依蘭香味還沒散盡。”

  克萊曼汀挑挑眉,伸手捏捏他的臉,看看是不是經過昨夜,他的臉皮加厚了三層。

  “那個,那個香薰燈……”西弗勒斯猶豫地交代:“是我給我媽買的。我在麻瓜圖書館裏查東西,讀到了精油的種種好處,特別是對女性。我家浴缸壞了一直沒修,我就給她買了那盞小燈,沒想到……她卻用到了我身上。”

  “既然過去了,就不深究了。”克萊曼汀想了想又道:“要真反思起來,我也隻是好奇,你提煉了玫瑰精油送我,那你母親用的依蘭精油,難道是麻瓜的產品?”

  “不是……”西弗勒斯頗不好意思地承認:“也是我提煉的。”

  “是你?”克萊曼汀狐疑地皺了皺眉。

  “不是!我沒給自己用的意思!”西弗勒斯趕忙澄清:“精油的提煉方式並非公開技藝,我從盧修斯那兒才找到資料。他見我學會後,就寄了三箱依蘭花給我,說他做生意有地方需要。”

  想必是金玫瑰酒吧了,克萊曼汀了然地點頭。不過看起來,和西弗勒斯交往,另一個繞不過去的人是馬爾福,還好他們聯係得不算頻繁。

  “睡吧,可不能晚睡晚起。”克萊曼汀結束了聊天。

  見她翻身到另一側,西弗勒斯忍不住小聲問:“還不行嗎?”

  “什麽?”沒聽清的克萊曼汀側臉反問。

  “……沒事。”西弗勒斯故作平靜地抱住她:“睡吧,晚安。”

  斯內普夫人上下班恢複正常後,兩人的同居也摸索出一套模式。晚上有樓上樓下之別,他們還能睡在一起,地點在兩個臥室間隨意轉換,但卻不敢在深夜鬧出大動靜,否則從床榻到地板都要叫囂抗議。倒是斯內普夫人早晨上班走後,西弗勒斯會時不時刻意賴床,並且把克萊曼汀下床的路堵死,親熱的行為也從試探到大膽。每每是鬧完再洗完澡,他們才能吃到早餐,後來甚至早午飯並成一頓。兩周下來,克萊曼汀拿手一比腰圍,喜滋滋地告訴西弗勒斯,她瘦了大概一英尺,當真是個意外之喜。西弗勒斯在她背後,看著她赤/裸的背部曲線,默默地吞了吞唾液。不過等她笑著扭過身時,胸前的明暗起伏對比更加強烈,他隻能化身為狼撲上去。

  也許是克萊曼汀平日要求不多,就她在特殊場合隨口提的一句,西弗勒斯居然私下記得很牢。某日他拉著她下到地窖,向她展示一盆黃色玫瑰:“你不是說讓我研究複方湯劑?近幾天我有了新發現!”

  “這……”克萊曼汀摸了摸玫瑰的葉片:“都正常啊!”

  “它本來不是玫瑰。”西弗勒斯克製地流露出得意的神采:“昨天你不還問那盆向日葵去哪兒了?現在它就在你的麵前。”

  克萊曼汀吃了一驚:“你把花變形了?用複方湯劑?”

  “對,我調整了配方,做出了適合植物用的複方湯劑。”西弗勒斯說著又不滿地抿起嘴:“不過,跨物種的變異轉化並不容易實現,目前的配方還有不隻一個缺陷。除了變形不可逆外,我加入湯劑的是片紅玫瑰花瓣,澆到土壤裏放了一夜後,向日葵雖然變形成了玫瑰,卻保留了自己本來的顏色。”

  “黃玫瑰……”克萊曼汀的表情嚴肅起來。她把魔杖變成小刀,將其中一朵斬了首:“西弗勒斯,我不喜歡黃玫瑰,更不喜歡黃玫瑰的寓意。既然你做完實驗了,這盆失敗品還是丟了吧。”

  對花語一無所知的西弗勒斯愣了愣:“玫瑰不都一個意思……”

  “還是有講究了。”克萊曼汀歎了口氣:“玫瑰有那麽多顏色,你偏用向日葵試驗。”

  “那好吧……”西弗勒斯把玫瑰連根拔起丟進了垃圾桶,眼中在背著她的地方閃過一抹懊惱之色。他難得想出個討好女友的主意,結果卻因為知識缺疏觸了忌諱:“是我不對,我不該拿你送的向日葵做實驗。要不然我們再種點其他什麽?”

  “我記得,我們在廢品店淘到了一包玫瑰種子,不如趁機種種看?”克萊曼汀重新提起興趣:“就像我剛才說的,玫瑰那麽多顏色,我們可不一定會再碰上黃色。隻要不是黃色,其他什麽都好!”

  盡管都是同居,兩輩子的情況完全不同,畢竟在身份上,情人雖然也能親密無間,可惜到底不比男女朋友光明正大。克萊曼汀的房間對著鄰居的露台,偶爾會出現一位年邁的老婦在遮陽傘下打盹,她和西弗勒斯在一起黏糊也被她撞見過幾次。於是有天下午斯內普夫人下班,正巧兩人開著窗戶各自看書研究,就聽見老婦在樓下和斯內普夫人交談,誇她家兒子找到了個漂亮的女朋友,之後一遇上克萊曼汀在窗邊露臉,就朝她無比和善地露出無齒微笑。

  這和上輩子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入住蜘蛛尾巷子後不久,曾獨自出門購買生活用品,西弗勒斯對房子設下的保護咒讓她每次隻能以作為身份憑證的鑰匙開大門進出,不被允許房裏房外地靠幻影移形隨意來去。隻要她人出現在巷子裏,就有多事的人注意到。某日她在花園裏澆花,就聽到有幾個麵容愁苦的中年婦女在不遠處對這裏指指點點,甚至有些無所顧忌地說她是不三不四的壞女人,被斯內普家的小怪物沒名沒分地圈養在家。至於鄰居的老婦,她這輩子才見到,也許他們畢業前她就會過世。

  無憂無慮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克萊曼汀在開學日一周前主動辭行回了家,和西弗勒斯約好那一天十點站台上見。她確實需要獨立的空閑時間。為馬爾福製作的胸針的設計圖可算畫好了,但因為手頭缺少必要工具隻能暫時停工。在這一周裏,她專心地熔銀塑形刻畫紋路,將胸針的金屬托座順利完成,需要鑲嵌的薔薇石英則可以等到回到霍格沃茨後慢慢雕琢打磨。

  九月一日的早上,克萊曼汀坐在梳妝台前,仔細觀察著自己的麵色——比去年要好很多,但略遜於一周前。造成如此差異的原因簡直一目了然。她把西弗勒斯為她特製的潤膚乳均勻地抹在臉上,心裏想的卻是,這乳膏養膚柔膚的功效可遠不如它的製作者本人。

  目光掃到手邊的一方小禮盒,克萊曼汀記起西弗勒斯說,斯內普夫人調休到了今天,會和以往一樣送他去車站。禮盒裏是斯內普夫人送她的一對耳墜,是她從普林斯家族帶走的首飾品之一。耳墜的樣式很簡單,隻是一顆玲瓏圓潤的粉色珍珠,但妖精的工藝讓它能反常的夜光,所以自她和西弗勒斯的父親認識後,這對耳墜就被秘密收藏了起來。如今以斯內普夫人的年齡,粉色已經不再和她相稱,克萊曼汀便基於這個說辭成了它的新主人。

  對禮物的使用,是對送禮人心意的肯定,既然過一會兒就要見到斯內普夫人,克萊曼汀決定立即把這對耳墜帶上,也算是對男朋友母親一種低調的討好。為此她還特意把長發高高盤起,極少見地露出修長的脖子,雖然她差不多可以預見,能從草地上發現一株不起眼的草藥的西弗勒斯,未必會注意到她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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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玫瑰……算了,前兩章作者君嘮叨太多,這章歇歇“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