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蕭劍鋒已把鑰匙插進保險櫃的鎖眼，正旋轉著密碼鎖的旋鈕，他耳朵貼在保險櫃上，全神貫注的聽著密碼鎖旋轉的聲音。轉了幾圈後，密碼鎖“哢嚓”一聲輕微的響了一下。蕭劍鋒輕輕轉動下麵的鑰匙，“嘩啦”一下，保險櫃鎖打開了。他握住櫃門把手，輕輕拉開保險櫃門，一摞摞文件盒出現在眼前。蕭劍鋒把手伸向文件盒。

  “別動，”背後一聲怒喝，聲音雖不大，但蕭劍鋒還是渾身一抖。“把手舉起來！”一把手槍頂在蕭劍鋒的腦後。

  蕭劍鋒慢慢舉起雙手。

  黃處長順著樓梯快步往上走著。這時，從樓上下來兩位女兵。一位女兵和黃處長打招呼：“黃處長，這麽晚了還來呀？”

  “噢，我有點事要辦，你們幹嘛去？”

  “下去吃點夜宵”。兩位女兵衝黃處長擺擺手，下樓去了。

  黃處長向二樓走去。

  蕭劍鋒雙手反背著，被拷在椅子上。薑曉武手裏舉著槍對著他：“好一個生死兄弟，竟在背後下如此黑手。”

  剛才，薑曉武和馮處長通電話的時候，無意中側臉一瞥，在側麵的玻璃上，突然看見蕭劍鋒悄悄將紙包中的白色粉末倒進他的酒杯中。薑曉武眉頭一皺。

  他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走回酒桌旁坐下，端起酒杯說：“來，劍鋒，喝。”他一仰脖，把杯中酒喝下。之後，站起身來，向電話桌走去，邊走邊掏出手絹擦嘴，借機把酒吐在手絹裏。

  薑曉武用槍指著蕭劍鋒，心中痛苦萬分：“你……你說，你想幹什麽？”

  蕭劍鋒也倍感難受：“對不起，兄弟，我不得不這麽做，我想要江防圖。”

  “你他媽還真是那個臥底……，好啊，既然你不仁，也休怪兄弟我無義。”薑曉武憤怒至極。

  “那你就拿我的人頭去領賞吧，這樣，參謀長就能高看你一頭了，你全家到台灣後也能有好日子過了。”蕭劍鋒鎮定自若。

  “你……你別以為我不敢，你……”薑曉武臉色蒼白，持槍的手微微顫抖。

  這時，辦公室外屋的門悄無聲息的開了，一個黑影閃進屋裏。

  黃處長走上二樓，拐向走廊，向機要科長辦公室走去。

  薑曉武舉著槍對著蕭劍鋒：“你……你接近我妹妹，也是為了這個吧？”

  話音剛落，突然，一把手槍頂在薑曉武的後背上：“別動，把槍放下！”

  背後傳來一聲怒喝。

  薑曉武把手槍輕輕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側過頭來，冷笑一聲：“哼哼，還有個同夥，好啊，來吧，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背後的人猶豫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薑曉武突然回身猛的一掌，砍在背後人的手臂上。“哎喲”一聲尖叫，那人的手槍“咣當”一下掉在地板上。薑曉武急轉身，一把扯下背後那人臉上的黑布。

  “小妹！”薑曉武失聲叫道，蕭劍鋒也驚得目瞪口呆。

  背後那人是薑曉麗。

  黃處長快要走到機要科長辦公室門口，突然，他聽到“哎喲”一聲尖叫，緊接著，又傳來“咣當”的聲音，好像什麽東西掉在地板上。他緊走兩步，側耳聽了聽薑曉武辦公室的動靜，又回身向走廊裏的兩個衛兵招招手。兩個衛兵快步跑過來。

  黃處長敲敲薑曉武辦公室的門，大聲問：“薑科長，在嗎？”

  聽到敲門和問話聲，屋裏的三個人全愣住了。瞬間，薑曉武反應過來，大聲說：“在，誰呀？”說罷，他急速掏出手銬的鑰匙，塞到薑曉麗手裏，指指蕭劍鋒。然後返身向外屋走去。

  黃處長和兩個持槍衛兵站在門口，薑曉武拉開門，探出頭來：“噢，是黃處長。”

  聞到薑曉武的滿嘴酒氣，黃處長問：“你喝酒了？”

  “心裏煩，喝了點。有事嗎？”薑曉武問。

  “聽你屋裏好像有女人尖叫，誰呀？”

  “唉！是我妹妹。”薑曉武歎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懶洋洋的把門拉開：“請進吧，黃處長。”

  黃處長走進屋，他看到薑曉麗站在桌前，蕭劍鋒坐在椅子上。

  “這是黃處長，”薑曉武指著黃處長對妹妹說，他又指指薑曉麗：“我妹，曉麗。”

  “噢，曉麗呀，見過，見過。”黃處長熱情地說。

  “黃處長好。”

  “這位是……？”黃處長指著蕭劍鋒問。

  “這是情報二局的蕭主任，我在黃埔軍校的同學。”

  蕭劍鋒站起來，上前兩步，握住黃處長的手：“黃處長，幸會。”

  黃處長認出了蕭劍鋒：“噢，蕭劍鋒，見過一回。”

  “哦，是嗎？”

  “忘了，去年和一處常處長一起……”

  “噢，想起來了，哎呀，瞧我這記性。怎麽樣？黃處長近來好吧？”

  “好、好。”

  黃處長隔著玻璃掃了一眼裏屋，薑曉武放在桌上的手槍映入他的眼簾。

  黃處長疑惑的看了看薑曉武兄妹，問：“兄妹倆怎麽啦？吵架了？”

  薑曉麗順著黃處長的眼神，看到了裏屋桌上的手槍，她心裏猛地一驚。忽然，薑曉麗雙手捂臉，“哇”的一聲哭了。屋裏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薑曉麗一邊抽泣，一邊大聲對哥哥說：“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你還拿槍嚇唬我，我才不怕呢。”說罷，薑曉麗大步走進裏屋，抄起桌上的手槍，走出來塞到薑曉武手裏，哭著說：“你打死我算了，你打，你打啊……”

  薑曉武“唉！”了一聲，把手槍插進腰間的槍套裏。

  蕭劍鋒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算了，曉麗，你哥也是為你好嘛。咱倆的事，以後再說。”

  黃處長好像明白了，笑了一下，對薑曉武說：“多大的事啊，還至於動搶。”

  “唉！我就是嚇唬嚇唬她。”薑曉武回頭對妹妹說：“好好好，我管不了你，你們的事自己看著辦吧。”

  “黃處長，坐、坐。”蕭劍鋒笑著對黃處長說。

  “不坐了，我還有事，你們聊吧。”黃處長扭頭對薑曉麗說：“曉麗，有話跟哥哥好好說，哥哥還能害你呀。”

  “我才不要他管呢。”薑曉麗餘怒未消的樣子。

  “嘿嘿嘿，小孩兒脾氣。好，我走了。”黃處長拉了一把薑曉武，向門口走去。

  出門後，黃處長輕聲問：“曉武，怎麽回事？”

  薑曉武歎了口氣：“唉，本來，家裏給我妹定了門親事，讓我催她回去結婚，可曉麗卻和這個蕭劍鋒好上了，你說怎麽辦？”

  “嗨，就這事啊，”黃處長說：“這還不好辦啊，家裏那門親事退了唄。”

  薑曉武為難的說：“哪兒那麽容易啊，這定親禮都收了，退了，老爺子的麵子往哪擱？”

  “我說，曉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興父母包辦呐。我看這蕭劍鋒也不錯嘛，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你父母見了準喜歡。”

  “那好，我不管了，隨他們去吧。”

  “這就對了，好，我走了。”黃處長拍拍薑曉武的肩膀，扭頭走了。走了幾步，他又回頭對薑曉武說：“別再喝了，回頭參謀長知道了，又該開罵了。”

  “好，我知道了。”

  黃處長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