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接下來發生的事，都是朱雲鵬和陶亮設計好的——

  陶亮在後車中聽到槍聲，搖下車窗，拔槍向前車射擊，隨後對朱雲鵬展開追擊。朱雲鵬的汽車跑到一片樹林前停下，小馮和司機跳下汽車，掩護朱雲鵬向樹林跑去。

  陶亮的汽車追來，在前車旁刹住，陶亮和兩個隊員跳下汽車，舉槍向朱雲鵬等人射擊。陶亮身邊的兩人中彈倒地，掩護朱雲鵬的小馮和司機也被陶亮擊中倒地。朱雲鵬和陶亮兩人，相對而立。

  陶亮舉槍瞄準朱雲鵬，怒喝：“把槍放下，饒你一死。”

  朱雲鵬把槍扔在地上，陶亮撿起朱的手槍，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

  陶亮舉起朱雲鵬的手槍，朝自己左臂打了一槍，然後舉起自己的手槍瞄準朱雲鵬。陶亮冷笑道：“記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這時，朱雲鵬突然感到一種恐懼，雖然他身上穿著防彈衣，但是，陶亮如果想公報私仇的話，這是最好的機會。

  朱雲鵬對顧文斌說：“陶亮若開槍打我的頭，我豈不是自己設計殺了自己。還好，陶亮是個守信譽的人，也懂得知恩圖報。他朝我胸部連開三槍。我的隱身計劃成功了。”

  聽完朱雲鵬的敘述，顧文斌感慨萬千：“雲鵬啊，你這個計劃事先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道我當時多為你擔心啊！”

  “對不起，次長，如果我事先告訴您，您當時在論證現場就不會有那麽真實的表情、語氣和態度了。滕思遠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如果我們稍有不慎，就會露出馬腳，那就前功盡棄了。”

  “對對對”顧文斌說：“還是你想的周到啊！”

  稍停，顧文斌又問：“那你的屍體是怎麽回事？彭嘯天可是挖開了你的墳墓檢查了啊。”

  朱雲鵬笑了一下：“是這樣，陶亮事先替我找了一個替身。其年齡、身高、發型、膚色都和我相似，特別是臉，也很瘦。我們決定實施計劃前，陶亮把我平時常穿的灰色中山服給他穿上，這樣的衣服我有兩套，一模一樣。還把我的手表、皮鞋、腰帶等都事先給他穿戴好了。在我們實施計劃的當天早上，把他捆起來，藏在那片樹林裏……”

  當時，真實的情景是：陶亮對著朱雲鵬連開三槍後，提著槍，先跑到樹林邊向外觀察了一下。見沒什麽異常，他向倒在地上的司機和小馮招招手，那兩個人站起身跑過來。陶亮對司機說：“你到樹林邊看著點。”司機轉身向樹林邊跑去。

  陶亮對小馮說：“你把那個人弄過來。”

  “是。”小馮迅速跑向樹叢中。

  陶亮提著槍，跑到倒在地下的朱雲鵬身邊，伏在他耳邊說：“朱副局長，外麵沒人監視”。

  朱雲鵬“蹭”的一下坐了起來。

  陶亮說：“朱副局長，剛才我要開槍時，我看你有點害怕。”

  “對，我怕你公報私仇，打我腦袋。”

  陶亮一笑：“我沒那麽卑鄙，不像那幫小人。”

  “是，這回我知道了。”

  這時，小馮押著那個替身過來，陶亮迎上前去，和替身相向而立。陶亮冷笑一聲，說：“為了黨國的利益，隻好委屈你了。”

  說罷，陶亮抬手一槍，擊中替身的臉部，替身仰麵倒下，臉上血肉模糊的，已看不出真實麵目，陶亮又朝替身胸部開了兩槍。

  顧文斌感歎：“原來是這樣。”

  朱雲鵬說：“埋他之前，我看了一下，猛一看，還真的很像我。”

  顧文斌問：“那個司機和小馮是怎麽處理的？”

  “噢，是這樣，”朱雲鵬接著說：“陶亮開槍殺了那個替身後……”

  樹林裏，陶亮對朱雲鵬說：“朱副局長，你快走，這裏由我處理。”

  “好，一定要處理幹淨，包括那倆。”

  “明白。”

  朱雲鵬迅速脫下身上的衣服，陶亮遞給他一個包袱，裏麵是早就準備好的一套衣服。朱雲鵬換好後，用一條長長的黑色圍巾把臉裹起來。陶亮把朱雲鵬脫下的衣服包起來。

  “好，我走了，你把事情搞定後，到那個地方找我。”

  “知道了。”

  朱雲鵬轉身急速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夜色下，司機和小馮正在挖一個坑，坑旁邊已有一個墳包。坑挖好後，倆人從樹林裏拖出兩具屍體，放到坑裏速速掩埋。完事後，陶亮向他們一招手，兩人跟著陶亮走進小樹林。走了大約有五、六十米，陶亮站住腳，轉身從懷裏掏出一疊錢，遞到小馮手裏。小馮接過錢後，陶亮對他耳語幾句，小馮和司機轉身走去。

  陶亮突然拔出一支裝有消音器的手槍，衝那兩個人的背影“噗噗”兩槍，小馮和司機應聲倒地。陶亮走向前去，又給每人補了兩槍。然後，從小馮手裏拿回那疊錢，把兩人先後拖到不遠處的一個早已挖好的坑裏，埋了起來。

  顧文斌聽完朱雲鵬的這段敘述後，吃驚地問：“什麽？把那兩個人也殺了？”

  “是”，朱雲鵬說：“這也是迫不得已，因為，這關乎到以後計劃的成敗，必須不留任何隱患，所以我不得不先做惡人。”

  顧文斌歎了口氣，說：“唉，雲鵬啊，你費盡心思，讓自己死去，你到底想要達到什麽目的？”

  朱雲鵬非常鎮定地說：“我有兩個目的，第一，查出二局的真正的臥底；第二，我要潛伏下來，做‘幽靈行動’的總指揮，以確保《CAT工程》之幽靈行動的成功實施。因為，隻有死人，才是最安全、最隱蔽的。他或許會被調查，比如：掘墓、驗屍、查檔案、找證人等等，但是，他絕不會被監視、竊聽、錄音和跟蹤，因為他已經死了。所以，我必須死去。”

  顧文斌感慨地說：“是啊，雲鵬，你說的好啊。”

  沉靜一陣，顧文斌又問：“雲鵬，那你現在認為那個臥底是誰？”

  “蕭劍鋒。”朱雲鵬十分肯定地說。

  顧文斌點點頭：“上次滕思遠論證你是臥底而舉出的那些證據，現在都可以成為指控蕭劍鋒的證據啊。”

  朱雲鵬檢討自己：“我也犯了一個大錯誤。蕭劍鋒早就知道9號據點對麵樓頂報警人留下了皮鞋印，如果他是報警人，他為什麽留著這雙皮鞋？這件事使我疑惑了好一陣子。後來，經過反複分析研究這個案子的所有線索和證據，我突然明白了，我上當了。蕭劍鋒若是臥底，他留著這雙皮鞋的目的就是要引我上鉤，那麽，這雙皮鞋一定被他做過手腳。可惜，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

  還有，獵豹約我見麵和神秘人和我密談以及打電話時敲擊密碼的行為，完全是有意為之，目的就是要把臥底的嫌疑引到我身上，以使蕭劍鋒繼續潛伏下去，最終竊取幽靈行動計劃。這個鄒彤真是太高明了，太可怕了。滕思遠、彭嘯天和薛玉明完全被獵豹的計謀所迷惑，得出了一個與事實完全相反的結論，這正是獵豹想要達到的目的。”

  顧文斌說：“蔣幹盜書。”

  朱雲鵬肯定的點點頭：“反間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