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顧文斌在屋內來回走了幾步，猛轉身說：“我立即下令，逮捕蕭劍鋒。”

  朱雲鵬急忙擺擺手：“不不不，現在千萬不能動他，否則，我們的一切努力將付之東流。”

  顧文斌不解：“為什麽？”

  “次長，您現在手上有了我不在刺殺現場的證據，但是，我已經死了，不能出麵指認他了，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是，我們現在手裏還沒有蕭劍鋒就是臥底的直接證據，隻有證明我不是臥底的證據，所以，蕭劍鋒依然可以抵賴、狡辯。”

  “可樂瓶子上的指紋和茶幾上的血跡不是直接證據嗎？”

  “但是，王彪當晚也出現在局裏，蕭劍鋒可以把這推到王彪身上。而且薑曉麗證明蕭劍鋒手上的傷是在局裏弄傷的。雖然甄曉影曾說刺殺案當晚蕭劍鋒離開酒吧40多分鍾，但夏林和趙佳欣都否認這一點，甄曉影也推翻了最初的供述，所以，並不能證明蕭劍鋒就是殺手。還有，楊子雖然證明李紹文的消失和我無關，但是並不能證明李紹文就是蕭劍鋒救走的。”

  顧文斌點點頭：“是啊。”

  “現在，滕思遠已知道我不是臥底，他肯定會重新審查整個案件，最後依然會把矛頭指向蕭劍鋒。我的人發現，滕思遠在昨晚已經對蕭劍鋒采取監視行動了。他和我一樣，在尋找蕭劍鋒就是臥底的證據。所以，我們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顧文斌連連點頭：“對對對。”稍停，顧文斌問：“你一直在監視蕭劍鋒，對吧？”

  “對，”朱雲鵬點點頭：“而且我已經有了重大發現。”

  顧文斌驚喜道：“快說說。”

  朱雲鵬似乎已胸有成竹：“其實，我早就開始暗中調查鄒彤和蕭劍鋒了。開始，我發現鄒彤和蕭劍鋒接觸頻繁，可後來我才知道是滕思遠為了女兒工作的事派蕭劍鋒去和鄒彤接觸的，當然，當時滕思遠並不知道鄒彤和趙佳欣都是共黨。因前期對鄒彤和蕭劍鋒的監控沒有什麽異常發現，加之蕭劍鋒在幾次行動中的突出表現，所以，我以為蕭劍鋒接觸鄒彤隻是受滕思遠之托，和趙佳欣也隻是戀愛關係，因此，就放鬆了對他的調查。

  “鄒彤死亡後，彭嘯天沒有對鄒彤暴露前的活動軌跡進行調查，這給了我機會。所以，我立刻采取行動。除了行動處的人，我還動用了警察總署和幫會的關係，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賓館飯店、餐館商社等等地方，搜尋鄒彤暴露前的活動情況。我相信，獵豹一定有不想讓我們查到的線索。果然，很快我就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那是一個月前的一天，一輛停在馬路邊的汽車裏，朱雲鵬靠在汽車後排座位上在沉思，前排隻有司機一人。這時，一個穿便裝的男青年跑過來，伏在車窗上對朱雲鵬輕聲說：“朱副局長，我發現一個重要線索。”

  朱雲鵬一下直起身來，向車窗外的青年一擺手：“進車裏說。”

  那個人從車後繞到汽車的另一側，打開後車門，鑽了進來。

  朱雲鵬急切地問：“什麽線索？”

  “我在幫會的一個朋友，曾在一家咖啡店門前見過鄒彤。”

  “在什麽地方？”

  男青年掏出一張地圖，迅速找到了那家咖啡店的位置，用手一指：“在這兒，華普街2號。”

  朱雲鵬興奮地說：“我們立刻過去。”

  轎車在風露咖啡店門前停下，朱雲鵬、司機和那個男青年從車上下來。朱雲鵬抬頭看了看咖啡店的門牌號碼：華普街2號，然後急步走進咖啡店內，司機和男青年緊隨其後。

  前廳接待台裏站著一位年輕的女服務員，見朱雲鵬等三人急匆匆走進來，含笑問道：“請問三位先生，想喝點什麽？”

  “噢”，朱雲鵬麵帶微笑說：“這位小姐，我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說著，朱雲鵬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鄒彤的照片遞給服務員：“這個人你見過嗎？”

  服務員接過照片看了看：“沒什麽印象，你可以問問我們經理。”

  “經理在哪裏？”

  “在二樓，我帶你們上去。”

  服務員領著朱雲鵬等人走上二樓，指著一個中年男人：“這就是於經理。”

  於經理抬頭問道：“您有什麽事？”

  朱雲鵬掏出自己的證件，展開讓於經理看了看：“我向您了解點情況，”說著，他掏出鄒彤的照片遞給於經理：“這個人您見過嗎？”

  於經理接過照片看了看：“沒印象，哎，你們幾個也看看，見過這個人嗎？”於經理招呼旁邊的幾個服務員。幾個人走過來接過照片看著，一個女服務員說：“我見過這個人，他在我們這裏喝過咖啡，”

  “什麽時候的事？”

  “有一個月了吧。”

  “他和什麽人一起來的？”

  “開始是他自己來的，呆了一會，又來了一個人，倆人談了一陣就走了。”

  朱雲鵬又掏出一張照片：“你看看，後來的那個人是他嗎？”那是蕭劍鋒的照片。

  服務員接過照片看了看：“是他。”

  “他倆那天有什麽舉動？”

  服務員想了想：“他倆每人都拿著一把扇子，那個先來的人還把一本小說放在桌上，好像叫什麽《茶花女》。所以，我印象很深。”

  顧文斌聽著朱雲鵬的敘述，心中產生一個想法：“你認為那個咖啡店是獵豹和鍾聲的接頭地點？”

  “對，”朱雲鵬肯定地說“陶亮告訴我，滕思遠發現了獵豹和鍾聲的秘密信箱，截獲了密信，信上要求獵豹和鍾聲取得聯係。但鍾聲很可能發現秘密信箱被監控了，所以未在指定的時間出現。後來，他們又以某種方式重新約定了接頭地點。當時，天氣已經很冷了，外出時為什麽要帶一把扇子？他們手中的扇子和那本小說就是接頭信物。”

  顧文斌點點頭：“有道理，肯定是這樣。”

  朱雲鵬接著說：“我詐死後隱藏起來，更有時間把這一切前前後後的徹底梳理一遍。我料想，蕭劍鋒回來後，他的上級組織一定還會和他聯係，或者是他和上級組織聯係。因為獵豹已經死了，獵豹小組也潰散了，所以，他們必須要重新建立起聯係來。他們建立聯係的方式或許有很多種，但不排除使用報紙聯係這一方式。所以，我派陶亮的把兄弟甄浩秘密監視著蕭劍鋒……”

  蕭劍鋒被情報總局釋放的第二天，有人從他家的門縫中塞進一張推銷化妝品的廣告，蕭劍鋒在這張廣告上讀出一條信息，提醒他注意當天的《滬嶺文萃報》。蕭劍鋒在一個報攤上買了幾張報紙，等他回家後，甄浩從街邊的一個門裏出來，走到報攤前，也買了幾張蕭劍鋒買過的同樣的報紙。

  朱雲鵬把甄浩買回來的報紙仔細閱讀研究，終於發現了《滬嶺文萃報》的一則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