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那天晚上的情景在朱雲鵬眼前重現——

  朱雲鵬躺著床上，還未入睡。突然，外屋的門輕輕響了一下，朱雲鵬“噌”的一下坐起，手裏拿著一把子彈已上膛的手槍，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睡衣。他迅速把床邊早已準備好的枕頭塞進被窩裏，又把放在枕邊的一個頭套放在枕頭上，用被子壓住一些，露出少許頭發。然後，他光著腳，急速地閃到門的側邊，用拇指打開槍的機頭。

  一個黑影，右手舉著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手槍，躡手躡腳地走到朱雲鵬的臥室門邊，側耳傾聽臥室內的動靜。臥室裏傳出不大的鼾聲。黑影人輕輕推開臥室門，清楚的看到床上睡著一個人，但鼾聲已經停止。黑影生怕睡著的人驚醒，就急步上前，對著蒙頭睡覺的人連發五彈：“噗噗噗噗噗”，子彈全部打在蒙頭人的上身和頭部。

  就在這時，一把手槍頂住了黑衣人的後腦，“別動，”背後的人低聲怒喝：“把槍扔掉。”隨後，臥室的燈“啪”的一下亮了。

  黑衣人無奈，把槍扔到地下，束手就擒。

  客廳的燈亮著，陶亮反背雙手，被拷在椅子上。朱雲鵬手持雙槍，站在陶亮麵前。

  “陶亮，”朱雲鵬以嘲笑的口吻說：“你本事不小啊，一下就幹掉了司令部的三個人。你應該逃走啊，你回來幹嘛？找死來了？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笨嗎？”

  陶亮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朱雲鵬，冷冷地說：“你這個小人，我知道你掌握了我的證據，想弄死我，你他媽也別想好好活著。”

  “滅口來啦？是吧？可惜呀，你現在落在我的手上了。”

  “那你就開槍吧，老子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的。”陶亮毫無懼色。

  “好，有種兒，是條漢子。”朱雲鵬在陶亮麵前來回走動：“可這次我不殺你，我不僅不殺你，還要放了你，徹底放了你，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

  陶亮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是，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勸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因為現在和上次不同了。上次是警備司令部要抓你，而現在的情況是，隻要你跟我合作，國防部會免了你的罪。”

  陶亮猶豫了。他想了一下：“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但你也可以選擇。”朱雲鵬非常自信地說：“我可以給你一個保證。明天，我會帶你去見一位比滕思遠職位更高的長官，他可以給你辦一張國防部的特赦令。”

  陶亮想了一下，說：“你要我做什麽？”

  “我要你協助我完成一個計劃，詳細內容我以後再告訴你。”朱雲鵬微笑著說完後，把手槍放在桌子上。

  “完事以後呢？”

  “除了剛才跟你說的國防部的特赦令之外，我還可以給你一筆錢，一筆很大的錢。隻要你答應，我可以先付你一半兒，等事情完成後，那另一半兒會立即匯到你的戶頭上。拿著這筆錢，你可以到任何一個國家去生活，護照我來幫你辦。我相信，有了這筆錢，你下半輩子的吃喝玩樂足夠了。”朱雲鵬說完後，盯著陶亮看。

  陶亮沉默著，他在權衡利弊。

  “現在，我等待你的選擇，生或者是死，你自己決定。”

  “好，我答應你，選擇生。”陶亮終於下定決心。

  “好，成交。”朱雲鵬開心的笑了。

  朱雲鵬接著對顧文斌敘述：“陶亮是一個疾惡如仇的人，他從要殺我到變為協助我，其實隻有一個簡單的原因，他是為了活命。所以除了您給他的特赦令之外，我給他開出的價碼也非常優厚。所以，陶亮就這樣成了我的人。”

  朱雲鵬喝了口水，繼續說道：“蕭劍鋒被逮捕之後，滕思遠並沒有閑著。我知道，他派人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同時，我發現彭嘯天、薛玉明和滕思遠也頻頻聯係，我心裏很清楚，他們是在算計我。我知道，獵豹約我見麵，他暴露後又有一個神秘人約我密談，並給我家打電話敲擊密碼，這肯定會引起滕思遠的懷疑，他會認為我就是那個臥底。但同時，這一點也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視。

  “其實，一開始滕思遠就把那個臥底的懷疑對象基本圈定在局裏的幾個處長和主任身上。他讓薛玉明調查蕭劍鋒，但我知道，他同時也讓彭嘯天調查王彪和我。這說明他首先懷疑的就是我、蕭劍鋒和王彪。我也曾暗中調查過彭嘯天和薛玉明，但他們都不具備在香江酒店作案的條件。王彪的出逃，曾使我感到困惑，但後來我搞清楚了，他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女友是共黨怕受到牽連而出逃的。這三個人被排除之後，隻剩下蕭劍鋒和我了。可我心裏非常清楚，那個臥底不是我，我有不在刺殺現場的鐵證。”

  “對”，顧文斌插話：“這一點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您找到那幾個證人了？”

  “找到了，都做了詳細的詢問筆錄，滕思遠還親自審訊了那個舞女。另外，楊子也回來了。”

  “楊子回來了，”朱雲鵬激動地說：“太好了，他可以證明救走李紹文的不是我。謝謝次長。”

  “可惜，晚了一點。”

  “不晚，絕對不晚。不然的話就不會有以後的好戲了。”

  “好，你接著說。”

  朱雲鵬喘了口氣，又起身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坐下後接著說：“滕思遠的確很聰明，但他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以為我上當了，其實真正上當的是他自己。彭嘯天是滕思遠最信任的人，但彭嘯天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太貪財。我想，他安排陶亮出逃時一定也會給陶亮一些承諾和實惠的，但是，由於他貪財、小氣的弱點，他所給予陶亮的，絕不會比我給陶亮的更多、更高，再加上您的幫助，所以，我料定他們輸定了。

  當彭嘯天把他們的行動方案和目的告訴陶亮時，他萬萬不會想到，陶亮早已是我的人了。所以，我迅速想好了應對措施和所有細節，和陶亮聯手給他們上演了一出好戲。”——

  滕思遠安排抓捕朱雲鵬的行動，朱雲鵬事前已經知曉，他假裝上了滕思遠的當，從總部趕到滕思遠的辦公室，被陶亮逮捕。

  在滕思遠、彭嘯天等人看來，似乎一切已成定局，可他們萬萬不會料到，朱雲鵬的表演才剛剛開始。陶亮已和他的兩個部下串通好，按照朱雲鵬的要求做好一切準備。兩天後，當朱雲鵬被押上汽車，準備送往總部的時候，他的計劃開始實施了。陶亮在車裏準備了一件防彈衣，小馮拔槍擊斃了兩個押送朱雲鵬的隊員後，朱雲鵬在車裏迅速換好防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