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有幾分涼意，天空顯得分外高遠，一輪明月懸在高空，潑下滿天清輝。山下的竹林成了黑漆漆的一片，山頂上蒼勁的鬆樹映著天空，卻辨得清楚。露濃霜新，風起雲湧，偶有貓頭鷹的叫聲從那叢林中傳來。

  陸小飛從敵工部駐地小山村裏走出，在村口巡視檢查。迎麵走來一個黑影，陸小飛按住槍把：“誰？”

  “我，劉建榮。”劉建榮走過來。

  陸小飛熱情打招呼：“噢，是劉科長，這麽晚了還沒睡？”

  “我到警衛連有點事，陸副處長檢查呢？”

  “我各處轉轉，早點休息吧。”

  兩人寒暄幾句，分道而去。劉建榮拐彎後，躲在拐角處，盯著陸小飛的一舉一動。

  保衛處長仲關朝坐在辦公室桌前，正跟保衛處的一位幹部交代事情，突然，遠處傳來幾聲槍響，“啪啪啪，啪，”槍聲在夜空中格外響亮。

  仲關朝猛地抬起頭來：“哪裏打槍？”

  “好像是村外。”

  “快去看看，”倆人急速跑出屋。

  仲關朝提著手槍，和那個幹部跑到街上。迎麵跑來兩個戰士，仲關朝迎上去問：“哪裏打槍？”

  一個戰士指著村後的山坡說：“好像是村後山坡上的小廟方向。”

  仲關朝對那個幹部說：“鞏參謀，你馬上集合二排，包圍村後小廟。”

  “是”鞏參謀轉身跑去。

  “你們兩個跟我來。”仲關朝帶著兩個戰士朝村子後麵的小廟奔去。

  仲關朝和兩個戰士氣喘籲籲地爬上山坡，前麵就是小廟。仲關朝跑到一顆大樹下，擺擺手，兩個戰士停下。他握著手槍，從樹後探出頭來，向小廟方向張望。

  夜空下，破敗的小廟顯得格外陰森。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仲關朝向兩個戰士一揮手，三個人提著槍向小廟摸去。

  在月光的映照下，他們看到，一個人倒在廟門外。

  仲關朝跑了過去，抱起倒在地上的人，驚呼一聲：“陸小飛！”

  陸小飛腹部中彈，昏迷不醒。

  兩個戰士跑過來：“陸副處長，陸副處長。”

  陸小飛慢慢蘇醒過來，艱難的抬起手，指指廟裏。一個戰士跑到廟門前，往裏看了一眼：“裏麵還有一個人。”他抬腿就要進廟。

  “等等，”仲關朝放下陸小飛，走到廟門前往裏一看，神龕下仰麵躺著一個人。

  這時，鞏參謀帶著二排趕到。仲關朝說：“先把陸副處長送到醫院去，快。”

  幾個戰士抬起陸小飛向山下走去。

  “點幾個火把來。注意，先別進廟，別把地下的痕跡破壞了。”

  鞏參謀和兩個戰士點燃了兩個火把，仲關朝接過火把，走到廟門前，照照廟門裏的地下。地下清晰的現出一串腳印，通向廟裏。

  “你們別進來。”仲關朝舉著火把，小心翼翼的走進廟門，生怕破壞了地下的痕跡。他走到神龕下躺著的那人身邊，用火把一照，大吃一驚：“劉建榮！”

  劉建榮胸中三槍，已經死亡。

  仲關朝對鞏參謀說：“先把現場封鎖起來，任何人不能進小廟，天亮後再勘察現場。”

  ”是。”

  天已大亮，十幾個戰士持槍在廟前警戒。

  晨光灑進廟裏，廟裏的景物清晰可見。仲關朝蹲在地下，仔細查看地下的痕跡。地下有一串清晰的腳印，直通到劉建榮的身邊。仲關朝看看劉建榮的鞋底，斷定這是劉建榮所留。但劉建榮身邊的幾個淩亂的腳印卻不如進廟的腳印清晰，仲關朝感到有些疑惑。他直起身來，看了看神龕前的供桌，供桌上擺著一個香爐，沾滿灰塵的香爐左側有幾個清晰地指紋。

  仲關朝蹲下，抓起劉建榮的左手一看，他的手上沾著香爐上的灰塵。仲關朝直起身子，掏出手套戴上，輕輕地搬起香爐。下麵有一個凹槽，裏麵有一張折疊的紙。他拿起折疊紙展開一看，上麵有十幾串從某個文件上剪貼下來的數字。

  “密碼？”仲關朝嘟囔一句，把那張紙折起，小心翼翼的裝進兜裏。又四處看了看，忽然，地下的一個痕跡引起了仲關朝的注意，他走過去蹲下，仔細查看那個痕跡。那是一個清晰地圓圓的痕跡。

  “這是什麽東西留下的？”仲關朝嘟囔著，抬頭四下查看，破廟裏什麽也沒有，沒有東西能和這個痕跡相對應。

  “奇怪，這個痕跡是哪兒來的？”仲關朝小聲自語。

  隨後，仲關朝和鞏參謀搜查劉建榮的宿舍，鞏參謀蹲在地下查看燒炕的洞口。

  “處長，這兒有燒過的紙灰。”

  仲關朝走過來蹲下，仔細查看洞口裏的的紙灰。燒過的紙灰上有幾個剪過的小洞。

  鞏參謀說：“那些數字就是從這些文件上剪下的？”

  仲關朝點點頭。

  仲關朝向三號首長匯報：“經勘察現場，廟內隻有劉建榮的腳印，在神龕前的香爐下，發現一張用文件上打印的數字剪貼成的幾串密碼，紙張和香爐上均發現劉建榮的指紋。搜查劉建榮的宿舍，發現爐灰裏有焚燒紙張的紙灰。”

  三號首長問：“陸小飛怎麽說？”

  “據陸小飛說，當天上午他在小鎮上，發現劉建榮形跡可疑；晚上陸小飛巡視時又碰見劉建榮，就悄悄跟蹤了他。在廟門口，他看見劉建榮往香爐下藏了一個東西，正想過去抓他，劉建榮回頭給了他一槍，他隻得開槍把他擊斃了。”

  “劉建榮是什麽時候調到總部的？”

  “是44年2月，而且，劉建榮會武術，拳腳功夫很好。”

  “這和鍾聲提供的線索是吻合的，看來，這個劉建榮就是銀狐。”

  “對，應該就是他。“

  朱雲鵬向顧文斌詳細匯報了幾次行動失利的過程和他對蕭劍鋒的懷疑：“情況就是這樣，我認為，我們每次行動的失利，都是這個臥底搞的鬼。本來，我的懷疑對象一直是蕭劍鋒，可是，王彪的出逃曾使我困惑了一陣子。後來我搞清楚了，王彪是因為擔心他倒賣機密文件的事情被我們查處而出逃的。王彪的嫌疑被排除後，臥底嫌疑最大的，就是蕭劍鋒了。”

  顧文斌說：“從你剛才分析的情況看，這個蕭劍鋒還真不簡單呢。”

  “這個臥底的案子，還應該從香江酒店刺殺案查起，因為，在這個現場發現的線索最多。現在的關鍵問題是，10月12日晚上，蕭劍鋒是不是跟趙佳欣在一起。薛玉明曾去那個酒吧調查過，但是，我總感覺，薛玉明的調查和當晚發生的事情在情理上說不通。刺殺現場發現的可樂瓶上的指紋、茶幾上的血跡，這幾個證據都指向蕭劍鋒。可是，蕭劍鋒卻說當晚和趙佳欣在一起，我覺得，這個趙佳欣非常可疑。”

  “立即秘密調查趙佳欣，搞清刺殺案的當晚，蕭劍鋒是不是和趙佳欣在那個酒吧約會？”

  “可我目前受製於滕思遠，行動多有不便。”

  “我來給你創造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