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碼頭上停著一艘快艇，霍子雄和俞慶林夫婦站在碼頭上，向前麵的公路張望。

  一輛轎車駛來，在碼頭邊停下，徐濤和菲菲從車上下來，向俞慶林夫婦走來。

  “菲菲！”俞慶林夫婦撲過去，一把抱住女兒。

  “爸、媽。”菲菲撲在父母懷裏，失聲痛哭。

  俞慶林走到徐濤跟前，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們救了菲菲，鄒社長他……”俞慶林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俞教授，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看到你們一家安全的團聚了，鄒社長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徐濤的眼裏浸著淚花。

  “救命之恩，沒齒不忘。你們共產黨人的博大胸懷，令俞某感佩萬分，日後唯有盡自己全部所能，回報祖國啊。”

  霍子雄說：“俞教授，一個嶄新的中國很快就會誕生了，將來建設這個國家，你們這些愛國知識分子一定會大有用武之地的。”

  “是的，是的，我一直期待這一天啊。”

  “俞教授，上船吧。”

  俞慶林一家和徐濤等人一一握手，和霍子雄一起登上快艇。

  快艇駛向遠方。

  滕思遠吃過早飯，拿起皮包，準備去上班。走到客廳裏，他看到雪兒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滕思遠問：“雪兒，你怎麽不去上班啊？”

  雪兒“噌”的一下站起來，吼道：“你們打死了鄒社長，我還有什麽臉麵去上班啊？”

  蕭劍琳在餐廳裏聽見女兒的話，疾步走出來，問：“雪兒，你剛才說誰被打死了？”

  “是鄒社長。”

  “什麽？鄒彤？”蕭劍琳大驚：“誰把他打死了？”

  “你問我爸爸吧。”

  蕭劍琳麵向滕思遠：“怎麽了？鄒彤出什麽事了？”

  滕思遠歎了口氣：“唉！他和春燕都是共產黨。”

  “天哪！”蕭劍琳驚愕萬分：“怎麽會這樣？”

  雪兒大聲說：“是共產黨怎麽了？如果共產黨都是像鄒社長這麽好的人，那就說明共產黨是正確的。”

  “你閉嘴！”滕思遠怒吼一聲：“你說這種話，不想活了嗎？我看你是被共黨的赤色宣傳洗了腦了。”

  “人家共產黨的主張就是得民心，不像你們情報局那麽卑鄙，靠綁架人家的女兒來要挾人家去台灣，真虧你們想得出來？怪不得你們老打敗仗呐，我看，這天下早晚是共產黨的。”

  “放肆！你……”滕思遠氣的直哆嗦，他舉起手來，想打自己的女兒，蕭劍琳趕緊攔住他。“雪兒，你少說幾句吧。”

  滕思遠指著雪兒：“以後，你在家裏老老實實的呆著，哪兒也不許去。”

  說罷，滕思遠氣哼哼地走了。

  雪兒跌坐在沙發上，失聲痛哭。

  “唉！真是的，那麽多年的朋友，怎麽一下就成了死敵了？”蕭劍琳的眼裏充滿淚水。

  滕思遠到達局裏後，首先把彭嘯天叫到他的辦公室：“嘯天，你秘密查一下，那天上午部署行動方案之後，朱雲鵬就出去了，他幹什麽去了？”

  “是，我也覺得他最可疑。那天，馬漢成跟蹤了朱雲鵬，發現他去了一家公寓。朱雲鵬在那個公寓長期包的一間房，小馮去找他了。我的人還發現，那天散會後，小馮秘密跟蹤了蕭劍鋒。”

  “跟蹤蕭劍鋒？在哪裏？”

  “蕭劍鋒去了東華路商場，小馮和小關跟進去了。後來，小馮又去見了朱雲鵬，大約十幾分鍾後，小馮帶著幾個人慌慌張張的走了。我的人沒敢靠得太近，不知他們去了哪裏？”

  “蕭劍鋒是去了商場，他是給我兒子買東西去了，但朱雲鵬為什麽要跟蹤他？他到底想幹什麽？”

  “我看，他是在尋找機會，給蕭劍鋒栽贓。那天白天我和陶亮一直在局裏，晚上，我倆在一家餐館吃飯，十點多才回家。那天晚上，玉明在局裏值班，劍鋒當時在哪裏？”

  “他在我家，吃完飯和他姐姐聊了一陣，快11點了才回去。”

  “那，就剩朱雲鵬了，朱雲鵬當晚不在家裏，去向不明。”

  滕思遠的臉色格外嚴峻。

  彭嘯天接著說：“我覺得，朱雲鵬昨天的話就是欲擒故縱，故意擾亂我們的視線。”

  “那王彪是怎麽回事？”

  “王彪可能是朱雲鵬的同夥？朱雲鵬不是說過，香江酒店的殺手可能是兩個人嗎？我看就是他倆。”

  “現在關鍵是要有證據，僅憑分析是不能給他定罪的。”

  “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朱雲鵬也沒閑著，他安排行動處的小馮秘密調查蕭劍鋒的行蹤。此時，朱雲鵬坐在一個茶館的單間裏，等著小馮的消息。過了一會兒，小馮推門進來：“朱副局長。”

  “來，小馮，坐。”

  小馮坐下後，朱雲鵬問：“怎麽樣？搞清了嗎？”

  “搞清了，那天下午，蕭劍鋒從東華商場出去後，在市政公司附近甩掉了跟蹤他的人。”

  “市政公司？”朱雲鵬沉思一陣，又問：“襲擊順鑫車行前，王彪的情況查清了嗎？”

  “查清了，那天，情報科的盧強去衛生間，正好看見王彪進了衛生間。盧強解了個大手，出來時王彪還在衛生間裏。”

  “盧強在衛生間裏呆了多久？”

  “有10分鍾吧？後來，王彪從衛生間出來時，正好碰上了小李。”

  “小李？他看見王彪時是幾點？”

  “大概9點15分了。”

  “小李有沒有看到，王彪從衛生間出來後去了哪裏？”

  “看到了，小李說王彪直接進了會議室。”

  朱雲鵬點點頭：“好啊，果然如此。王彪根本沒有時間進我的辦公室打報警電話。”

  朱雲鵬根本不相信王彪就是臥底的結論，他始終認為，臥底嫌疑最大的就是蕭劍鋒。他和滕思遠一樣，需要的是證據。

  離中央敵工部駐地不遠有一個小鎮，鎮上的一條主要的商業街上，人來人往，非常熱鬧。雖然戰爭的硝煙籠罩了半個中國，但這個小鎮似乎沒有受戰爭的影響，依然是商賈雲集，買賣興隆。

  在往來的人流中，一個穿著解放軍軍裝的人騎著自行車慢慢走著，不時觀望著兩邊的商鋪。這人是中央敵工部保衛處副處長陸小飛。

  陸小飛騎車走到一家名叫“江南小館”的餐館門前下了車，鎖好自行車後，四下看了看，走進餐館。

  一個身著便裝的男人正要向餐館走去，看見陸小飛後，急速地閃到一根電線杆後。他是敵工部機要科科長劉建榮。

  餐館裏的客人不少，兩個跑堂端著菜在店裏往來穿梭：“蔥爆羊肉來啦，您的菜齊了，幾位先生慢用。”

  一個跑堂的夥計看見陸小飛進來，招呼道：“解放軍同誌來了，請裏邊坐。”

  陸小飛走到靠窗的的一個位子上坐下，夥計把菜單遞過來：“您吃點什麽？”陸小飛看看菜單：“來個魚香肉絲，一盤竹筍伴黃瓜，二兩白酒，一碗米飯。”

  “您稍等，馬上就好。”

  陸小飛掏出煙來，抽出一支點上，眼睛掃視著窗外。

  劉建榮在餐館外的一個貨攤上假裝挑著貨物，眼睛不時地掃視著餐館裏的陸小飛。

  餐館夥計把菜擺在陸小飛的桌上：“您的菜齊了，請慢用。”

  陸小飛一邊吃飯，一邊觀察著街上的情況。忽然，陸小飛看到，劉建榮閃到一個牆角，他心中一震，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

  一會兒功夫，陸小飛吃完飯：“夥計，結賬。”

  夥計走過來：“一共是8塊錢。”

  陸小飛掏出錢來，遞給夥計，起身向外走去。夥計在他身後喊：“解放軍同誌，歡迎您常來。”

  陸小飛騎著自行車，走在返回駐地的路上，劉建榮也騎著一輛自行車，遠遠跟在陸小飛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