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薑曉麗對朱雲鵬卻是另一種看法：“朱副局長是公事公辦，他是個對黨國忠心耿耿的人，既不貪財，也不好色，平時，他幾乎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工作之上了。”

  蕭劍鋒沒想到薑曉麗對朱雲鵬評價如此之高，不過，拋開雙方的敵對立場來看，薑曉麗也的確說的是實情，朱雲鵬就是這樣一個人。

  蕭劍鋒說：“看來，你對朱雲鵬很了解呀。”

  薑曉麗微微一笑：“在一起工作時間長了，當然清楚彼此的秉性了。”

  “你到二局之前就認識朱雲鵬嗎？”

  “算了，不談這個問題了。我知道，局裏最近出了很多事，局長一直在追查內鬼，我真不希望你攪在裏麵。”

  “查內鬼嘛，誰都有嫌疑，逐個排查嘛，總會搞清楚的。”

  薑曉麗沉默了一下，說：“我們好不容易出來輕鬆一回，就不談工作上的事了。說點高興事。”

  “你想聽什麽高興事？”

  “說說你吧。你為什麽不成家？像你這個年齡，早該結婚了。”

  “我這個人，沒有女人緣，沒有哪個女人會真心喜歡我的。”

  “才不是那，我看你是心高氣傲，看不上我們這些醜小鴨啊。”

  “你是醜小鴨嗎？我看你是白雪公主。”

  “嗬嗬嗬，”薑曉麗咯咯地笑著：“我這個白雪公主正期待著在七個小矮人的幫助下，找到我的白馬王子呐。”

  蕭劍鋒端起酒杯，真誠地說：“你一定會找到你的白馬王子，為你祝福。”

  薑曉麗和蕭劍鋒碰杯、飲酒，眼神裏閃動著期待的淚花。

  吃過飯後，蕭劍鋒和薑曉麗從餐廳裏出來，在街頭溜達著。

  薑曉麗瞥了一眼蕭劍鋒：“謝謝你的大餐，今晚上好開心呀。”

  “你不用客氣，以後想吃大餐，我隨時可以奉陪。”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是真的。能跟薑大小姐這樣的美女共進晚餐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讓人賞心悅目啊。”

  “你又來了，我有時都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心的？”

  “嗬嗬嗬，都是真心話。哎，曉麗，過去，我應該好好照顧你呀。”

  “現在想照顧也不晚啊，嗬嗬嗬。”薑曉麗開心地笑了。

  “好，以後你就是我妹妹，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我隻能做你妹妹嗎？”薑曉麗的眼神裏充滿期待。

  “這……”蕭劍鋒語塞了。

  乘著月光，徐濤走在靜寂的小街上，前麵不遠的拐彎處，有個人一直盯著他。徐濤剛一拐彎，一把手槍頂在他前胸：“別動。”

  徐濤努力鎮靜下來，問：“你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那人說：“我知道你是順鑫車行的老板，我要麵見中共情報負責人，有重要情報提供。”

  徐濤驚愕萬分。

  第二天早晨，鄒彤的秘密聯絡點裏，徐濤對鄒彤說：“那個人30歲左右，他說要麵見中共情報負責人，有重要情報提供。”

  鄒彤問：“他怎麽知道順鑫車行是我們的聯絡站？”

  “那人說，他和車行的小張是同鄉，知道小張在抗戰期間參加了八路軍。昨天，他在街上碰見了小張，一路跟蹤他到車行。”

  “他是幹什麽的？”

  “他什麽也不說，執意要見中共情報負責人。”徐濤把一本雜誌遞給鄒彤：“他留下了見麵地址。”

  鄒彤接過雜誌翻看，雜誌第三頁的一些文字下麵有鉛筆畫的橫線，這些畫橫線的文字連起來，就是那人留下的地址。

  徐濤說：“車行周圍一切都很正常，我看，這個人不像是情報局的人。”

  “好，我去會會這位神秘來賓。”

  陶亮指著朱雲鵬辦公室牆上的幾張照片，對朱雲鵬說：“這幾個人都核實過了，他們大都和商務印書社有業務關係，還有一些人是來訂書的、找人的和找工作的，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朱雲鵬指著徐濤的照片問：“這個人查實了嗎？”

  “查實了，他叫徐濤，是個三輪車夫。”

  “他到印書社幹什麽？”

  “送鄒彤去上班。”

  朱雲鵬把徐濤和另幾個人的照片從牆上摘下來，扔到桌子上，指著剩下的幾個人說：“剩下的這幾個人，抓緊落實。”

  陶亮沉思了一陣，又從桌上拿起徐濤的照片看著：“我總覺得，這個徐濤不太正常。”

  “為什麽不正常？”

  “他好像和那個郵差有些相像。”

  “郵差？”

  “噢，這是另外一起案子。”陶亮查到了徐濤的背景，知道他是順鑫車行的老板。陶亮覺得作為老板親自蹬三輪接鄒彤上班，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所以，陶亮派人秘密調查了順鑫車行的資金流量。順鑫車行車行的業務量不是很大，可是，資金流量遠遠超過車行的業務量。於是，順鑫車行進入陶亮的視線。

  陶亮拿出一份順鑫車行的業務報表，遞給朱雲鵬，說：“這說明什麽？”

  朱雲鵬想了一下：“有一部分資金不是業務收入？”

  “對，而且數目不小。那麽，他們這筆錢是幹什麽用的？”

  “活動經費？”

  “如果是這樣，那麽，車行這夥人到底是幹什麽的？”

  朱雲鵬果斷下令：“馬上把那個車行監控起來，對車行所有的人秘密調查。”

  “是。”

  湖水蕩漾，清澈見底。

  湖邊的假山邊有一個長椅，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正是要求麵見中共情報負責人的男子。

  鄒彤手裏握著一本書走過來，四下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扭頭看看那個人。

  不遠處的汽車裏，徐濤端著照相機，對準那個男人，“哢嚓”一下，那人被拍下了。

  鄒彤低聲問：“是你要麵見中共情報負責人嗎？”

  男子扭頭看了看鄒彤，說：“對不起，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大概是認錯人了。”他站起來就走。

  “等等，”鄒彤站起來，緊走幾步，攔住那個人，嚴厲的目光射在那人臉上：“是你約我來的，我可沒工夫和你扯淡。”鄒彤將手中的雜誌遞給那人：“這是你的雜誌吧，該還給你了。”

  男子接過雜誌，上下打量著鄒彤：“我要見的人可不是你。”

  “你想見誰？”

  “我想見鍾先生。”

  “鍾先生？”鄒彤思索一下：“他多大歲數？”

  “和我差不多吧，30歲左右。”

  “他的全名叫什麽？”

  “他隻告訴我，他叫鍾升，是不是他的真名，我就不知道了。”

  “你什麽時候見到他的？”

  “五年前吧，那時還是抗戰時期。”

  “既然你找不到鍾先生，和我說也一樣，我是中共上海市的情報負責人。”

  “不見到鍾先生，我什麽也不會說的。”

  “至少，你應該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高就吧？”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我現在是55師318團的中尉副連長。”

  鄒彤心裏一陣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