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弓慶安      更新:2021-05-20 09:05      字數:3173
  靳義堂的心被這個忽然變成女人的芬香和輕佻之言擊的粉碎,情欲突起。

  忽然她的手又摟住了他的脖子……

  “是你喝那麽多酒來,還賴我哩。”

  “我就要喝,喝多了讓你給俺解衣。”

  ……

  原來這錢貴生長的是那樣美,那白皙柔軟的皮膚,明目皓齒的嘴唇,那楚楚動人的眸子,當初他怎麽就看不出來呢,不過倒不愧為玲瓏剔透的美男子。

  靳義堂那晚也是酒興,他後來後悔了,他可是做師父的。

  他先前怎麽就一丁點也沒有看出她來呢,他跟她在一間房間裏度過了整個春秋冬夏,他隻是覺得她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他重複地這樣想。

  他再回想一下她的過去那個一舉一動,那個令人討厭的習慣,那個不入群的孤傲勁兒,原來她竟是一個美麗多情、姿態輕柔的女子。

  錢貴生真名叫趙秀蘋,她是潞府趙員外的二女兒。小女兒趙英子犯錯被逐出家門後,怕女兒們大了再生出是非,也礙於自己的生意有個靠山,就把二女兒給了潞府的府營把總扈萬坤做了偏室。

  這扈萬坤在府裏雖然擁有兵權也算仗義,從不欺負百姓,就是嗜好妻妾成群。可悲的是他接連續弦總留不住個正室。

  趙員外膝下有四個女兒,個個生的美貌出眾,這在潞府是出了名的,扈萬坤早已看準了二女兒趙秀蘋。

  趙員外作為一個鹽商販子,這在扈萬坤手裏可是老虎捏小雞,想找你個茬兒是輕易而舉的,輕之罰銀子,重之可以讓你坐牢。

  扈萬坤第一房正室死於白喉,渾身發熱、乏力、惡心嘔吐直至癡呆癱瘓而死。那時他就差人找趙員外說媒娶二女兒為妻,趙員外找借口推脫說女兒還小。目的就是想推脫過去讓這個把總爺能慢慢放棄二女兒。

  扈萬坤第二房死於肺癆。接著又續進第三房,不到一年不知得的什麽病又生生去了。

  這下在方圓卻就傳開了,說是把總爺克妻,找那個女人一說續弦的事都是躲得遠遠的,生怕再一個就會輪到自己了,要不就是隻做妾不做妻。

  這該輪第四任妻子了。

  趙員外對這個扈萬坤每走一位妻子就冒一身冷汗,深怕他再提到二女兒。這第三任又走了,恐怕又要續弦了,趙員外不知道該怎麽辦,當時正在發愁小女兒趙英子的事情。

  這次扈萬坤是差自己的副將來找趙員外的,明顯是在給他施加壓力。趙員外知道這門親事二女兒是不願意的,最早扈萬坤來提親的時候,二女兒就是死活不願意,可偏偏二女兒又是大腳,都怨她小小任性把小腳放開了,想找個如意人家就是因為這腳嫁不出去。

  不同意這門親事就是跟把總爺過不去,自己的生意就怕再無法做下去了。

  二女兒理解父親的心事,妹妹英子已經給父母造成了那麽多的麻煩,若自己再那樣,這個趙家不就完了?

  趙員外沒想到二女兒答應了這門親事。

  迎親當日扈萬坤敲敲打打備轎來迎娶,二女兒死活不上轎,說是自己隻做小妾不做正妻。

  別看把總爺驕橫跋扈的樣子,卻在這上麵沒多大講究。“不願做就不做,就圖個小女子樂意,強撇的瓜不甜。”

  其實扈萬坤也是信奉祥瑞的,連那些有名頭的陰陽先生都不敢給他起卦了,續一房正妻就出一回凶事,誰家也不願意三年二頭地出凶事,大不吉利。卻也想續個正房,也就按照那些先生說的,再要續弦就順其自然,投其所好吧,不要因為勉強續妻出了事再落個命中克妻的話柄。克妻不怕,隻要不克妾就行,時間長了再到眾妾中間選一個正房。

  趙秀蘋之所以痛痛快快要嫁給扈萬坤,是她早已就計劃好了的,待做了小妾後瞅機會伺機逃跑的,這樣既能安慰了父親,也能穩住扈萬坤,自己還能落個自由。

  這個逃跑的主意還是她親眼目睹了妹妹英子的前前後後而產生的。英子能被響馬擄走,我趙秀蘋就不能也被響馬擄走嗎。

  也許是這扈萬坤對趙秀蘋特別的曖昧才給她提供了這個逃跑的機會。

  扈萬坤納妾也有十幾房了,妾多了,他就不在乎誰在誰不在,即是扈萬坤不出扈府,趙秀蘋也能找個機會溜出門,因為扈萬坤知道她任性,也非常寬容她,她能覺出來。

  不過要想從扈府出走還得想方設法為好扈府的管家,沒有他們給你打掩護,就出去也得給找回來,即使扈萬坤不在意,管家也會在意的,因為他們要給老爺一個交代。

  趙秀蘋進來扈府跟府裏的大小雜役都混的很好,這也是為了她能逃出扈府做準備的。時間長了她就跟那些管事的說自己的妹妹被父母趕出家門的不幸以望能得到大家對她的同情。待時機成熟了,她就跟他們說自己要出門去見見妹妹,看看她現在的處境。

  姐姐要見見妹妹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於是有一天管家就放她出了扈府。

  出的扈府雖然是自由了,可是到那裏落腳呢,要是妹妹那個情況還能讓管家用驢馱上送出去,在路上慢慢遇上個好人家,而自己卻是單槍匹馬的。

  忽然她發現城裏街上有一則心意班招戲班角兒的廣告,一下子提醒了她,她們姐妹都愛聽戲唱戲,從小就在書房扮演花木蘭女扮男裝,隻恨是個女子,不能跟唱戲的結緣。

  假如自己女扮男裝呢,到了戲班即是做個跑龍套的也暫時有個落腳處。

  於是她就打聽這個心意班,卻戲劇性地來到了新意班。

  一年多過去了,她卻露餡了,她知道這也是遲早的事。

  自進了戲班拜了師父,她就悄悄愛上了靳義堂,雖然他們是遠方表哥表妹關係,可從沒過麵,相互不認識。

  趙秀蘋從扈府逃走後,管家就再沒有看見二小姐回來,其實管家早已懂得這個二小姐的心思,第一次給把總爺提親就是他去的,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二小姐是不願意的,究竟這第二次怎就樂意了,到她找借口出去不再回來了他才豁然明白了這二小姐的一番苦心。

  把總爺的脾氣管家是知道的,一般不會對一個妾兒有多大的在意,也就是說就是他們這些做奴仆的錯把二小姐給放走了也不會受到總爺多大的懲罰的,大不過再續一房就是了。

  但是生生從扈府走了一個大活人,好歹也得有個著落,要不是被響馬搶走了,要不是被人拐跑了,要不就是見了閻王了。幾個奴仆在一起碰了碰頭,最後一致口徑說是趙二小姐揚言要去找尋趙四小姐,在某月某日出去就再沒回來,派人找尋也沒有個著落。隻等待老爺懲罰。

  換換其她妾兒走了或許總爺還要問個端底,這趙二小姐走了總爺還就是沒追究什麽,他知道趙二小姐從開始壓根兒就不樂意跟他,這回忽然同意跟了他還讓他感到意外,果然就是個意外,不過趙二小姐能跟了他已經是給了他足夠的麵子了,顯然她是沒有當麵拒絕他,還跟他圓房了,做了他的妾。

  此後趙二小姐從扈府出走的事就不再提了。

  趙英子坐月子了。按說她在遊風約為了救急替丈夫劉福祿扮演楊排風那場戲時,身上就該懷有身孕了,這是在臨盆分娩的時候王婆扳著指頭數天氣咂算出來的,按娃兒落地再返到他們夫妻到遊風約時算起才八個月光景,八個月那不就是早產了,還是一對鳳胎兒。

  用秤一秤兩個娃兒都足有六斤重。要是早產兒不會有這麽個斤兩。王婆就埋怨英子:“一個心兒去看戲連有了身孕還不知道,這那像是第二胎的女人了。”

  趙英子笑道:“有是有個印象,就是沒在意”。本想說肚子裏的娃還跟俺英子一塊登台演楊排風來,怕王婆笑話她沒出息沒禮教才沒敢說出來。

  小保金坐在炕上,兩隻小手上下鬧騰著,小屁股一撅一撅的,就像是在歡迎兩個妹妹一齊就從娘肚子裏出來似的。

  第二天遙鎮就又傳開了,說是這保長的新宅又添喜了,還是一對雙胞胎。至於保長新宅鬧鬼的事村上人都知道了,還傳那個大煙鬼栗四帶鄉保來抓劉福祿被宅子裏的鬼收走了魂魄,村上人知道了就瘋傳到鄉裏,就像一陣瘟疫,傳的神乎乎的。

  還有人把劉福祿小兩口到遊風約的事也傳開了,說是劉福祿小兩口到了遊風約,那些被官府抓捕的強盜反賊就都給釋放了,還把縣太爺的官也給罷了。

  劉福祿是神仙?還是那個娃真是哪吒下凡?現在又誕生了一對雙胞胎,是嫦娥身邊的玉兔?傳的是神乎。

  師爺為了顯示自己的本事就主動到保長那裏編造一些說詞,想讓他們主動張嘴請教他把這宅子裏的事再往深處給說說,解化解化。師爺已經想好了這往後的新宅要往哪個方向去發展了,那是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