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階層
作者:位卑憂國      更新:2021-05-18 01:11      字數:4093
  038、未嚐不可

  “對……對不起!您是……最近一段時間太忙了,連軸轉,請恕本人眼拙,請原諒!”方雨晴一時間還是沒能想起來安春秀到底是何許人,慌不迭地加以說明,想讓對方給自己一點提示。

  “咱們在軍總醫院裏見過麵的,當時還有任靜在,怎麽你都忘了?”

  “軍總醫院?什麽……時間?哪……天呀?”方雨晴依舊是一腦門子的疑惑。

  猛然間,安春秀想起來了,自己說的那次見麵,其實在方雨晴記憶裏也是不存在的,因為當時在醫院裏,按照‘感冒靈’和‘蠱火’的要求,劉赫遵循‘小鳥’的遺願使用超能力,已經洗去了任靜、方雨晴和兩個警衛員的記憶,雖然這之後,自己和四人在門口遭遇過,但是,緊接著在醫院外的停車場發生的恐怖機器人襲擊事件,四人再次遭受了‘蠱火’使用碎憶器,剔除參與者的記憶,當時四人都在場,怪不得方雨晴沒有印象呢!

  “看來你真的是有些過度勞累了,老這麽拚命值得嗎?掙多少才是個頭啊?女人花再多的錢也無法彌補容顏的損失,看你的黑眼圈都厚成什麽了。”

  安春秀話已經說出去了,這會隻能是硬著頭皮上了,好在她知道方雨晴對自己還是有點兒印象的,就手扶著方雨晴走進了休息室,她知道,女人一過四十對自己的容顏照顧的心情會大於一切,方雨晴當然也不會例外,果然,方雨晴立即手撫臉頰緊張了起來……

  正當兩人準備進到裏麵的休息室時,一位秘書模樣的女職員懷中抱著一個文件夾走向前來,口中叫著‘方總’,身後跟著兩個身著民警製服的警察。

  “您好!我們是海州市公安局的,請問您認不認識這個人?”一民警站在距離方雨晴五步遠的地方開口道,手裏舉著一張照片。秘書接過照片,走到方雨晴跟前,遞上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女性,二十五六歲歲的年紀,側臉。由於拍攝的角度不理想,像是女子跑動著拍到的,照片畫質有點模糊,臉部還有些許頭發絲遮擋著,安春秀不經意地瞄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眼睛很生動,左耳處似乎有點什麽。

  “請別見怪!方總,有目擊者看到這名女子進入到貴公司的接待處內,我們隻是想前來證實一下……”民警客氣地說道。但方雨晴卻沉下了臉,秘書立即解釋道:

  “方總,請原諒,之前他們已經找過保衛部門詢問,據說該女子是招商局接待處的的客人,但不是很確定,所以……”

  “配合警方調查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和責任,我們會著令保衛部門予以配合,既然警方都不確定我們更無法保證,之後呢!無論查詢結果如何,我們都會給警方一個交代,因為這事關海州市經濟建設,作為海州市經濟共同體的一員,我們更應該確保國際友人的人身安全和權益,是不是?感謝二位的蒞臨,招待不周,請多擔待!恕不遠送!”

  這事關海州市經濟建設的大牌匾,橫在警察的麵前,儼然就成了一副實實在在的擋箭牌,說話的是安春秀,她看出來方雨晴有點兒小惱怒,這樣的小事都要來找總經理,那方雨晴就不用再幹什麽了,何況招商局接待的人員,必然是投資合作方的代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向警方妥協的,不論警方能不能確定,這是企業形象問題。

  原本方雨晴所表達的也是這個意思,但聽到安春秀的完整表述,眼睛一亮,安春秀的口才真的是沒的說,表達的如此到位,怎不叫她高興,鬱悶的心情逐漸好轉,兩人走進了休息室的門,安春秀小聲道:

  “不好意思啊?我這多嘴多舌的毛病就是改不了,您別……”

  “哪的話,一個小小的市局,也敢跟咱叫板?甭理他。”

  “您這也太托大了吧?市局還小啊?你……”

  “市局怎麽了,我還部級……算了算了,咱別再糾結這種小事了,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得補水還是用滋潤吧?”聽得出,方雨晴有說溜嘴的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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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市**推行的舊城改造項目已經完成了七成,與其他省市的進度還是很有可比性的,緣於秦江市開發商樓盤戶型的高端定位,使得開發商在獲得土地使用權之後,總是能得以將利潤空間最大化,當然了,拋開全部的成本費用,能夠落盡開發商腰包的淨利潤與需要打點的層層關節相比,是不能成正比的。因此,對於拆遷方麵遇到的阻力,開發商們隻能借助非法手段來縮減成本支出和工期。

  正如俗話所說的那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再文明的城市都無法逃避‘階層社會’,“階層社會”這個人群充分彰顯出人好逸惡勞的本性,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員的遞增,必然會形成一種市場,隨著各方人員的加入,新舊交替的流動互補,這個市場麵向各行各業的應對也是相應的,每一個城市的“階層社會”客觀的存在,都是對低俗人性最好的詮釋,當然,正因為他們的真實存在,才有了相對應的相關部門的存在,比如像公安局這個部門。

  毛貴原名叫李興旺,之所以改名據說是緣於他在戶籍地犯了事,被家裏人花錢托人將事態穩住之後,跑到秦江市來的,也是避難,這裏有他家的一個親戚,算是小資階層。後來犯的事沒壓住,他被網上通緝,秦江市的親戚一看成了這樣的狀況,不得以也就利用資源幫毛貴改名換姓了,不然,以毛貴的秉性必然是一旦歸案,勢必會全盤招供,那自己藏匿他的事也會敗露,與其被株連還不如好人做到底,何況還能在李家落個人情,還能撈點辦事款。

  毛貴能有現在的局麵,說實話還真得感謝這幫地產開發商們,尤其是在遭遇到釘子戶類似的事,當然開發商也理解釘子戶們的苦衷,之所以達不成共識無外乎也就是要求未被滿足,雖然也有個別的有無理取鬧的,但絕大多數這些釘子戶的確是有這樣那樣的實際困難,開發商們也不是付不出給不起,而是絕對不能妥協,因為一旦開了這個口,後續的工作就收不住了,那還不得被其他開發商罵死,哪怕是後續再談條件都不能鬆這個口。

  所以,在應對釘子戶的阻力方麵,毛貴等一夥‘混子’的作用就得以充分的體現,這些人正事沒有折騰人的辦法那是舉世無雙的,正如開發商們囑咐的那樣,千萬不能出現人命案,哪怕是傷著了也還可以治,隻要人不死,就不算是刑事要案,就算是致人傷殘了,也可以花錢買刑期,所謂的判刑無非就是個過場。既然是和諧社會就需要文明執法,不傷人但可以煩人,而且,在某些特定狀況裏,如果有必要可以煩死你,說他們是瘟神一點都不為過。

  這些人的手段簡直用無所不用其極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舉一種例子:

  除去收買威脅恐嚇之外,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他們在需要出場的時候,儼然搖身一變就成了拆遷辦的職員,原本已經被扒的破落不堪的拆遷場地就剩下釘子戶堅守陣地,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情,這些人非常客氣人數眾多,對釘子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大談什麽政策,之後當釘子戶稍加不注意或者疏忽的時候,這些人就開始了行動。

  有時甚至會明目張膽的破壞房屋設施,馬桶,用電,燃氣設施,生活保障用具,包括被褥,而且他們也承認自己的“冒失”也很合理地照價賠償甚至會多倍賠償,這樣一來,唯一的陣地上沒有了生存保障設施,如何堅守?何況周邊還有那麽多協警就瞄著你呢!隻要一落單,短時間內你絕對回不了陣地(公民有義務協助警力部門破案,保障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責任),等到了時間,回來也晚了,源於陣地沒了。

  更有甚者,他們會利用雨夜時間強行驅離釘子戶,甚至不惜用肩扛人抬的惡劣手段強行帶離釘子戶,讓拆卸機械進場,之後放下人員,揚長而去,隻留下那些捶胸頓足的釘子戶們望戶興歎無可奈何,隻能是將錯就錯地接受協議。

  而事實上,開發商在遭遇到類似的事態上,都會給‘拆遷辦’一個‘平時限’和一個‘高時限’,平時限就是正常的拆遷標準,高時限則是遇到釘子戶的一種補充標準(有時間限製的),作為‘拆遷辦’隻要不耽誤開發商的工期,開發商都會予以‘拆遷辦’高時限標準付費,至於‘拆遷辦’會不會跟釘子戶兌現承諾,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一般情況下,‘拆遷辦’還是會兌現一些的,隻不過會極度地降低標準,作為釘子戶而言,明知道實際情況,但苦於陣地沒了,也無奈至極,也就沒什麽條件可講了,還不如見好就收呢!平民階層對於逆來順受的感悟那是絕對透徹的。

  毛貴掘得的第一桶金就是依靠‘拆遷辦’,要說毛貴對於生存之道還是很有看法的,隨著開發商大麵積建成的樓盤的聳立,毛貴瞄上了小區安保這個節點,因為既然是人住的,相對應的配套設施必然不可或缺,人是注重安全的,尤其像這麽高端的住宅商圈,毛貴也懂得商業的能動性,但他自己沒文化更沒經濟支撐,手底下網羅的這些人不是混混就是刑釋人員,即便有了商業模式,也運營不了,早晚會被擠垮。但安保就不同了,不但成本小而且也好操作,即便是人員方麵有欠缺,那也是可以強化的可以後續跟進的。

  洛海集團旗下的大世界房地產開發公司是什麽性質的,毛貴不清楚,但他知道這個房地產公司非常不同,別的房地產商都是蓋樓盤,而他卻是直接買樓盤,而且還是成片的買,甚至將已經蓋成的樓,按照規劃拆除,哪怕是隻形成一片綠地或是基礎設施用地,這是什麽樣的手筆?

  所以,在接取大世界安保業務的時候,毛貴可是花了大本錢大力氣的,他找人在成立了保安公司以後,動用了一切手段,從秦江市租來了一個連的預備役民兵,穿上保安服裝,成功地接到了大世界的安保業務。

  但好景不長,隨著預備役民兵的撤離,繼而出現的人員素質問題就凸顯了出來,緊接著,秦江市就應運而生了一家以軍轉人員為背景的安保公司,毛貴的安保公司與人家的保安隊伍根本就沒法比,單從人員素質和氣質上就矮人家一頭,更別說別的了,最讓毛貴服氣的是那些保安員,他們個個都超能打,有一個算一個,自己的人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人家還專門租用了格鬥館和體能訓練場,就這一項就不是自己能抗衡得了的。

  現實擺在眼前,毛貴思忖再三,覺得還是去幹‘拆遷辦’比較穩妥,今天是與大世界房產公司最後解約的時間,毛貴一門心思地想能多撈點就絕不虧手,反正今後是沒空來了,實在不行哪怕是訛也未嚐不可。

  就在他想損招的時候,手下勇子急急忙忙走了進來,低聲在毛貴耳邊低語著,毛貴一愣,忽道:

  “消息確切嗎?”勇子點頭很肯定。

  “你去找人,你就告訴他們已經帶上了狂犬疫苗,誰傷了就給誰打,就現場打,全部換成迷彩作訓服,黑背犬大多數都是當兵的訓練出來的,即便被咬了也不會下死口的,隻要有受傷的人在,我就能啃下她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