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順理成章
作者:位卑憂國      更新:2021-05-18 01:11      字數:4297
  簡強前往的方向是西南方,在他看來,搭檔‘土豆’‘土豆’應該向沿海地區方向移動,盡最大可能聯係上偷渡國境的‘蛇頭’集團,盡快離開華夏,因為發生了這種對於軍人而言,要命的軍演事故,能夠不被追究的唯一出路,就是離開軍方視線,不然一準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如果說‘土豆’偷渡出去,依舊是舉步維艱的話,那還真不如不出去,他很清楚出了國門有著語言交流障礙的職業軍人,‘土豆’軍事素質及個人能力上絕對沒的說,但除此之外的其他方麵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了。

  說成是‘軸’都是好聽的,通俗一點說,就是強驢一匹,認死理,堅持原則,這也是絕大多數職業軍人的通病,一旦進入到複雜的社會還又是國情迥異的不同國度裏,最終的結果就是兩種,殺人或者是被殺,而真正存在著的被殺的概念的可能性更高一些,這種被殺實際上的叫法就是滅口,所以簡強想在‘土豆’出去之前攔住他。

  簡強通過聯係戰友以及戰友的戰友,想了解點‘土豆’軍演事故上的細節,如果不是很嚴重的話,他還是很希望‘土豆’能夠回來自首,即便是被軍事法庭審判而坐牢,那也比如喪家犬的逃亡生活更實際,人總是要活著的,苟且偷生和堂堂正正,在他看來應該和‘土豆’的認知是相同的,記得他們現役時曾經聊過這個話題,兩人的認知是相同的,即便是堂堂正正悲壯的死去,也不願苟且偷生高傲地活著。

  但事實上,簡強了解到的均是不樂觀的消息,軍演事故中被‘土豆’實彈擊中的三人好像都是兩棲登陸大隊的,其中一人傷勢不輕,幸虧有避彈衣和演習條例禁止射擊頭部規定(因為演習彈藥在近距離也是有殺傷效果的,所以軍演條例限製向頭部要害部位射擊)才沒能釀成大禍,至少人沒死。

  有一點很讓簡強疑惑,‘土豆’使用配發的是軍隊列裝製式武器,九二式5.8毫米自動手槍的強勁的侵徹力(在五十米距離上,穿透一點三毫米厚的頭盔鋼板後,仍可擊穿五十毫米厚的鬆木板,而其他手槍彈均不能擊穿鋼板)要知道既然是近距離射擊,軍演指揮部能有多大的範圍麵積?穿什麽樣的防彈衣才能在這種射程內阻擋規避?

  還有一點更讓簡強摸不著邊際,那就是那些突如其來的巧合命令,按照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土豆’是在考核信任射擊的現場接到命令前往軍演指揮部的,攜帶實彈是必然的,何況原本警衛營當值人員和帶隊主官及應急分隊必須配備實彈,因為他們會隨時出動處理事關軍區內外的突發事件。

  這是常識,更是規則(按照軍區條例這是不允許的,槍械和彈藥都有著嚴格的管理製度,但各軍區警衛單位都有潛規則下的一種策略,既能節約時間,又能高效集結),何以‘土豆’在進駐到軍演現場後仍然沒能卸掉實彈裝備,這似乎很牽強,如果說當時在場的領導忽略了,那麽在‘土豆’進入演習場地時,當時的軍演場所的當值人員及哨卡有何其之多?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有這方麵的顧慮和素質嗎?為什麽‘土豆’還會帶著實彈這麽招搖地長驅直入到軍演指揮部?

  更有一點很值得懷疑,‘土豆’在事故後被限製出行,於淩晨五點下達了關禁閉的命令,但之後的兩天內看押單位幾易其主,最終換成了鄰海艦隊的兩棲登陸大隊,這裏在禁閉命令上明顯出現著錯誤,演習場地在陸地,即便是島嶼,兩棲登陸大隊是鄰海艦隊編配調派參與單位,也就是客,這種反客為主的做法,明顯就是欠考慮的。

  大家都是戰友,知道了被看押人是誤傷自己隊友的罪魁禍首時,能忍得下這口惡氣嗎?小教訓總是難以避免的,何況戰友的傷勢又是如此之重,即便是當值看押者原則性再強,能擋的住忍不了的隊友嗎?這種打擊報複自然無法避免,難道自己都能想得到這些疑點,軍演指揮部和政治部焉能想不到?他們可都是專業幹這個的。

  這麽多淺顯的疑點貫穿起來,簡強愣住了,這是什麽樣的動機和目的?這就是一個設好的局,指著‘老鷹硬說雞’,反正傷員你是見不到的,說成多危險多嚴重你都得認,褲襠上的黃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這是要逼著‘土豆’脫逃。

  如果說需要有人提醒進入演習場地,條例限製需要卸載實彈武器裝備的話,與其推諉,不如直接點說,在作為資深職業軍人這點上,是不是更能身先士卒地起模範帶頭表率作用,壓根就不需要別人的提醒,作為警衛營長的‘土豆’更應該了解。

  至於關押就順理成章了,逼急了你,形成反抗,這就是拒不悔改的罪名,情況嚴重的就地槍決的可能性不大,但罪加一等的嫌疑不小,到了那時,即便是軍演事故上有了責任劃分,不論輕重,這在禁閉關押期間的罪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形成脫逃,緝拿就成了追捕,拒捕可實施就地正法策略,或者是實施定位打擊,事實上這種所謂的定位打擊,在現階段是有火炮團來執行的……

  而真正的現實是,‘土豆’已經形成了脫逃,據說還回到警衛營的作訓部,拿走了兩支九二式5.8毫米的手槍和六個**,一個**二十發子彈,六個就是一百二十發,簡強可是知道‘土豆’連續三年獲得的全軍區手槍射擊比賽第一名的榮譽的真實性,是多麽的名副其實,什麽叫做彈無虛發。

  簡強驚出一身冷汗,顧不得旁的了,急急忙忙往回趕,同步聯係著所有能夠聯係到的戰友,甚至還破天荒地給分到**警衛局和國安局的戰友發了短信,甭管關係到哪一步了,隻要能夠聯係上的,簡強用的是特戰密令密碼,即便是被某些特別部門截獲,都需要時間來破譯,而熟悉的人隻要一對照譯碼就能了解了。

  再有就是,簡強給蔣炎打電話,結果是暫時無法接通和不在服務區的提示,記得前段時間蔣炎受‘小鳥’所托,來接自己去海衛公司,當時是因為孩子生病,無人照看,簡強說好了晚些時間到,蔣炎就留下了一些錢和電話號碼,簡強很清楚,找誰都不如找‘小鳥’,‘小鳥’與‘土豆’那個親簡直看著讓人嫉妒,簡強不知道別人是怎麽認為的,但他知道,‘小鳥’是愛護‘土豆’是個難得的槍械人才,同時,‘土豆’和‘小鳥’一樣也是孤兒。

  他們二人的這個孤兒性質有所不同,‘小鳥’是打小就沒了雙親,‘土豆’不是,‘土豆’長到十三歲的時候,才得知父母遭遇了意外,被追加了烈士,夫妻兩人都是軍方特戰單位的潛伏人員,失蹤了一段時間,很多年以後才從破獲的軍火案上了解到已經遇害。

  據說,‘土豆’入伍後的第一次實彈打靶,五發子彈全部脫靶,‘小鳥’當時正好在現場,無意間聽到‘土豆’激動著說,自己隻扣動了一下,五發子彈就全飛出了槍膛,而槍的擊發狀態的確是連發,‘小鳥’叫人給‘土豆’重新裝彈,結果‘土豆’依舊是連發,成績居然是四十九環,‘小鳥’當即給‘土豆’上了移動靶,結果依舊,之後沒多久,‘土豆’就進了偵查排,後來聽說‘小鳥’還被領導叫去單獨談了次話,至於結果是什麽,旁人不得而知。

  如果能夠讓‘小鳥’得知此事,簡強敢打包票,不論‘土豆’的軍演事故是什麽定性,最終保住性命絕對有把握,何況原本事故中人員隻是受傷並未死亡,這在性質界定上就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以‘小鳥’的能量,隻能是事態縮小絕不會擴大,因為‘小鳥’是被君威授予的一級戰鬥英雄,同時,‘小鳥’的身後還有一個更大的後台,雖然他本人從不提及,但‘土豆’丁少剛知道,但凡‘土豆’知道的,‘菠菜’簡強就必然知道。

  但目前蔣炎的電話打不通,韓啟明的的聯絡方式又沒有,簡強覺著自己當務之急就應該先去海衛公司去找‘小鳥’,不然夜長夢多,出了事一切都晚了。

  形色匆匆的簡強,馬不停蹄餐風露宿地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有一個現象很讓人奇怪,就是路上的這些裂紋,越接近海州方向,這種路麵的裂痕就越多,就好像剛發生過地震似得。

  淩晨六點半,到達喬山縣郊,距離海州還有一百多公裏的路程,簡強站在路邊搭順風車,最終搭上了一輛載學生問路的大客車,據說,這輛客車是一個什麽參加夏令營的團體,目的地是海州市西郊的某地。

  司機是秦江市的人,輾轉多地接上這群學生趕赴海州市,因為對路不怎麽熟悉,加上路上出現的太多裂紋和路口太多偏離了路線,簡強盤算著,到達秦江市需要穿過海州市,大客車雖然慢了點,但畢竟好過亂搭車,就以帶路的形式,同意給車指路以換取乘車的資格。

  客車搭上簡強沒多久,就遭遇到了路途中一處岔路口的一起連環追尾的交通事故,事故剛發生,四輛車中三輛車都是轎車,隻有一輛是商務車,其他三輛車中的人員都是兩人,且都係著安全帶,傷勢很輕,而這輛商務車中一共有六人,三女兩男,後麵的三女一男全都沒有係安全帶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戰場救護與現場救護對於簡強而言,沒有太直接的區別性,在他看來應該是大同小異的,無非都是需要做的就是確定傷情,及時做臨時救助,以確保傷者脫離生命危險境地,等待專業救治。

  其中一個女子傷著了哪不知道,躺在地上不時地咯血,簡強從車輛的損毀狀況看,並不嚴重,按了按女子身體的其他要害部位,反應也無異常,猜測應該是在不經意間回吞了口腔血液造成的,救治的策略應該是停止這種平躺,上身處於略高狀態,及時地將食管或是食道內的殘血吐出來即可。

  另外一個女子一直處在昏迷中,牙關緊咬全身都處在一種痙攣的顫抖之中,嚇得現場救助者站在邊上不敢動手。簡強將咯血女子平躺的身體處理成半坐半躺狀態,告誡救助者輕輕敲擊其後背,隻讓她漱口,不能喝水。

  簡強在電話中按照120醫護的分析囑咐,能夠確認處在昏迷顫抖中的這位女性,應該是患有什麽間歇性的痙攣疾病,當即做了應對處理,及時撬開傷者的緊咬的牙齒,塞入阻隔物,掐人中、虎口,在120救護車到達之前,人就已經蘇醒了。

  所有傷者都上了救護車開走後,簡強儼然成了全車的英雄,看著學生們投來的讚賞崇拜目光,簡強能夠想到的依然還是軍隊給予自己的是那麽的博大精深,如果不是在部隊學到的這些常識,自己也隻有興歎無助的看著傷者痛苦而無能為力,若是沒有離開部隊的話,那該多好呀!簡強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

  “哥們兒是軍人出身?看你那架勢應該是戰場救護吧?”司機開口道。

  “曾經是,怎麽,師傅也當過兵?”簡強聽語氣,司機能夠看出是戰場救護應該也是行伍出身的軍轉人員,忙應道。

  “05年陸軍65173部隊,唉!原本……唉!提不成。”司機一臉無奈地搖頭感慨著。

  “怎麽了?”簡強想著路途這麽遠,難得有個人說說話,又是個戰友,感興趣地問道。

  “本來是參加了選拔的,後來被淘汰了,丟人啊!”司機無助地自責道。

  “是啊!是非常的艱苦,沒有充分的思想準備,缺少毅力,是過不了這道坎的。”簡強指著自己的心口由衷地說道,自己何嚐不是咬著牙硬抗堅持到最後,才通過的。其實每一個參加選拔的特戰序列兵員,都有過這樣一段思緒動蕩期,這麽艱苦為了什麽,這樣硬抗值得嗎?為什麽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

  “哦!看來老哥也是搞特戰的吧?聽這口吻……透著不凡哪!哪個軍區的?”司機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