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早有預謀
作者:程小樹      更新:2021-05-07 05:43      字數:3429
  在客廳站了好一會,吟聲持續未斷。

  ――那人一身硬骨頭,若非實在痛苦難當,是不會輕易出聲的。

  亞叔始終沒有動靜,應該還在沉睡,想來是太乏了。

  不忍心叫醒他,我踟躕著腳步,走向書房。

  隔著一道門,吟聲清晰入耳。

  我的內心無比糾結,拿不準到底要不要進門去查看那人的狀況。

  驀地,裏麵傳出了咳嗽聲,嗓音幹涸。

  想到他是為了救亞叔才受的傷,我之前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腸又軟了下來。

  鼓足勇氣,推開門板走了進去。

  昏黃的燈光下,男人微闔著雙眸,臉色憔悴地躺在床上。

  畫麵淒涼。

  聽見腳步聲,他睜大了眼睛。

  看清進門的是我,竟輕勾薄唇,麵現笑意。

  “小野馬,你還是惦記我的……”虛弱的聲音,掩蓋不住囂狂的本性。

  “大晚上的鬼哭狼嚎,我怕你死在這裏,所以才過來看看!”我不客氣地回道。

  他再度勾唇,強扯出笑容,“你怕我死掉,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這才是真的!”

  我忍住氣,沒跟他一般見識。

  “是不是傷處太痛了?”上前一步,輕聲詢問。

  他闔了一下眼睛,嘴硬不承認,“還好。”

  “如果疼得受不了,就吃點止痛藥吧!雖然吃藥可能會延緩傷處的愈合,但總好過這麽疼著。”我好心建議道。

  “不吃!那種東西是給女人和孬種準備的!”倨傲的樣子,很欠揍。

  我的火氣乍然而起,“那你就疼死吧!”

  說完,轉身出門。

  他在後麵低吼一聲,“回來!”

  我沒理他,去飯廳倒了半杯溫水端過來。

  “乖,你最懂我心!”他眉眼帶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我把水杯放到床側的邊幾上,往他腦袋下麵塞了個枕頭。

  這樣斜躺著,人也能舒服點。

  怎奈,氤氳的馨香倏然入鼻,險些恍惚。

  好死不死的,他竟借機對我耳語,“丫頭,你這麽善良,怎麽能擺脫我?”

  我就當沒聽見,把水杯遞了過去。

  他的右臂打著石膏吊著固定帶,隻能用左手來接杯子。

  可是,左手也有傷,在虎口那兒纏了好多道白紗布,動作不太靈活。

  實在看不過眼,我奪過了水杯,直接遞到他嘴邊去。

  他眯眼衝我笑笑,把大半杯水一飲而盡。

  “真甜!”喝罷,舔舔嘴唇,意猶未盡的臭德性。

  “好了,我要回去了。你盡量好好休息!”說完,我拿著空杯子準備離開。

  “等下!”他猝然叫了一聲。

  我無奈地回頭,“幹嘛?”

  “能不能麻煩你,扶我下床……”表情古古怪怪的。

  “你這個狀態,還想四處溜達?”我指著他,不屑地問道。

  他翻了個白眼,語氣相當無賴,“難道你想讓我尿在床上嗎?”

  我……!

  好吧,不想!

  這事兒還真耽擱不得,趕緊放下杯子,上前扶他。

  誰知,這人重得要命。

  扯著他的左臂,生拉硬拽,位置一點都沒有變化。

  “小笨蛋!”他的聲音裏夾雜著笑意,絕對的嘲笑嗤笑加譏笑,“力氣不是這麽用的!我看你就是希望我尿在床上!”

  “哪有?是你太重好不好?”我抹了一下額頭的細汗,用腕子上的皮筋把長發紮了起來。

  他無奈地苦著臉,“是你用的方法不對。喏,過來,雙手環住我的腰,我自己用左手輔助,秒秒鍾就能起來。”

  我猶豫了片刻,上前照做。

  別說,果然能使得上力氣。

  隻一次,就成功地幫他坐了起來。

  想著等他坐穩了再鬆手,結果,略微幹涸的嘴唇卻落在了我的頰上。

  突如其來地被親,我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坐直了身子。

  “你!”恨恨地瞪著他,真想一巴掌扇過去。

  誰知,他竟深情脈脈地問我,“小野馬,為什麽你身上會有嬰兒的那股奶香味?怎麽回事?嗯?”

  我一愣,立刻紅了臉頰。

  那是小產後的必然反應,受雌激素影響所致,出現溢乳現象。

  可是我不能對他透露分毫。

  “誒?怎麽臉紅了?”他抓住把柄似的,盯著我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低斥一聲,“你想尿床是不是?”

  他撇撇嘴,下地,穿鞋,踉蹌著站了起來。

  雖然步履蹣跚,但還好,能自己走路。

  目送他去了衛生間,我把空杯子送回廚房。

  順道去臥室門口看了一眼,亞叔還在熟睡,依然沒有醒來的意思。

  俄而,男人從衛生間出來,腳步緩慢地往書房走去。

  我猶豫了一霎,跟在後麵,隨他進門。

  原以為他會去床上躺著,結果,走到地中央的時候,忽然轉身。

  我沒刹住車,猝不及防地跟他撞了個滿懷。

  他悶哼一聲,用左臂緊緊箍住了我的細腰。

  “放手……”我一邊掙紮一邊低呼。

  雖然他受了傷,但力氣還很大,怎麽都沒法掙脫。

  “你再不放手,打你右胳膊了啊!”我向後仰著上半身,威脅道。

  他目光迷離,喃喃低語,“喜歡打就打吧,隨你!”

  這不是滾刀肉麽!

  “吾競堯,我現在是你二叔的女朋友!就算你不尊重我,也要尊重他吧!”不得已,隻能這麽說。

  話音才落,腰被勒得更緊,有點疼。

  “告訴我,你跟他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語氣寒冽,眼神瞬間陰鷙凶狠。

  說真的,有點怕人。

  “你跟他,是怎麽認識的?”他咬著後槽牙,換了個問法。

  我長話短說,“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

  “明知他是我二叔,所以故意接近他,是嗎?”繼續咬牙追問。

  “不是的,那天聽了你的電話留言才知道你們的關係。”毫不摻假的實話。

  他冷笑一聲,“你並沒有把我們的關係告訴他,是不是?”

  “為什麽要告訴他?他那麽愛我,說出來會傷他的心!”不知為什麽,心裏有點難過。

  “他愛你,那麽,你愛他嗎?”目光裏的陰鷙漸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深邃和幽暗。

  我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時機。

  或許,適當的刺激之後,他能知難而退。

  於是,我笑靨如花地望著他,“當然。我若不愛他,怎麽會跟他同居?”

  “同居……”他眼睛血紅地瞪視著,“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罵完,拎著我向床畔走去。

  “吾競堯,你放開我!別等我把你二叔喊過來,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恐懼來襲,我怒斥道。

  他腳步未停,嗤笑著搖頭,“是你主動來的我房間,還好意思裝貞潔!”

  說完,單手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躍起想逃,卻被龐大的身軀給壓了下去。

  感覺身上像是砸了一座山,每一塊肌肉和骨頭都隱隱作痛。

  他的牙齒咬齧得“咯咯”作響,麵部表情猙獰得仿若困獸。

  “吾競堯,你放開……唔……”驀然出不了聲,嘴巴被結結實實地吻住。

  好痛的一個吻!

  他把咬齧牙齒的力量都放在了我的唇肉上,很快便嚐到了腥鹹的味道。

  沒多久我便窒息了,他卻如魔鬼般,肆意吸食著我的鮮血。

  終於,在昏迷之前,嘴巴被放開。

  雙唇已經麻木,熱乎乎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越過臉頰,淌到了脖子上。

  我已經失去了力氣,不要說反抗,動一下都難。

  他緩緩起來,單手支撐身體,懸在我的上方,目光寒魅,雙唇染血,樣子凶殘至極。

  “昨晚,你們真的做過了嗎?嗯?”捏著我的下頜,狠聲問道。

  我沒有作答,心中懊悔不已,――我不該來看他,由著他是死是活,不管就對了。

  本以為用亞叔能壓製住他,結果卻為自己招來了禍事。

  他根本不愛我,不過是占有和攫取罷了!

  若真愛我,會尊重我的選擇,而不是這樣肆意淩辱!

  見我凝著目光,他俯下了身子,嘴巴貼在我的耳垂上,“小野馬,我可以不計較你跟他做過。隻要你能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熱氣吹拂著稚嫩的皮膚,刻骨的疼。

  ――他不計較我做過什麽,可是我能不計較他做過什麽嗎?

  孩子的離開雖然跟他沒有直接關係,但,我不可能不恨他。

  重新開始,嗬嗬,談何容易!

  身心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地碾來,我闔上了眸子。

  他又狠戾起來,捏著下頜的手指在用力,“我問你,好不好?”

  我沒有睜眼,翕動著略有痛感的嘴唇,沙啞出聲,“不可能!”

  “不可能?你說不可能?我哪裏不好?是給不了你快感?還是給不了你金錢?為什麽你寧可跟一個年齡足可當你爹的人也不跟我?……”數不清的問句,在耳邊喧囂。

  耳蝸“嗡嗡”作響,腦袋裏亂哄哄的。

  “吾競堯,我恨你!”疼痛的嘴唇,吐出疼痛的字眼。

  他愣了一下,轉而冷笑著又壓了下來。

  “好,那我就讓你恨個痛快!”說話間,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惶然張開雙眼,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亞叔――”。

  靜夜中,有些駭人。

  男人卻森笑著搖頭,“你以為他隻是睡著那麽簡單嗎?一顆藥下去,沒有七八個小時,他是不會醒的!”

  原來,他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