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有江湖事，我們就算表露身份，他也不敢輕易相信我們或者不願意跟我們打交道。”陳凡說。

  “東家，您這就謙虛了吧？我們這樣的，人家肯定不相信，您現在可是威名在外，他聽說您是陳凡，我不信他不會不跟您打交道。”秦陽笑嘻嘻地說。

  “你小子欠揍了是吧！再說了，你說出去他就相信嗎？既然我說我是陳凡，還不如說我是校長呢。”

  陳凡確實是在戰場上打出來自己的名聲和地位，但並不意味著全天下人都要認可他陳凡，他可以是戰爭中的戰神，可是到了和平時期，誰又會在乎有沒有戰神的存在呢？無論是曆史上和現在，和平時期都不會出現什麽猛將戰神之類的人物。

  “我估計您說您是玉皇大帝都有人相信。”秦陽也越來越胡扯了。

  不過秦陽說的也在理，當今百姓愚昧，受教育程度非常低下，而且又剛剛脫離封建社會時期不久，鬼神學說一直存在於普通百姓中間，如果有人在鄉間假傳自己是玉皇大帝下凡，肯定會有人相信，畢竟在某個時代，有人說自己是秦始皇騙錢都行得通。

  “別瞎扯了，等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後，就把國都漕幫的事情告訴他，到時候他如果有事情可以讓他去國都的漕幫，讓他提你秦陽的名字還是管用的。”

  以後秦陽將徹底接手國都內漕幫大小事務，提秦陽的名字自然會管用的。

  “東家，這可是一個不錯的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你就這麽給我了？”秦陽說，“不過他的船隻要是到達國都必然會受到漕幫的監管，每個月免不了要向漕幫交付一些費用，倒是可以減免一些。”

  “事情由你決定，不過每年我向你這兒要的錢自然不能少！”陳凡說。

  對於一個龐大的幫會而言，他們不像部隊一樣，士兵每天在軍營內部，軍官能夠起到監管和督促的作用，而幫會大多數人每天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隻要離開眾人的視線，單靠自覺是沒有用的，所以錢財就會成為其中重要的一個環節。

  盡管將來軍火生意做起來之後，陳凡手中不會缺少錢用，但必須要用錢的方式作為手段控製這群人。

  當然此時的秦陽並不知道在未來陳凡手中根本不會缺錢，也不知道隨著國家強大起來，這些暗地裏的幫會將退出曆史的舞台，他認為陳凡隻是缺錢用而已。

  因為是晚上趕路，即便是疏風順水，他們的速度也變慢了很多，江麵隻要有一點點亮光出現，船老大就不得不停船耐心等待，因為誰也不確定對麵的船是不是小鬼子的巡邏艇，如果遇到小鬼子的巡邏艇，這麽晚在江麵上還在行駛的船隻肯定有異常，必然回來查看。

  劃水聲驟然而停，船仍舊在緩慢行駛，陳凡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燈火。

  “那不是小鬼子的船！”陳凡告訴船老大。

  “誰讓你亂說話的！”

  船老大毫無防備，本來他還在警惕地看著江麵，絲毫沒有察覺到陳凡來到他的身後，差點把他嚇得跳到江裏去。

  “那明顯是火光，不是探照燈，應該是跟我們一樣晚上行駛的船隻，怕晚上順風而下的船速度過快，跟他們相撞，所以用火光指引他們的位置。”陳凡告訴船老大。

  “你懂還是我懂？給我老老實實待著別說話。”船老大根本不理會陳凡的建議。

  在這條江麵上他行駛了很多年，雖然小鬼子也才在這條江上航行了一年左右，但是他知道這江麵上發生了很多事情，是岸上的人不會輕易知道的。果不其然火光處突然有兩道強光閃了兩下，顯然就是小鬼子的大型探照燈發出的亮光。

  陳凡也意識到自己是上了小鬼子的當：“這小鬼子還真雞賊呢。”

  接下來船上靜悄悄的，隻有水流衝擊船體的木板發出的“吱吱”聲響，他們盡可能的遠離火光靠近岸邊行駛，半個小時之後，火光才漸漸地離他們遠去。

  一路上陳凡沒有再說話，直到天亮之後，他們所有人靠岸休息。

  “小子你還嫩著呢，這天下人心江河日下，小鬼子的心比我們更黑。”

  在吃東西的時候船老大走過來跟陳凡打招呼，他言語中似乎是在炫耀，其實這也足夠他炫耀了，因為他憑借自己的經驗救了一船的人，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為何？”陳凡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昨天晚上的事情太蹊蹺了，小鬼子的套路不符合常理。

  “這條江水自古以來就是一條繁華的江道，來往船隻無數，是重要的商運和軍事通道，就算是戰爭爆發，依舊有成千上萬的人依靠這條大江討生活，而白天船隻的減少，畢竟會導致晚上的船隻增多，我們明白這個道理，小鬼子也明白這個道理。”

  船老大說到此處，陳凡明白了。小鬼子隻要控製著這片區域，殺戮就從沒有停止過，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這條江底每天都會有生命永遠沉睡，滾滾江水將這些無辜的華夏靈魂帶入遠方的大海。

  “前幾天，那位老人對我們說，亡國是奴，不亡國不是奴了嗎？然而亡了國，我們就要在這樣的黑暗中過一輩子，這一輩子都這樣偷偷摸摸，如同老鼠一樣，隻要小鬼子一天不被趕走，我們的生命就如同這路邊的草芥一樣，被人隨意踐踏而毫不理會。”船老大說。

  陳凡被船老大的這一番話給震驚到了，生活最底層的人竟然能夠說出這麽一番有道理的話，這番話甚至有些滿腹經綸的人都不一定能夠體會到，顯然隻有真正經曆過水深火熱的人才能夠有如此感觸。

  “我們回來的時候時候還能不能繼續雇你的船？”陳凡問船老大。

  “怎麽？！你們不是要去闖一闖嗎？難道還要回去？”船老大有些疑惑。

  陳凡輕輕一笑：“你這船願意載我嗎？”

  “我這船就是用來做生意的，不管什麽三教九流，隻要給錢，上船便是！”船老大說，“不過你們會在哪兒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