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前麵就是吐魯番了。”張楠歡快的在戰馬上麵的眺望遠方。作為唯一一批能夠現在便前往哈密衛的軍官，他倒不是運氣好。

  而是在亦力把裏城下察哈爾人全部投降，讓他這個京營出身，在征南軍混飯吃的騎兵將領顏麵掛不住。

  隻能在這一次求上陸繹，領兵護衛的前往的哈密衛。

  “傳聞吐魯番一地沒到夏日，便熱的死人，評書當中所言的火焰山，便是此處。”談及火焰山，陸繹可算是打開了話夾子。

  可惜，他也不清楚膾炙人口的西遊記現在是否已經寫了出來。

  “這裏便是太上老君一腳踢翻煉丹爐變成的火焰山？”陸繹話音落下，張楠便來了興趣。

  誰讓西遊記在嘉靖年間就已經廣為流傳，在民間有四五個版本流傳。

  如今的萬曆年間更是有兩個刪減版的西遊記在市麵上流傳。

  作為軍伍之人，京營的待遇可是比其他地方好了許多，足夠讓有閑錢的小軍官去拯救失足婦女的同時，喝喝小酒，在酒樓當中聽別人吹牛。

  “可這裏白雪皚皚，跟火焰山有什麽關係？”張楠舉目四望，嘀咕道

  別說他了，任何一個沒有到過夏天的吐魯番盆地的人，都不知道原來世界還有這樣炎熱的地方。

  陸繹同樣沒有見識過吐魯番的夏天，但卻聽說過。、

  “這裏跟火焰山倒是沒什麽關係。”陸繹白了他一眼：“這裏現在跟我們大明有莫大的關係。也不知道海巡撫做的怎麽樣了。”

  吐魯番是陸繹選定的第二個定居點，此處至少要由漢民十萬，士卒三千以上長期駐守，作為絲綢之路的中間點之一，重要性不言而喻。

  誰讓吐魯番北麵是沙漠，南麵還是沙漠。

  而過了吐魯番往西北方向就是亦力把裏，後世的塔城地區。

  往西南方向則是西域都護府的舊地，焉耆，龜茲，疏勒，包括卡拉昆侖山口都需要通過吐魯番此能抵達。

  “海巡撫是天下有名的賢臣，侯爺能夠讓聖上下旨，以海大人巡撫陝西，這一步當真妙不可言。”張楠不通政事，但也知道當兵吃糧靠的就是小老百姓的供養。

  對於小老百姓，征南軍軍規裏麵都有不準欺負一項，他自然是尊敬的。

  上有其好，下必趨之。

  哪怕陸繹隻是流露出了一絲統治者對於庶民的憐憫，征南軍上下也對百姓好了許多，不像大明其他軍隊一樣，恨不得榨幹大明百姓。

  “隻是不知道戚繼光做的怎麽樣了。”陸繹並不擔心海瑞做的好不好，其實那就是一個幌子。

  真正幹事情的還是錦衣衛本身。

  要知道在不斷移民之後，錦衣衛身上的沙發氣質洗刷了許多，反而變成了一個個對民政頗為了解的小吏。

  現在監察天下皇帝用的是禦史，錦衣衛幹脆就幹起移民的工作。

  西安的同行水平如何陸繹不關心，反正他從其他地方調配而來的移民小行家足以讓移民的損耗減到最小。

  眼下最關鍵的還是這場仗如何打下去！

  足足六千的征南軍放在亦力把裏屈才了，陸繹抽調一半，加上同等數量的察哈爾人，便奔向哈密衛。

  留在亦力把裏是負傷的侯飛，名義上的負責人是太監魏一。他們麾下除了兩千五百餘人的征南軍之外，還有同等數量的瓦刺人在城外瘋狂劫掠，把周遭的察哈爾人得罪的死死的。

  “戚將軍驍勇善戰，一定不會讓韃靼人南下！”對戚繼光，張楠是真心敬仰。

  但凡了解戚繼光的人，都知道這個糙漢子是當世最頂尖的軍人，戰鬥力杠杠的。

  無論是統兵能力，還是武藝，智謀都是一流的。

  要說黑點的話，戚繼光如今唯一的黑點大概就是覺得平海侯不缺海馬鞭，隻送給了張首輔，沒有孝敬孝敬平海侯大人。

  這一點，陸繹倒是詬病了許久。

  “我怕的就是這一點。”陸繹苦笑，無法將自己心中所想言明。

  好在，吐魯番近在咫尺，城中守軍見到西麵來了一軍緊張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城中的千戶更是撲到陸繹身前，哭道：“還請平海侯大人救援哈密衛，察哈爾人，殺來了！”

  “察哈爾人？”陸繹驚愕，忍不住朝著東方望去。

  張楠等人並無陸繹這樣好的脾氣，他們一把揪住那千戶，質問道：“察哈爾人的大軍從何而來，為何侯爺不曾見到狼煙？”

  那千戶被揪住，慌得一筆：“小人，小人不知侯爺動向，便沒有朝著亦力把裏派出求援信號……”

  說到此處，他語塞了。即便是知道亦力把裏不可能短時間派出援軍，可必要的信息傳遞卻是應該的。

  “張楠，出城奔赴哈密衛！”

  陸繹沒有太多時間思考，便下定決定開始東進。

  哈密衛的軍情如何，吐魯番的千戶語焉不詳，隻知道有金狼旗出現在哈密城外，如今情況如何，他們卻是一無所知。

  “遵命！”

  張楠拱手領命，大步而去。

  隨後陸繹看向身後的察哈爾人們，沉默許久。

  “張楠已經走了，你等是想要回到察哈爾，還是繼續歸順我大明，現在還可以選上一選。本侯願意讓你們安然離去，回你們的家。”

  為了穩妥，陸繹故意帶走了成建製的察哈爾人，想要回到哈密衛之後，將這一支察哈爾人的騎兵丟到西安去。

  到了西安，別說是三千察哈爾人，就算是三萬，也鬧不出幺蛾子。

  可偏偏，才到吐魯番，這些察哈爾人便成為了累贅，一不小心就可能會反噬自己。

  每次，陸繹決定讓他們自己做選擇題。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可察哈爾的千夫長們互相看看，沒人敢說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你們繼續跟著我，從現在開始，便都是征南軍的編製，無論是俸祿還是獎賞，繳獲都是如此。”

  陸繹冷淡開口，並無熱切。

  “噗通！”

  有人跪下，正是那一日出現在陸繹麵前討價還價的使者。

  他對察哈爾並無忠誠，聽到陸繹的開價之後立馬熱血上湧，願意為之效力。

  “侯爺，末將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

  他慷慨激昂，帶動全場。

  “你等也不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麽，來日阿蒙汗那個匹夫會不會放過你們。蒙丹可是死了！”

  他用察哈爾人的言語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