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真的如此驍勇善戰，追的汝等連臉麵都不要了？”蒙丹冷冷一笑，好奇道。

  誰讓伽力等人妝容皆是狼狽不堪，胯下的戰馬也餓的身形幹癟。

  察哈爾人但凡有一口吃的，也不會讓自己心愛的戰馬變成現在和一副尊容。

  伽力此刻彰顯的模樣，實在是讓他驚異。

  “副汗，是某家無能，致使此番大敗。”伽力深吸一口氣，知道蒙丹會為難自己，便將早就準備好的言語全盤托出。

  “還請副汗懲罰。”

  “懲罰？”蒙丹看看左右，冷笑一聲：“那我倒要問問你，這番跟明軍交鋒，對方兵力如何，你的斬獲幾何？”

  “莫不是你敗的連這等信心都弄不清楚了。”

  “回稟副汗，明軍征南軍兵馬六千，損失千餘人，我大軍長途跋涉，如今隻剩三千餘人。”

  “一萬人隻剩下三千人，你也敢回來！”蒙丹異常憤怒，這一萬人在酒醉的時候被他當做是囊中之物，現在伽力損失殆盡，蒙丹殺心驟起。

  “回稟副汗，小人一人死不足惜，這殘存的兵馬卻是無辜之人。”伽力慷慨激昂道。

  “小人願意開春之時，出擊吐魯番，將陸繹的人頭送與副汗。”

  “開春？再度出擊？”蒙丹咬著這兩個字眼，猛地拔刀。

  “要是你麾下還有萬八千人，本汗還會給你一些顏麵。可你折損六七千人，這般大敗本汗若是不殺了你，如何安撫汗國內部？”

  蒙丹仿佛被逼無奈，不得不為之。

  “主人，交給我吧。”古力站在蒙丹右後側，身影在殘陽下拉的老長。

  蒙丹心中不快，哪裏不知道古力想要勸誡自己放過伽力。

  隻是他並沒有假借他人之手殺掉伽力的想法，有的事情，隻有他能做。

  “蒙丹，你，你不能殺我！我的兵馬都可以給你，隻要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就算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伽力慌得一筆，完全沒想到蒙丹對自己起了殺心。

  “就你？”蒙丹充耳不聞，就像聽到了笑話一樣：“你的提議毫無價值，本汗殺你了，你的人馬也會歸順於我。”

  “安心上路吧——伽力，你的過失，本汗會為你一一彌補。”他呢喃，揮動彎刀，斬下伽力的狗頭。

  蒙丹雙目炯炯有神，心已經飛到了哈密衛：“明人居然敢進兵哈密衛，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可惜，伽力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的無神的雙眼盯著天空，鼻孔卻不在出氣。

  察哈爾人蒙丹用最直接，也最殘忍的方式斬落了伽力的頭顱，邁動馬靴，朝著城外走去。

  城外還有三千多人馬等著他收服。他們將連同他們的部落一起成為自己最忠誠的奴仆，為自己征戰四方。

  “伽力作戰不利，今以伏誅，爾等快快投降，否則殺無赦！”

  事發突然，伽力被殺的時候，親衛不曾反應過來。

  當他們回過神，拔刀之後，麵對的便是以逸待勞的城門守軍。

  城中喊殺聲的響了一會兒，才停歇下來。

  縱然是伽力的親衛，也不是誰都想死在離家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何況對方並非是明軍，而是副汗蒙丹。

  蒙丹的身份足以讓他們大多數人停止抵抗，選擇臣服。

  “開城門，讓他們投降……”

  冬季的天穹始終陰晦，說不清什麽時候就會來上一場暴風雪。

  在大地的盡頭，地平線的邊緣，一支明軍正在緩緩前。

  龐大的軍隊覆蓋住零星的馬蹄，少量落在隊伍後麵的察哈爾人被明軍夜不收紛紛射殺。

  隻有少數見勢不妙直接跪服的人才能夠成為俘虜，吃上熱飯，喝上熱湯，成為大明後勤部隊的一員。

  青灰色的亦力把裏輪廓逐漸清晰，那是一座龐大的城池，最早是大唐北庭都護府時修建而起的城牆，是北庭金城之外第二大的城池。

  歲月不斷侵蝕著這座城池，時至今日已經沒人知道亦力把裏上一次重建是什麽時候。

  匱乏曆史的察哈爾人隻知道這是他們的首都，對亦力把裏除此之外的任何信息都一無所知。

  同樣，他們也不知道有這樣一支明軍在尾隨他們而來，已經到了亦力把裏城郊。

  因為所有見到明軍的察哈爾人，要麽變成了冰雪當中的骸骨，要麽投降成為明軍的帶路黨。

  精銳的夜不收在帶路黨帶領下，輕而易舉的掃除了所有可能泄露消息的小部落，封鎖住了消息。

  “侯爺，大事不妙，伽力死了！”侯飛的一臉驚悚而來。

  “伽力死了？”陸繹麵容一僵，險些變成麵癱。

  “回稟侯爺，伽力死於亦力把裏留守的副汗蒙丹之手。”說著，侯飛招手來了一個察哈爾人。

  “他準備從城外營寨當中偷偷溜走時，撞見了末將，便順勢投靠了我大明。”

  其人怯生生的看向陸繹，先拜了一拜，才說道：“小人是伽力萬夫長麾下的千夫長，方才在城外等候萬夫長與副汗談好條件入城休整的時候。蒙丹殺了伽力萬夫長，還想要我等投靠他。”

  “我等都是伽力萬夫長的親信，怎麽也不敢歸順蒙丹，便想要繞城回歸家鄉，投靠他人。”

  陸繹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鄭重其事的道：“這般吧，你若是願意歸順大明，我便做主讓你仍舊擔任千夫長，給你補齊一千人馬，隨軍作戰。”

  話說到這個地步，那千夫長再度拜了一下，喜不自禁的將自己當做了大明的狗。

  “與你一樣的人還有多少？”這是陸繹關心的另外一個問題，他並不介意的收編數量龐大的察哈爾人，將其變成大明的狗。

  問題在於另外一個點，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是有很多，三千殘兵，他很眼饞。

  那千夫長聞言立馬用自己古怪的腔調回應道：“回稟大人，伽力大人早就想到蒙丹會吞並我們，便暗中將不服從的人全部殺掉，換成了伽力大人的親信。”

  “隻有牆頭草敢拚上一拚，冒險投靠蒙丹，其餘人都不敢相信蒙丹的信譽，投靠他。”

  “火炮到了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