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前麵就是吐魯番城了。隻要進城，察哈爾人就奈何不了咱們了。”向導畢恭畢敬，眼下仍舊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幕是天方夜譚。

  戰爭號角被吹響的那一刻開始，征南軍便將數倍於自己的察哈爾人生生擊潰。

  這時西北數十年不曾有的大勝！

  “入城？”陸繹不動聲色的斜睨了一眼地平線上的吐魯番城，這時候他要的已經不是吐魯番城了，他要的是城外數不清的察哈爾人。

  “吩咐下去，繞行城南，以最快的速度插到察哈爾人的屁股上去！”

  “侯爺，讓我打頭陣吧！”

  “侯爺，還是我上！”

  幾條大漢紛紛請戰，想要衝在最前方。

  剛才是阻擊戰，他們打的憋屈。

  現在主動進攻，他們不甘心落在他人身後。

  要打就一定要打個痛快，爭先才行！

  “爭什麽爭？到手的功勳還能跑到不成？”陸繹沒好氣的看著自己麾下的驕兵悍將，知道這幫人渴望戰爭，壓根沒將察哈爾人放在眼裏。

  不過也對，征南軍南征北戰，打的仗不計其數，察哈爾人連續兩戰都被打崩，已經不被征南軍放在眼中，當成了廢物。

  “侯爺，俺們不是剛剛才把他們攆跑不是？天知道那些家夥敢不敢跟咱們真刀真槍的幹上一架！”一個矮墩的參將撓頭憨笑。

  “就是就是，侯爺俺們怕的就是他們跑了，還得在這沙地裏麵到處追。現在幹死他們，以後就輕鬆了。”

  “廢什麽話？要是他們跑了，本侯跟你們一起追。現在你們老老實實把他們按在吐魯番揍一頓就行了。亦力把裏才是重中之重，到時候本侯要你們衝鋒陷陣的時候，可別一個二個都打不動了。”

  “別磨蹭了，趕緊上！”

  軍士文言狂喜，向導卻是看誰都像是看見了瘋子一樣。

  吐魯番城外有近萬察哈爾人，明軍在吐魯番城外不過二千人，孰勝孰敗，還用多言？

  “殺！”

  陸繹一聲令下，大隊步兵再度上馬，專職成了騎兵，開始奔襲。

  “千歲！侯爺到了！”

  侯飛肩膀插著一支羽箭，退到城牆上固守的時候，赫然看見一支騎兵從城南繞行而來。

  頃刻間，他便明白這是平海侯陸繹親自率領。

  那一麵麵戰旗上麵樣式，是他最熟悉的征南軍式樣。

  他激動地熱淚盈眶，不顧一切的起身喝道：“侯爺不曾拋棄我等，此刻不戰，更待何時！”

  “報！”

  “後軍又來了一支明軍！”

  伽力才點齊兵馬，想要攔住在城牆下麵肆虐的明軍騎兵，就呆了一呆，忍不住朝著南方看去。

  肉眼可見的，一麵戰旗正在快速接近，隨著戰旗而來的是千餘人的明軍。

  “隻有千人？”他呢喃，雙眸湧出殺意，細細盤算道：“哈密衛總共不過三千人，此處便有超過二千人。如此一來，哈密衛便是空城一處。”

  他的想到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成吉思汗保佑，保佑您的後代殺光這些明人，奪回本就屬於我們的土地！”

  在初冬時節的暖陽之下，察哈爾人再度挪動自己臃腫的身子，朝著陸繹的征南軍大旗湧去。

  戰馬嘶鳴聲，叫喊聲雜亂無章，察哈爾人卻是整齊有序。他們的看著百步之外已經下馬的明軍，紛紛取出背上的騎弓。

  “砰！”

  要說這些察哈爾人並非是毫無防備，他們身著皮甲，騎在戰馬上麵已經散開，在進攻之前準備用箭矢打垮眼前的明軍之後，將其徹底殲滅。

  這是他們一貫的打法，哪怕是數十年之後從東北席卷整個中華大地的滿清也是這般的打法，一射二衝，簡單卻有效果。

  怪隻怪他們從未跟征南軍交手，在火槍齊發的一瞬間，就已經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硝煙在戰場上彌漫起來，察哈爾人大多毫無防備，舉盾的也是防止天穹激射而來的流逝。

  而火槍是直射，而非拋射。

  這樣一來，將近二百察哈爾人要麽中彈，要麽戰馬中彈，轟然倒下。

  “繞後！”伽力時刻注意著戰場上的變化，親自安排調動。

  他目光如炬，將明軍的布置看的真切，知道他們的弱點就是在側翼。

  而伽力的動作就是戰場上唯一的變化。

  陸繹也以都在關注黑馬之上虎背熊腰的伽力，這是察哈爾人強壯的象征。能夠長成這副模樣的察哈爾人是貴族，身居高位。

  “再放！”

  隻是，他無心關注伽力，而是淡然指揮射擊。

  每一輪射擊，都會有百餘人察哈爾人倒下，哀鳴聲遍野。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善射的察哈爾人居然跟明軍對射不占任何優勢，損失是明軍的數倍。

  但求勝之心讓他們不斷挪動自己的身體。

  終於，兩支騎兵繞行成功，朝著陸繹的側翼直撲而去。他們確信自己沒有看到大車，戰馬屍體，或是坑洞之類的阻礙物。

  也沒有明軍手持長槍守衛側翼，用血肉攔住他們揮舞的馬刀。

  “分列左右！”明軍再度出現變化。原本在第二三排裝火藥，預備發射的明軍調轉槍口，開始防禦側翼。

  “五十步內三輪射擊，間隔三息。”

  陸繹話音剛落，隻見那察哈爾人的騎兵便呼嘯著衝了上來。

  百步，七十步，五十步……

  “砰！”

  爆豆一樣的槍聲響徹雲霄，灰白相間的大地上麵多了一抹血紅。

  大片的察哈爾人倒在地上，痛苦掙紮。

  “再放！”

  陸繹在心中默默數著數字，時間一到便督促全軍。

  沒有第三次，準確說察哈爾人沒能堅持到第三波的衝鋒。

  戰場狹窄，在戰場上的明軍更是擠在一起，讓察哈爾人的數量優勢無法彰顯。

  他們從未想到，有時候人多也是一件大壞事。而這件壞事足以讓察哈台汗國被大明的戰車碾碎。

  “明軍在後退，我們的人被屍體擋住，最近的時候距離明軍隻有三十步！”有千夫長含糊說道。

  “我知道。”

  伽力麵無表情，就那樣看著明軍退後了足足三十步，再度結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