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哈爾恩看來，大明的軍隊孱弱至極，三千哈密衛自己一千騎兵就能輕而易舉的將其衝垮，全殲。

  攻城守城，他們的確不如哈密衛。

  但這裏是野外，是騎兵馳騁的最佳戰場。

  明軍死定了！

  那一馬當先的千夫長腦袋裏麵生出這樣一個念頭，也不等友軍到來，便領著部下想要直接衝垮明軍，一戰成名！

  “放！”

  那陸繹眼力極好，隻見察哈爾人進入射程，便大喊一聲。

  “砰！”

  煙火繚繞，不斷有人中槍落馬。

  征南軍將三段式的射擊理解到了骨髓當中，都不需要指揮，就能木然的扣動扳機，將撲過來察哈爾人擋在五十步之內。

  “這是明軍？”那千夫長頭昏沉沉的，從地上爬起，滿眼都是驚恐。

  下意識的，他用手擦了一下臉頰，隻見紅色的鮮血塗滿手掌。

  “衝鋒！”他想高喊，卻隻見左右的族人在慘叫聲當中，慌忙後撤，再無剛才一往無前的勇氣。

  “這就敗了？”他不信，強打著精神起身，目光當中更是閃過濃濃的恐懼。

  他什麽都設想過，唯獨沒想到自己會敗的這樣快。

  “侯爺，他們敗了！”

  站在陸繹身邊的翻譯驟的大喜，聽到了遠處細微的呼喊聲。那是撤退的聲音，自下而上的撤退，察哈爾人退了！

  他在哈密衛十數年，何曾見過這樣摧枯拉朽的大勝！

  往常能夠斬首數十便是勝利，過百便是大勝。

  昨日一戰斬獲便過百了，方才這一陣火槍，弓箭齊發，天知道多少察哈爾人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撤退？”陸繹聞言冷笑，遙指前方：“騎兵出擊，殺光他們！”

  騎兵早就急不可耐。此刻聽到陸繹軍令之後，再無能夠製約他們前進的東西了。

  他們勒住韁繩，揮動馬刀，用比察哈爾人更快的速度展開衝鋒。

  沒有弓箭，征南軍玩的就是正麵作戰，就是要騎在察哈爾人的頭上證明大明的騎兵也並非是不堪一擊的。

  實際上，征南軍的補給俸祿一直都是明軍第一，導致他們的戰鬥意誌也遠遠超過尋常軍隊。

  而在長期的訓練當中，他們已經變成半職業化的軍隊，不需要任何勞作，隻需要殺人就能夠養活自己的家人。

  現在征南軍當中少有超過三十歲的士兵，大多數都是二十來歲正值壯年的士兵占據多數。

  他們不怕死，願意為陸繹效力，武裝保衛大明。

  現在對上已經潰敗的察哈爾人，他們還未發起進攻，足足三千的察哈爾奇兵已經亂作一團。

  最先衝上來的千人失去指揮亂作一團下，求生的本能讓他們不斷後退。

  小規模的後退很快演變成了大規模的潰敗，以至於後麵的兩千騎兵還未投入戰場，就被自己的袍澤弟兄擋住刀槍，不得不隨之後退。

  “殺光他們！”

  隨著一聲參將張楠一聲暴喝，征南軍碾了過去。

  大明的戰車再度在陸繹手中開啟，足足一千的征南軍呼嘯而去，三千多的察哈爾人直接被碾碎。

  “這就勝了？”陸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邊軍的戰鬥力再度看清。

  察哈爾人是東察合台王國的後裔，他們曾經的同胞西察合台王國的後裔現在已經征服波斯地區，建立了盛極一時帖木兒帝國。

  隨著帖木兒帝國崩塌，他們的一支同胞更是南下，征服了印度大片土地，建立了莫臥兒帝國。

  而東察合台王國的後裔在被他一手組建征南軍吊著打。

  由此可見，現在已經不是比誰更厲害的時間點，而是比誰爛的沒那麽厲害。

  “派人去後軍，交代他們打掃戰場，俘虜傷員交給一個百人隊看官照顧，等待後軍援軍。”

  陸繹高興之後，又迅速的冷靜下來，定下了下一步的計劃。

  那就是乘勝追擊。

  他想要一鼓作氣將察哈爾人全都殲滅在吐魯番附近。

  這樣的話，亦力把裏的守軍就會大大下降。

  要是打察哈爾人打得太狠，一鼓作氣把他們打跑的話，亦力把裏的防禦便強上一分。

  現在，決定權在察哈爾人手中。

  他們要打，陸繹便會將他們全族都給征服，反抗者殺光。

  他們不打的話，就獻出牛羊戰馬，成為大明的順民，反抗者同樣殺光。

  隻有這樣，西域才會再度成為大明的疆土。

  也是時候再度開啟陸上絲綢之路，讓中亞地區變成大明西部地區的提款機。

  這樣一來，西域才會不斷遷入大明的百姓，長治久安。

  更何況，陸繹是知道西域對於大明未來是有多重要的。

  土地，一寸都不能丟！

  吐魯番，在桐油耗盡之後，察哈爾人再度逼近城牆。

  方才後撤千夫長被問責，換上了新的千夫長用刀槍逼著他們拿下小小的吐魯番。

  可馬蹄聲忽的震天，城牆下麵的察哈爾人見狀，人人抬頭，個個麵露喜色，隻道是東邊的行軍更為順暢，或是援軍到來。

  萬夫長伽力很重視東邊的哈密衛，不然也不會親自調遣數千人前往東邊，跟哈密衛的守軍交鋒，阻攔他們的進軍。

  現在東邊的軍隊歸來，毋庸置疑帶來的是好消息。

  說來也是荒謬，打到了現在伽力仍舊以為跟自己作戰的是哈密衛的明軍，並不知道征南軍已經出現在帝國的西疆。

  城牆上麵的明軍自然不會將自己的信息公之於眾，這是機密，不能輕易說出口。

  而他們聽到城外的喧囂，卻是心一沉，四目相對，戰心再度削弱。

  秦旭已經提不起指揮軍隊的情緒，在坐以待斃了。

  現在城牆上麵指揮的是老張跟侯飛，他們雖然不睦，卻也配合的頗為合拍，至今都沒有讓一個察哈爾人登上城牆。

  眼下，他們卻是沉默了。

  敵軍援軍到了，自己的援軍卻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殺吧，殺個痛快，隻求侯爺能來的快一些，收斂咱們的全屍。”不知何人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可周遭的士卒深有同感，竟無一人站出來駁斥這樣的喪氣話。

  “不對，不對！”

  侯飛沉默寡言，這不是的性子。

  他在廝殺，也在觀察遠處的察哈爾人援軍，他不相信陸繹會敗的一塌糊塗，讓這些察哈爾人能夠帶著戰利品回到吐魯番。

  “他們在逃！”

  他慎重的說出這樣四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