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拆台的三皇子
作者:
玉今環 更新:2021-04-27 17:14 字數:3935
<b></b>“皇上駕到!”
五公公熟悉的聲音拉長。
武沐沒有乘車。
齊家遺孀等跪伏於地。
“平身吧。”武沐在她們麵前停住腳步,“殺人者遼賊。莫要行讓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各自回府
武沐說完進入侯府,經過楚墨身旁時,輕輕在他作揖彎下來的肩膀上拍了拍。
五十二口棺材一字排開以及掛滿白布的侯府花園充滿悲壯、肅穆的氣息。
“都平身吧。”
“你們都是勇士的家屬,是侯府的驕傲,是我武氏皇朝的榮光……”
武沐的話令那些好不容易收了哭腔的家屬們涕淚交加。
“聽聞老太君受傷,朕來瞧瞧。”
武沐朝趙飛燕說道。
自從參加完定遠伯趙摯的喪禮後,武沐再未來過侯府。
他心懷歉疚,他不敢麵對老太君。
作為從龍最大的功臣,趙摯卻落的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這事對武沐打擊太大。
短短三年時間,老太君蒼老的麵龐,讓武沐心中難過而自責。
“楚墨,朕不管你是何人,有何秘密,朕隻問你一句話。”
臨出侯府前,武沐屏退其他人,就他兩單獨站在棺木前。
“皇上請問。”
“你這顆心,裝的可是乾國,我武氏皇朝?”
武沐的目光淩厲至極,長居上位者的氣勢迸發而出。
“皇上如何這般問?若非心向乾國,又何來層出不窮的刺殺?”
楚墨沒有退縮,直視武沐眼睛。
“皇上,楚墨雖談不上山野之人,卻自幼拜異人為師,與其說那些格物的東西是楚墨所創,不如說是老師所留。
老師仙去前曾指點楚墨前來京都,說那裏,才是你學以致用的地方。
這,才是楚墨來京都的根本原因。”
楚墨不管武沐是否相信。
但至少給出了可對外人言的理由。
什麽佛陀轉世,仙人轉世,文曲星下凡,武曲星下凡,凡此種種,在這怪力亂神的時代,算是個無解的命題。
人們偏偏信這個。
“朕對你說過,不負朕,不負乾國,朕保你,保侯府安寧。”武沐自嘲一笑,“現實是沒過多久,你也好,侯府也罷,便遭遇這般劫難……”
“皇上,此事楚墨自會將帳算到遼國頭上。”
“大戰將起,京中不安寧,遼軍還有兩路騎兵不知去向,你當小心為上。”
武沐沉默了一會說道。
他對楚墨看的很透。
除了那些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
但最終,這些以為是異想天開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實現了。
灌鋼工坊與水泥工坊的神異處且不提,單就趙莊冬日裏產出的那大棚菜瓜,便足以令人拍案驚奇。
“市井流言你也莫放在心上,朕相信,平思即便是災星,那也是對遼國而言。”
“眼下,最緊要的是畝產八石的糧種,關乎國運。記住,朕心向著平思,向著侯府。臨出門前回頭說道“永寧與鴻兒托朕帶話問候。”
武沐走了。
沒有問一句楚墨為何刀箭難傷,也沒有問那“噠噠噠”冒著火舌的兵器為何物。
黑騎步軍齊整的步伐聲漸漸遠去,承平坊肅穆的空氣慢慢恢複了點生氣。
京都下雪了。
短短幾日整個臨安府便銀裝素裹,彌望的,全是白色,聖潔的白色。
京都的宵禁在初七過後便解除了。
工部臨時趕製的板車上,一排排棺木旁,終於趕來的親眷們為家人扶靈送上最後一程。
車隊浩浩蕩蕩的前往楚家堡。
這是楚墨的主意。
安葬在楚家堡外的青山上。
石碑上“忠魂永固”四個大字下,一排排的名字。
楚墨曾對燕小北與暗衛五虎說過,暗衛親人家眷中的老人及幼童的一應開支用度,他來負責。
這次事情後,楚墨與趙飛燕、老太君、燕小北商量後,將範圍擴大到了整個侯府以及侯府附庸。隨著時日增長,這是筆龐大的開銷。
老太君當即拍板,將萬利商會每年的收入截留十萬銀用於此項用度。
眼下當然用不上。
消息公布後,整個侯府所屬感激涕零。
讓逝者無後顧之憂,讓生者敢戰。
侯府上下一心。
“此際出城,萬萬小心。”
被革職留用的宋廉與兵部尚書郭炳坤在城門口處送別。
一個為京都府衙,一個為兵部尚書,卻被遼兵摸到了京畿腹地而一無所知,這是他們丟官的原因。“天寒地凍的,二位大人請回吧。”
楚墨鞠躬作揖。
劉能與武淮、方曉茹站在一旁,什麽都沒說。
這幾日他們時常去侯府開解楚墨,知道他心中難受。
楚墨沒讓他們隨行。
留在寧國公府裏的監查螞蟻傳回的訊息並沒有任何異常,可楚墨有種預感,此去楚家堡幾十裏的路途裏,隨時可能遭遇遼兵襲擊。
這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相公,你說遼賊會來嗎?”
出了城後,馬車裏,趙飛燕輕輕靠在楚墨肩膀上問道。
“會的。如果是我的話,即便知道是陷阱,也得舍命一博。”
楚墨說著拿出了頭盔套在趙飛燕頭上。
“相公這是做什麽?”
趙飛燕不解的問道。
“讓你在府中待著不聽非要跟來,那便乖乖戴上頭盔,以免被流矢所傷。”
楚墨憐惜的說道。
趙飛燕自打被楚墨鎖在馬車避過了截殺的同時,也很是惱怒。
雖然因為葬禮尚未完成隱忍不發,但楚墨心中清楚,小丫頭心裏憋著股火。
頭盔很舒適,絲毫不影響呼吸與視野。
這次侯府傾巢而出,將所有府兵與暗衛全部帶了出來,森然哀傷,井然有序的氣息下,從朱雀街直到淙信門前圍觀的百姓們,沒有人敢出口不遜。
“姑爺,來了。”
行至半途,整個車隊停了下來。
楚墨與趙飛燕跳下馬車,夏荷與秋菊長劍出鞘。
正前方幾百步的開闊處,兩個騎兵方陣靜靜立著。
一人拍馬而出。
“楚墨在哪?出來說話。”
“砰”的一聲槍響朝天而放,來人座下馬匹揚蹄而立。
那人反應很快,簕竹韁繩,快速安撫好馬匹,怒斥道“都說乾國乃禮教大國,如今看來不過也是小人行徑罷了。”
“禮教於人,非爾等這般禽獸。”
楚墨拍了拍趙飛燕下意識抓著自己的手,朝她點點頭後,舉步向前。
“牙尖嘴利算什麽英雄。”
“要打便打,費唇舌何幹?”
楚墨很想一槍崩了他,但臨出手前又改了主意,這才一槍放空。
“耶律仲達大人可是被你所殺?”
“你是何人?”
“平武大元帥耶律仲齊大人麾下,紮古。”
“人是我殺的。”
紮古目光裏殺意凜然。
“屍首呢?交給我,隻誅首惡。”
楚墨笑了。
真當自己三歲孩童?
“屍首?怕是要問問餓狼屍首化作的糞便,今昔何在?”
“戰場上各憑本事,生死勿論,但你,竟然連逝者都侮辱?”
“耶律仲達不配做人。”
“你們……都得死……”
紮古目光掠過眼前三百多的府兵,掠過車架兩側的婦孺孩童,森然說道。
楚墨沒想到遼兵兩路騎兵竟然連馬匹都是完備的。
乾國看似強大的外表下,實則早已千瘡百孔。
離京畿之地越遠,或許政令早已不達。
騎兵動了,左右各一路。
“盾槍兵準備!連弩準備!”
燕小北大聲吼道。
送行的婦孺孩童早已躲在車架棺木之後。
三百餘府兵早在楚墨與紮古談話時便已聚攏在一起,將車架上的盾牌長槍取了下來,分成十二個小隊嚴陣以待。
楚墨對冷兵器戰陣自是一竅不通,但對這些定遠軍退下來的府兵、暗衛而言,那是家常便飯。
趙飛燕家學淵源,對戰陣雖未親曆過,卻並不陌生。
“相公,對付騎兵,讓他們起不了速度,便贏了一半。”
趙飛燕解釋道。
這話楚墨能理解。
“遼人騎兵弓馬嫻熟,怕是沒那麽好對付。”
楚墨話音剛落,對麵騎兵一輪齊射後,在衝入六十步範圍內時一個拐彎,交錯而過,又繞了開來。
盾牌的存在令齊射效果有限。
呼嘯著,吆喝著的騎兵分出一個百人小隊繞到了隊伍後麵。
那裏,是手無寸鐵的逝者親眷。
楚墨喝道“小北,後麵騎兵交給我與飛燕,你保持好戰陣,莫要分心。”
沒有人懷疑楚墨的話。
承平坊那一戰在府兵們口口相傳中筒直如同神跡。
“夏荷,秋月,你們護好親眷們不要被漏網之魚所傷。”
趙飛燕吩咐了一句後,與楚墨一道快步奔向隊伍後端。
在楚墨這個現代人的眼裏,古時的戰陣也好,騎兵也罷,在火器麵前什麽都不是。
隻可惜,係統對於衝鋒槍這種先進武器用於戰爭,有著太多的限製。
否則,人手一把衝鋒槍,別說兩路騎兵,便是來個十路,那也是白給。
“這是彈匣,還記得如何換吧?”
楚墨遞給趙飛燕一把輕型衝鋒槍說道。
“相公莫要小看人。”
一聲急促的哨聲後,兩端騎兵同時發動衝鋒。
積雪紛飛中,楚墨隻看得見衝在最前麵的騎兵。
百步距離,恰好是衝鋒槍威能最大的射程。
第一次接觸成規模的騎兵,楚墨手心有汗。
八十步時,趙飛燕開火了。
“噠噠噠”聲中,楚墨回過神來,點射漏網之魚。
火舌從左往右掃射,人仰馬翻,慘叫聲不絕於耳。
騎兵衝陣除了速度,還有一往無前的氣概。
被衝鋒槍打到懷疑人生的遼軍騎兵,下意識的想要調轉馬頭。
即便遼人騎兵對於如何在冰雪之地衝鋒,有著遠超乾國的水準,但全力衝刺的馬匹倉促間想要在雪地上調轉馬頭,依舊成了噩夢般的存在。
更何況,滑倒的,受傷的馬匹成了噩夢中的噩夢。
如同多米諾骨牌般,百人小隊從左翼開始崩潰,快速延伸至右翼。
視線重新恢複後,原本扇形衝鋒的騎兵百人隊,除了兩端十來名騎兵成功利用方位優勢,小角度側衝而逃外,其餘全倒在了趙飛燕掃射下。
“警告,警告……檢測到宿主將衝鋒槍用於非本人使用之國戰,扣除信譽分100點,衝鋒槍將在六十秒後強製收回。”
楚墨腦海裏傳來愛麗絲的警告聲。
預料中的事,楚墨沒工夫管。
扣都扣了100分了,不趁機擴大戰果對不起這被扣掉的分。
“飛燕,上馬。”
楚墨來不及解釋。
另一端已經短兵相接。
三百具諸葛連彎齊射下,衝到麵前的騎兵還有兩三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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