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就想著欺負我
作者:玉今環      更新:2021-04-27 17:14      字數:3990
  <b></b>趙飛燕點點頭。

  “他們不會白死。”

  “嗯。”

  趙飛燕點頭。

  遼人,血債血償。

  大道那頭傳來匆匆腳步聲。

  朱雀街那邊同樣傳來急促腳步聲。

  禁軍到了。

  終於在戰鬥結束的時候,準時趕到了。

  大道那邊趕來的是侯府府兵與暗衛組成的兩個小隊,約摸百人。

  出鞘的刀兵上竟然有著血跡。

  “小姐,姑爺,屬下看到信號時正打算帶人趕來時,侯府遇襲了。”

  “你說什麽?侯府遇襲?”

  趙飛燕大驚。

  “大小不用擔心,來犯賊人已盡數誅滅,府裏一切安好。”

  “有多少人襲擊侯府?”

  “約摸四百之數,全是遼人。”

  “傷亡如何?”

  楚墨問道。

  “傷者過百,多為府裏家丁。府兵亡者二十八,暗衛亡者十五。”

  帶隊的暗衛頭目楚墨認識,名叫陳琦。

  傷亡超過一百五,這數字遠超楚墨預估。

  “遼賊趁著信號出現,大家情急要出府救援時突然發動,幾波箭雨下來,傷亡慘重。”陳琦羞愧的低下頭。

  手裏有神兵利器,姑爺又做了許多部署,如此情況下戰成這般模樣,他的確是羞愧難當。“陳琦,帶隊跟我來。”

  “是!”

  “相公,你要做什麽?”

  楚墨帶著人到了寧國公府前。

  “給我將府門劈了。”

  “楚墨,這是寧國公府邸,你瘋了?”

  計詠德攔在楚墨身前。

  禁軍也阻在前頭。

  “我懷疑寧國公府窩藏遼寇。”

  楚墨平靜的說道。

  “這怎麽可能?”

  計侯皺眉。

  “老將軍如何解釋寧國公府閣樓上的弓箭手?”

  計侯語塞。

  楚墨往前走。

  禁軍步軍副指揮使從壽光手握刀柄寸步不讓。

  “怎麽,大人要包庇寧國公?”

  “職責所在,還請退回去!”

  從壽光神色凝重的說道。

  “陳琦,破門!”

  楚墨將別在腰上的衝鋒槍握在手中,朝著“寧國公府”牌匾扣動扳機。

  “噠噠噠”聲中,木屑飛舞,殘破的牌匾砸了下來。

  赤果果的威脅。

  “楚墨,你可知道此刻幹的事足夠拿你入獄?”

  從壽光目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牌匾上,心裏暗自咋舌。

  這可是上好梨花木雕刻而出的,竟然被這不知名的兵器給打下來了?

  同時,從壽光也明白了地上那些刺客身上一個個傷口是怎麽來的。

  陳琦領著府兵與暗衛,幾十把係統兌換來的鋼刀劈在府門上,木屑橫飛。

  便是那銅製鎏金的門釘,也在刀鋒下裂成兩半。

  寧國公府的大門終於開了。

  不是被劈開的,而是有人自裏頭打開。

  “幹什麽的?不知道這裏是寧國公府嗎?竟敢刀劈府……門……”

  一個管事模樣的趾高氣揚的說著,忽然看到地上的碎片上一個大大的“寧”字很是眼熟,抬眼看去,卻見公府牌匾哪裏還有?

  “完了完了……誰幹的?”

  管事聲音突然高了八度。

  “來人呐……出大事了……”

  楚墨冷冷看著失了方寸的寧國公府管事,手一揮,陳琦領人就往裏衝。

  “住手!”

  京都府衙終於趕到了。

  領頭的赫然是府尹宋廉。

  ‘楚墨,你瘋了嗎?

  “宋大人來得正好。”楚墨指了指滿地屍體,再指了指寧國公府,“我懷疑寧國公府勾結遼人圖謀不

  軌。”

  到處是哭泣聲。

  承平坊乃權貴聚居之地,可想而知那些被殃及的無辜路人,非富即貴。

  宋廉的目光落在兩側飛簷上那些沒有摔下來的刺客身上,心念電轉。

  “楚墨,帶著你的人退出去,要查,也是我京都府衙之事。”

  “刺客凶殘,侯府又是當事人,自當親自搜查……陳琦,給我搜……敢阻攔者,格殺勿論。”

  楚墨冷冷聲音下傳達出的殺意令宋廉眉頭皺了起來。

  今日這事,楚墨受刺激太大,多半失了心智。

  “離…”

  “師兄,這也是為堵天下悠悠之口,還寧國公府清白的機會。”

  趙飛燕搶在宋廉之前開口道。

  “府衙所屬都給我聽著,侯府府兵協助京都府辦案,務必搜查仔細了……”

  “師兄……”

  楚墨與趙飛燕都沒想到宋廉會這般說。

  這是將責任全扛到自己是身上了。

  “此事宋大人還是莫要參與了。這是侯府的事,侯府自己解決。”

  遼軍三路騎兵入境,如今一路在京都,還有兩路在哪?

  楚墨心裏憂慮。

  楚家堡?

  還是在其它地方蟄伏?

  楚墨不想再千日防賊。

  今夜遇刺,便是侯府展露實力最好的契機。

  “陳琦,留小隊人封鎖府門,任何人不能踏入一步。”

  “楚墨!”

  宋廉眉頭皺起。

  “宋大人若是想幫忙,不如去對麵那座府邸瞧瞧。那裏,也可能窩藏賊寇。”

  對麵,正是禮部尚書陳學忠的府邸。

  “怎麽侯府這是要殺入寧國公府嗎?”

  夜宴上看上去酩酊大醉的寧國公徐暢,背著手走了出來。

  “寧國公府涉嫌窩藏遼人,作為乾國子民,我有義務前來查探。”

  楚墨踱步而至,身旁跟著趙飛燕與冠軍侯計詠德。

  地上有十幾名公府府兵兵刃折斷,或捂著鼻子,或捂著肚子哀嚎著。

  那是暗衛用刀柄敲打出來的鈍傷。

  “楚墨!你別太過分了!”

  徐庸倒是滿臉醉意,站都站不穩,被兩個婢女扶著。

  “給我搜!”

  寧國公府的府兵至少三百之數,刀槍指著侯府眾人。

  八十對三百,侯府府兵與暗衛絲毫不懼。

  眼見混戰即將打起,徐暢擺擺手開口“讓他搜!”

  楚墨深深看了眼徐暢,揮揮手,陳琦領著人四散而出。

  所有人沒注意到的是,幾隻不太正常的螞蟻順著楚墨褲管爬了下去,避開人群消失在遠處。寧國公府有問題嗎?

  楚墨不知道,就算有問題,他也相信不可能這般輕易就被尋出來。

  那又如何?

  楚墨不過是拿寧國公府撒氣罷了。

  誰讓刺客好巧不巧的出現在他府上?

  便是皇上為了平衡侯府遇襲一事,也會做和事佬。

  更何況,寧國公府此番見死不救,算是理虧在前。

  滿城黑甲步軍。

  這是禁衛軍裏,最核心的戰力,影衛的重要來源。

  是皇上真正的心腹。

  京都宵禁了。

  年節時刻宵禁,這從乾國立朝以來的兩百餘年中,還是頭一遭。

  楚墨沒有理會滿城議論。

  什麽侯府贅婿乃災星降世,惡鬼附體之類的流言對他來說,全都是屁話。

  傷亡一百五六,其中亡者五十二。

  初二上午,臨時打造的五十二口棺材運了過來,府兵沉默著收斂好屍體,一字排開的棺材令楚墨心中刺便是小青都被一箭穿胸。

  若非有係統兌換的止血散,小青一條命是救不回來了。

  這些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倏忽。

  “相公,這些不是你的錯。”

  趙飛燕走到楚墨身旁輕聲說道。

  她同樣悲傷。

  但這事在她,在老太君看來,楚墨已經做的足夠好。

  若非如此,侯府怕是在這一路遼兵突襲下,損傷要大得多。

  老太君到底是老了。

  除夕夜的廝殺強度太大,剿滅賊寇後,老太君病倒了。

  心病重於上的疲憊與傷口。

  “京都封禁,許多城外的家屬無法進城,連最後一麵都見不上。”

  楚墨的聲音很是傷感。

  這些人裏絕大部分他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有些更是麵都未見過。

  擊殺耶律仲達種下的因,結了果在他們身上,這是楚墨最為不安的地方。

  “相公視他們為家人,為他們守靈,相比各位叔伯姐妹們不會怪相公的。”

  趙飛燕柔聲安慰道。

  “飛燕,相公可能真的是災星吧……”

  “相公!”

  趙飛燕打斷楚墨的話,轉身麵朝楚墨,雙手輕輕捧著他的臉,認真而動情的說道“你是我趙飛燕的夫君,是我,侯府,還有那些素未謀麵的千千萬萬乾國子民的救星!

  飛燕每每午夜夢回時都會摸著相公熟睡的臉龐,生怕一覺醒來不過是黃粱一夢。

  那個時候飛燕都會在想,老天將你從仙界般的世界送到乾國,是因為憐惜飛燕的吧。

  但除夕夜後,飛燕覺得相公來到乾國,是來解救這天下蒼生的。”

  楚墨是個感性的人。

  在這之前,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自己的全部。

  解救蒼生?

  楚墨想都沒想過。

  自己不是聖人。

  頂多就是讓自己身邊的人能在這樣人命如草芥的朝代裏,過的有保障點,過的有尊嚴點。“相公,飛燕一直都在。”

  趙飛燕說著將楚墨擁入懷中。

  在她自幼的認知裏,馬革裹屍也是將士榮耀的一種。

  感受到抱著自己的柔軟的身體裏迸發的力量,楚墨輕輕撫著趙飛燕的背。

  楚墨告訴自己,這隻是開始,自己得變得更強大,不論是實力還是內心。

  多情的人總是孤獨的。

  尤其在這戰亂的朝代。

  楚墨第一次思考是融入大環境還是改變大環境。

  “相公好受了點嗎?”

  趙飛燕感受到楚墨情緒上的變化問道。

  “嗯。”

  “姑爺,沒有人怪您。”

  趙十三的婆娘,侯府的廚娘走過來說道。

  “是啊姑爺,護住小姐與姑爺,守住侯府無恙,張五也算死的值了。”

  張五的老母親走了過來,身後跟著所有在侯府或者在京都的家屬。

  大家紛紛出言勸解楚墨。

  一雙雙紅腫的眼睛,一句句暖心的話,楚墨眼眶紅了。

  這些正承受巨大傷痛的人,卻要忍著悲傷來安慰自己,自己憑什麽?

  就因為侯府贅婿的身份?

  “姑爺,大家信您,服您。相信您與小姐能給侯府,給大家帶來更好的日子……”“謝謝,謝謝大家……”

  英雄尚且有淚,更何況楚墨這樣本質上還是升鬥小民的凡人?

  喧鬧聲從府門外傳來。

  承平坊裏無端遭殃的人家再次找上門來。

  “我去吧。”

  楚墨開口道。

  府門打開,十幾個披麻戴孝,老少婦孺組合出現在眼前。

  看到楚墨,這些人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楚,楚墨……你這個災星,你還我夫君性命!”

  顫顫巍巍說話的,是戶部侍郎齊家的遺孀,手裏牽著的是她四歲的幼童。

  這是在這起刺殺中被連累的最大的官,也是這些找上門來的人裏麵領頭的人。

  “齊大嫂……”

  正準備說話的楚墨看向緩步跑來的黑甲步軍。

  戟刀靠在肩上,正午的陽光下,隨著腳步晃著,極是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