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當場抓住(2更)
作者:真開薪      更新:2021-04-11 01:34      字數:5721
  麵前的女子笑意溫柔,眼角眉梢都染著笑意,宛若和風細雨,滌蕩著他心底最最肮髒、黑暗的一麵。

  伸手拿了一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

  入口甜蜜,比他想象中的好吃。

  一塊後,又拿了一塊,覺得膩味,喝口茉莉花茶,滋味還很好。

  南希見鳳秉禦喜歡,也不跟他搶,起身去給翻了一下衣裳、鞋子。

  回來見盤子已空,又是一笑,給鳳秉禦添了熱水,“你以後晚上不要來了,這麽冷的天,下雪又下雨的,容易染上風寒,若被人知曉……”

  流言蜚語少不了,她如今已然被人議論紛紛,但好歹還不曾站在風口浪尖被人討伐口誅。

  若被人知曉鎮南王半夜三更進了她的閨房,哪怕兩人什麽都沒做,眾口鑠金,她有嘴說不清。

  於男子來說是風花雪月,可於她來說,卻是要命。

  “……”

  鳳秉禦端著茶杯的手一緊,心中有些失落,卻又懂南希顧慮,“那還能見麵嗎?”

  “可以的,咱們白日約個地方,再過些日子,我幾個哥哥便會到京城,若是師父也來了……”

  “南希,你有沒有想過,讓人知道你是南山居士?”鳳秉禦問。

  若是有了這一層身份,他再宣揚宣揚,天下皆知,這般女子有才有德,就算和離了又如何,照樣人人求娶,可以嫁入高門。

  將來母儀天下!

  “不要!”南希連忙搖頭,“再等等!”

  “為何?”鳳秉禦不解。

  南希俏皮眨了眨眼,掩嘴笑道,“其實我的畫作是不錯,但沒到大師級別,價格能這麽高,是因為你幫我造勢,那些人想討好巴結你,才投其所好,都來買我的畫作,不然能賣個幾百兩都是好的!”

  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鳳秉禦失笑。

  他確實想著讓南希多賺點銀子,想買什麽手裏寬鬆,不摳摳緊緊過日子。

  “其實還是你畫的好,有不少人買了自己收藏,並未都到我手裏!”

  “既然如此……”

  南希想了想才說道,“那我再借著你這東風,狠狠賺一筆才是!”

  “?”鳳秉禦挑眉,尋思明白後,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愛上的姑娘到底不一樣。

  京城這些所謂的名門閨秀,一個個愛慕虛榮,卻裝模作樣顯清高,倒不如南希這般直白。

  她就是愛銀子,怎麽了?

  錯了麽?

  哪裏錯了呢?她以自己的本事賺來的銀子,幾十萬兩給他救助乞兒麵不改色,比那些裝模作樣的好太多太多。

  “我多畫一些,賣出去折換成銀子,這京都裏,有錢的人可不少!”南希說到這裏,眼睛亮的驚人。

  巨商人家養大的姑娘,從小耳濡目染,知道如何賺銀子,一旦有商機,立即抓住,毫不手軟,也絲毫不矯情。

  “好,你先畫好,到時候我辦個宴,那些人心知我所好,定會瘋搶!”

  “分你一份麽?”南希問。

  “不用,你留著,不過最好折換成真金白銀,或者是珠寶!”鳳秉禦提醒道。

  這個世道,銀票最不實際,留在手裏的,夠用就好。

  南希頷首,表示明白。

  南家也是如此行事,積攢下來都是真金白銀、珠寶玉器,隔手裏的銀票少的可憐。

  兩人麵麵相視,笑了起來。

  “現在畫麽?我幫你研墨?”鳳秉禦問。

  “好呀!”

  她剛好也興致來了。

  難得鎮南王研磨,可是她三生有幸。

  南希去洗手,套外衫,喊了鳳秉禦也洗。

  “這麽講究!”

  “當然!”

  洗手、焚香,鋪宣紙,拿顏料。

  南希開始調顏色,尋思畫什麽?

  她看過臨摹過的大作很多,隨便幾筆,一株蘭草躍於紙上,風雅獨特。

  “畫些小的,讓大家都買得起!”

  南希可精著呢。

  大幅巨有錢的人家買,人家不差幾萬兩。

  但有些人,又想去巴結鎮南王,又拿不出那麽多銀子,小幅的剛剛好!

  鳳秉禦偶爾幫南希題字,他的字鐵畫銀鉤,鏗鏘有力,和南希的字異曲同工。

  兩人偶爾細聲低語,偶爾對著畫作點評,鳳秉禦畫技也十分了得,還能給南希添幾筆。

  他走遍天禦王朝,知五湖四海之事,曉各地風土人情,說給南希時頭頭是道,南希聽後,從他的描述中落筆,竟能分毫不差,仿佛真的去過一般。

  “以後我帶你去好麽?”鳳秉禦站在南希身後,將她擁在懷裏。

  南希身子一顫。

  鳳秉禦身上滾燙的氣息,似將她燒起來。

  扭頭看向鳳秉禦,眸子微微潤濕,驚喜問道,“當真?”

  “嗯,成親後,我就帶你到處去看看,天禦這麽大,你才情這麽好,困於內宅,全靠他人口述,書中所看,腦子所想太委屈了,當該去看看的!”

  南希握住筆的手輕輕顫抖著,認真點了點頭。

  這一刻,她是真的動心了。

  天禦之大,她卻隻在江南、京城待過,其它地方,皆是路過,連好好看一眼都不曾。

  或許是因為這一擁抱,南希作畫的時候,有些神遊,好幾處落筆都差了。

  鳳秉禦握住她的手,帶著她一點一點的遮掩的幹幹淨淨,絲毫都看不出來。

  屋內情韻甚濃。

  任它屋外寒風簌簌。

  榮坤站在屋簷下好久,不見鳳秉禦出來。

  想到先前所見,鳳秉禦穿著裏衣出來倒水,如今屋內燈雖亮著,但想到兩人興許早就同睡一榻,心中絞痛。

  雙手握拳。

  轉身慢慢離開回主院。

  他有種衝動,衝進去拉著鳳秉禦打一頓。

  怎麽可以如此折辱南希?可他又明白一點,若不是南希允許,鳳秉禦他進不了南希的閨房。

  童丹娘等了半宿,提心吊膽,心中惶惶,聽到外麵丫鬟喊了聲,“大爺!”

  立即起身迎了出去,“怎麽這麽久?見著南希了嗎?”

  “……”

  榮坤不言語。

  讓丫鬟打水進來清洗,才說道,“去廚房準備點小菜,燙壺酒過來!”

  “……”童丹娘詫異,示意丫鬟立即去。

  擔憂的看著榮坤,輕聲問,“怎麽了?”

  “無事,就是心裏有些不得勁,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喝幾杯,書房睡了!”榮坤讓丫鬟拿了套厚實的衣裳,穿上後便出了主院。

  “……”

  童丹娘愣在原地。

  好一會才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夫人!”

  童丹娘揚手,示意丫鬟不要多言。

  有氣無力道,“下去吧!”

  “是!”

  童丹娘想不明白,哪裏出了岔子,榮坤氣成這樣子?

  一句都不肯跟她說,獨自一人去喝悶酒。

  她清楚榮坤的脾氣,也不敢去問。

  隻是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榮府、書房

  小菜、美酒,榮坤喝著酒,卻一口菜都沒吃。

  沒心情吃菜,一口一口喝著,讓人添了幾次,卻偏偏沒醉。

  腦子裏,都是鳳秉禦倒水的身影。他不知道,鳳秉禦看見他沒有……

  連著悶了幾杯,心中鬱氣怎麽也散不去,反倒越發堆積在心口,生生的疼。

  客院裏。

  屋子裏依舊暖和,地上已經鋪了好多畫作。

  一開始是南希畫,後來是一起畫,到現在是鳳秉禦畫,南希歪在一邊看,順便給研墨。

  期間還去泡了一次茶,去小櫃子裏端了糕點、蜜餞出來,招呼鳳秉禦過去一起吃,好閑情逸致。

  南希極少熬夜,不過今夜情緒實在亢奮。

  直到聽到更夫打五更,才慌慌張張讓鳳秉禦穿衣服、鞋子趕緊走。

  臨走時,鳳秉禦忍不住抱住南希,“我走了!”

  “嗯!”南希推了推他,“快走快走,天就要亮了,被人發現不得了!”

  鳳秉禦嗯了一聲,臨走時又問,“晚上迎風樓一起吃飯好嗎?”

  “……”南希詫異。

  去迎風樓吃飯?

  南希搖搖頭,“不去了,等十五的時候吧,十五我搬新宅去,到時候去迎風樓吃!”

  “……!”

  這樣子就見不上了。

  鳳秉禦不太願意。

  “下午我去朱雀街那邊買糕點,我記得臨街處有個茶樓……”多餘的,南希也不言說。

  鳳秉禦卻是懂了。

  “好,到時候見!”

  鳳秉禦說完,生怕南希反悔,跑的飛快。

  南希瞧著噗嗤一笑,滿眼笑意和情絲。

  關上門,打著哈欠,熄滅了書房的油燈,去浴房打水洗臉、洗手,鑽到軟綿綿香噴噴的被窩裏,抱著枕頭一個人傻傻的笑了一會,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鳳秉禦回到鎮南王府,鳳城見他平安回來,才鬆了口氣,自顧自睡覺去。

  鳳秉禦倒在床上,聞了左手聞右手,閉上眼睛,想著抱住南希時的滋味。

  芊腰盈盈一握,讓人情不自禁沉淪……

  不敢再多想,怕想多了,玷汙了心愛的姑娘,強迫自己趕緊睡去,等睡醒後,去朱雀大街等候。

  新的一天到來,昨夜下了雨又下了雪,更冷了。

  杜鵑推門,輕手輕腳進了屋子,桌子上,好幾個碟子,還有幾個茶杯。

  烘衣服的架子莫名到了角落,角落炭盆裏還有火星子。

  再去看書房,地上都是畫。

  “……”

  杜鵑驚呆了。

  昨夜是畫了多久,竟畫了這麽多?

  杜鵑立即小心翼翼的去收拾整理,見都落款了,就是沒蓋印章。

  輕手輕腳把書房整理好,擦拭幹淨,畫作存放在一旁。

  “杜鵑?”南希在床上輕喚一聲。

  “姑娘,要起了麽?”杜鵑走過去輕聲問。

  “不起呢,那些畫你收拾好,蓋上印章,送阿兄那邊去!”南希吩咐完,裹著被子朝床內側一滾,睡得可香甜。

  杜鵑應下,給南希蓋好被子,出屋子去使喚人把地龍燒旺一些,讓廚房那邊準備好粥湯。

  “燉上一鍋燕窩!”杜鵑吩咐道。

  這個時候燉下去,等南希醒來剛剛好喝。

  洗幹淨了手,去蓋印章。

  杜鵑看著畫,覺得有幾幅不太一眼,但又覺得一樣,她書畫造詣淺,看不太懂,反正自家姑娘畫的,肯定極好。

  怕拿錯,送走前還特意檢查了一遍。

  榮坤昨夜沒睡好,早上起得早,見杜鵑帶人送畫過來。

  “奴婢見過大爺!”

  “這麽早!”

  杜鵑笑,“姑娘吩咐奴婢把畫作送過來,怕大爺早上出去得早!”

  榮坤讓小廝收下,杜鵑福身行禮便離開了。多的也不言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送畫作,榮大爺知道怎麽做。

  榮坤看著小廝手裏的畫桶,“去備馬車吧!”

  “是!”

  等童丹娘派人過來詢問,榮坤已經出府去書畫鋪子那邊了。

  童丹娘抿了抿唇,又派人去南希那邊,得知南希還未起來。

  “……”童丹娘愣了一會。

  貼身丫鬟看不下去,嘀咕道,“這南姑娘怎麽回事,這都什麽時辰了還未起……”

  “你住嘴!”童丹娘怒喝,沉著臉警告道,“以後再妄議主子,你就不用在我身邊伺候了!”

  這話傳出去,被婆母、相公知曉,還以為她對南希有意見呢。

  丫鬟被吼的一顫,連忙應聲,“是!”

  再不敢多嘴。

  童丹娘又囑咐了一番,“廚房那邊,你去說一聲,姑娘要吃什麽、用什麽盡量滿足,不許有絲毫懈怠和推脫,誰敢使絆子,打二十板子發賣出去!”

  “是!”

  當家主母吩咐過,廚房這邊可是一點不敢耽擱。

  南希院子要什麽,全部滿足。

  翠鳥、喜鵲吩咐人把南希的東西搬上馬車,送往新宅,帶著人過去收拾整理,都是以前伺候南希的老人,也知道南希的愛好,不會亂成一團,等南希住進去,要用拿也方便。

  和南希的溫馨安逸不同,安平侯府則是水深火熱。

  裴姨娘遍尋不著,賀允謙燒得糊糊塗塗,賀允笙雖清醒卻不能開口說話、動彈不得,安平侯拖著病體四處求醫,去掮客行賣兩間鋪子,兩間鋪子賣出去,也夠還南希那九十萬兩了。

  侯夫人算是徹底失去了安平侯的信任和耐心,若不是為了賀允笙,她定被送去家廟。

  如今外麵傳的沸沸揚揚、極其難聽,安平侯府門口天天有人盯梢,就等著看好戲,茶樓裏已經有說書人再說此事,戲樓子裏也演了一出,聽戲的人擠滿了廳堂。

  侯府內並不安生,燒傷的人有兩個太嚴重死了,好在都是家生子,賠上一筆銀子,再把其家人的賣身契給了,這事也算了了。

  但萬萬沒想到,有人狠毒,竟活生生掐死了自己的親閨女,還被人看見揭發……

  這樣子的事情,捂都沒捂住,又給傳了出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麽樣的主子,便有什麽樣的奴才!”

  所以,對安平侯府的事情,很多人已經下了定論。

  如今就等南氏的娘家人進京,這事還得掰扯掰扯。

  安平侯在外麵忙乎半天回來,聽到這樣子的事情,揚手就給了侯夫人一巴掌。

  隻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身子不好,好生歇著,讓程姨娘掌管中饋!”

  侯夫人驚怒異常,委屈不已,“一個姨娘管家,侯爺不怕人笑話!”

  “那就等幾日,抬了程姨娘做平妻,便無人笑話了!”安平侯說完,跨步出了主院。

  走的決絕至極。

  侯夫人愣了好一會,才撕心裂肺哭出聲。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為什麽?”

  臘八之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侯爺敬重、信任,可才短短幾日,天翻地覆,一切不複往昔。

  “都是南氏那賤人……”

  好好的聽話不好麽,非要鬧和離,如今南氏是和離了,卻害的她成了這樣子。

  不行,不能就這樣子算了。

  侯夫人眼眸裏閃爍著惡毒的陰謀算計。

  她一定要南氏身敗名裂。

  侯夫人執掌侯府中饋多年,手裏有幾個忠心耿耿的下人,她喊到身邊吩咐了幾句,幾個下人明顯猶豫,但見侯夫人麵容憔悴,再無早日的雍容華貴,也是心疼,便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出去散播謠言,說南希和鎮南王不清不楚,兩人早就勾搭成奸,南氏才迫不及待要和離,想攀鎮南王這個髙枝。

  一撥人說南氏水性楊花,和府中下人糾纏不清,早就是個破爛貨……

  偏偏兩撥人運氣都不好,被京兆府這邊的人抓住,但他們運氣是真不好。

  遇上了鳳秉禦這個原主。

  不單單有鳳秉禦,還有成王、漢王、永王,以及淑妃之子正王。

  “王叔,這些子狗奴才,可得好好打一頓板子,竟然誣蔑皇親國戚!”正王冷聲。

  成王鳳肖瑜亦頷首附和道,“打板子輕了,得砍頭才是!”

  鳳秉禦聞言,陰冷肅穆的看著這些個狗奴才。

  冷冷的哼了一聲,“那便當街審問吧,本王倒是想知道,他們從哪裏知曉,本王與南氏有私情,竟敢如此誣蔑本王,其罪當誅,更何況南氏一個弱女子,被如此毀了名聲,讓她怎麽活……!”

  那叫一個正義言辭,毫不心虛。

  不審不知道,一審嚇一跳,這些個奴才一開始還緊咬牙關,但那棍棒打在屁股上,一棍棍下去,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有兩個被打的奄奄一息,幾欲歸天。

  另外幾個被嚇的目瞪口呆,“招,我招!”

  幾乎是爭先恐後,把侯夫人賣個徹徹底底。

  安平侯府的下人,受侯夫人指使出來散播謠言,詆毀南氏。

  “……”

  看熱鬧的百姓激動了。

  這可是抓了個現行,和以往那些傳言不一樣,這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紛紛看向鎮南王,看他要如何處置這些個誣蔑他的小人,以及他們背後主使者安平侯府侯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