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戲影憐情深,迎一對新人
作者:夢寧羽      更新:2021-04-10 10:31      字數:3237
  又是上元夜,今年的上元節格外熱鬧,因為此時的梅莊已是梅鎮了,人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熱鬧。梅園原本在東頭,如今已算是西頭了。今年上元夜寧塵陪著憐兒和鵲兒幾人去看花燈了,卻沒有去太原府,就在梅莊,梅莊的花燈做的一年比一年精美,一年比一年大。

  花糖和燈謎自然是少不了的,還有鳳巫發的獎品,這是寧塵想出來的,就寧塵的話來說是企業文化,是為鳳巫更美好而做的文化建設,就像每月寧塵都會在鳳巫組織一場蹴鞠比賽一樣。

  天火院還分發給小小娘子和小郎君一些好看的小巧煙花,孩子們熙攘奔跑,手中的煙花廖亮璀璨,鵲兒,憐兒帶著武寧安和武阿諾玩盡興了幾人才回梅園。

  寧塵這日早早去了憐兒那裏,憐兒回神都,自然要回信讓她帶回,月兒那邊的寧塵寫的很簡單,就交代她安心養胎和照顧好自己,照顧好肚子裏的小家夥之類的。最後說她生意看顧的很好,並交代一切都由她自己看著辦,當下一切以身子為要。

  給闌兒的回信寧塵是長篇寫了自己的近況,隻是刺殺並未提到,然後是對她的思念與愁情,對於生意寧塵隻寫了一言,“南方諸事,皆可定奪”

  上官婉兒的來信是一首詩,“策杖臨霞岫,危步下霜蹊。誌逐深山靜,途隨曲澗迷。漸覺心神逸,俄看雲霧低。莫怪人題樹,隻為賞幽棲”

  讀完上官婉兒的信,寧塵對先前的猜測更加肯定了,她定是對自己上一次寫的信有興趣。她是在抱怨,在抱怨如今的不得自由,抱怨廣闊的世界與自己無關,恬淡的生活與自己無緣。上次寧塵最後提到自己身不由己,提到自己不喜歡這般為權利,為生存奔勞的生活,上官婉兒的信便是一個回應,深有感觸的回應。

  這次寧塵回信是以“誰作桓伊三弄,驚破綠窗幽夢?新月與愁煙,滿江天。

  欲去又還不去,明日落花飛絮。飛絮送行舟,水東流”為開頭的。

  之後他寫了自己和闌兒,月兒的分離,寫了即將和憐兒的離別,寫了雲飛嫣擋箭,自己大哭,寫了畢姑和自己丈夫的離散,寫了阿古明失去了弟弟,隻剩一條狗,寫了梧桐雨中明皇與玉環的悲劇故事。

  這次顯然還比上次的長,這是寧塵收到來信第二日就動筆寫的,在他看來第一次給上官寫的是自己生活的歡,是這個廣袤遼闊世界的陽光一麵,這次寫給她的是自己的悲,這個世界的傷悲。生活本就是悲喜不可分的。

  待圓月當空,寧塵放下筆時,在身後錦墩上趴著的憐兒已經睡著了,寧塵起身往紅爐裏添了一提黑炭,然後用方帕拭了拭手。輕輕走過去,將憐兒輕輕抱起,顯然她隻是淺夢,寧塵一抱,她便醒了,“阿郎寫完了?妾服侍你歇息吧”

  寧塵沒有回她,隻是往錦榻走去,勾開幔帳,將她丟到了錦榻之上,“睡吧,還服侍什麽?要不然今日我來服侍你?”

  說著寧塵便一把拉掉了她的繡鞋,然後自己上榻,迅速的解開眼前懵在那兒的憐兒的腰間係帶,係帶散開,拉掉下襦,拋飛,開始剝開上襦,“阿郎,我……”慌亂的憐兒言。

  “你什麽?你自己來?”寧塵道。

  憐兒徹底放棄抵抗了,躺在那裏任由寧塵擺弄著。當寧塵的唇齒湊上去,當一隻大手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肉骨,當寧塵開始抒發情欲,她都緊緊閉著眼,最後的一擊時,她突然睜大了眼,她突然叫道“吖,不可以,阿郎,不可以”

  “怎麽了?”被嚇著趴在憐兒身上的寧塵,一動不動的問。

  “妾要去神都照顧月兒姐姐,所以不可以”憐兒一手慌亂的抵住寧塵的肩,一手開始往下探。

  “嗯?”

  “妾是去照顧月兒,幫她照看神都生意的,可要是妾也懷了可怎麽辦,那還不讓人笑話死了”憐兒摸索道。

  寧塵一想也有點道理,可還是有點不甘心,“你照顧完她,她又照顧你唄”

  “三郎又胡鬧”

  “可……”

  憐兒一把將寧塵推過來,一切春閨輕夢,一切貪戀浮生,一切簫罷曲畢。

  寧塵在未和雲飛嫣練功前情欲高漲,時常難以自控,才有小院夢魘之舉,自和雲飛嫣練功後便好了很多。如今已經練成,反而這種症狀又出現了,隻有調息練功才會有所緩解,但是再如何調息練功似也沒有長進。如今寧塵就似一個桶,已經滿了的桶,若不注水就會漏去,但即使注水,滿桶也無變化。寧塵每次出現這種感覺時,就想問雲飛嫣,可練功便能消解,每次一見麵又都忘了去,便將此事放下了。

  第二日憐兒一早便出發了,寧塵欲去相送但被眾人攔了下來,憐兒也是極不願的,上次就是送月兒和闌兒時被刺殺的。這次憐兒去神都就是照顧月兒,和幫忙打理神都事物的,那邊一切都已經鋪展開了,並無要緊的,便隻憐兒一人去。經過刺殺一事大家出行都十分小心,雲飛嫣在二耶留下的私兵中挑選了十四人派給了憐兒,還帶了兩個有經驗的產婆,一個姑子。

  其實這些明國公府都有,但寧塵還不想那麽快讓明國公府與影氏與月影樓的關係擺在明麵上。因為影氏還沒有站穩腳跟,明國公府也不夠強大,而且寧塵想把月影樓和影氏分割開。

  三月初六梅莊迎來了一隊人,雖然如今的梅莊已是人流擁嚷,車隊進進出出,但這一隊人卻很不一樣,因為他們大多身著異服,大多是卷發濃眉,發膚黝黑,顯然是西方人,他們是王泗自大食帶回來的,他們大多是匠人,或是有特殊才幹之人。

  他們加入鳳巫似是給鳳巫注入了一劑興奮劑,活力與創造力更似以前。如今鹹豐院已搬去登州,金戈院搬去青頭山,年前也將天火院單獨了出來,至於原因,一是鳳巫的發展確實容不下那麽多人,二也因為天火院有一定的危險,還是單獨出來的更為穩妥,將他們搬到太原城西邊靠近劉家堡的一個偏遠山落裏,因為那裏靠近汾河,又離太原城遠。

  自從西去了一趟,阿妞就像變了一個人兒似的,以前的她潑辣大膽,總是咋咋呼呼,如今卻乖巧得像個小貓兒,並且是一隻整日裏黏著王泗的小貓兒。

  四月初二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這日是王泗迎娶阿妞的日子,王泗有正室韓氏,也是河東道大族的女子,所以這次再娶也就未大操大辦,兩人的身份本就差距太大,韓氏溫文,對阿妞也並無敵意,但如果操辦得太過張揚了,韓氏的麵子總會有所折損,如此也是為了讓阿妞今後在王府更加好過些。

  婚儀是鵲兒操辦的,就在梅莊,因為王泗的父祖都已不在,作為親姑母的武王氏就是長輩,雨昔很是樂意見證這樣的場麵。作為妞妞養父的祥叔自然參加了這場婚儀。他是前兩日便自九龍觀趕回的。

  婚儀是在王泗於梅莊給自己建的小院裏舉行的,未請好友,就梅園眾人和王府幾人,王霖和王珂也來了,王珂顯然消瘦了些。

  王詩雲的事,王霖並沒有怪罪寧塵,他自己心裏也清楚,自己妹妹那桀驁的脾氣,若不是早有此心,單憑寧塵的幾句話她是不會做出這般大膽的舉動的。關於王詩雲的下落,王氏一直在派人暗中尋找,但並無消息。

  婚儀很簡單,原本娶妾就沒有多麽複雜的流程,但在梅莊的都是些年輕人,便把這婚儀搞得像模像樣。新娘子已經被送進洞房中了,眾人都簇擁著王泗往張燈掛彩的婚房行去,一番哄鬧好不熱鬧。

  “獨孤家的事該怎麽辦?”眾人還在哄鬧,見寧塵躲在一旁,王霖走過來輕聲問道。

  “那要看她怎麽想”寧塵答。

  他們二人所說的是獨孤姬尢嫁與盧氏的事情,寧塵也是最近才開始考慮這件事的,這個本無甚在意的問題越來越凸顯了。其原因是鳳巫,是影氏的壯大,是三家利益的緊要性越來越強,王氏和寧塵自然不希望獨孤嫁給盧氏,尤其是作為七族之一王氏更加不願意自己的合作夥伴嫁給自己最大的對手。

  在離開前,寧塵找機會去見了王珂,她被禁足整一年,顯然是悶得有些抑鬱了,“後悔嗎?”

  寧塵一見她便問,“若詩雲姐姐無恙,我便無悔”

  寧塵點點頭,“有這麽多人在關心著她,她會無恙的”

  寧塵堅定的安慰著王珂,反而自己卻有了一絲擔憂,王詩雲已經出走一年多了,如今在何方呢?在這個動蕩不安的時代,她一個弱女子又該如何生存呢?

  想起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人,男人如武淩,王霖,王泗,唐先慎之流,都是風流俊秀的;女子如四影,王氏姊妹,豆盧安然,自家兩姊妹,還有獨孤姬尢,更況論雨昔和雲飛嫣了,都是靈秀瑰麗女子。似乎那一刻寧塵能夠理解曹公,理解他筆下的頑石寶玉。

  今夜最幸福的兩個人是王泗和阿妞。

  今夜又有多少離愁與思念在這殘月孤燈下泛濫成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