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即將到手，百官一番吹捧之後，便開始討論起了如何管理這座城池，到底要不要按南越說的，不派兵駐防。

  大部分官員都說，應當遵循規矩，不派兵把守，也不用管城池中的南越人，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徹底將兩國間的這片土地變為“無衝突地區”。

  也有人說既然城池已經屬於大乾了，那就該按照大乾自己的方式統治，不用管南越那邊。

  部分武將們則說，不如以這兩座城池為跳板，直接進攻南越，拿下更大的勝利。

  一時間討論聲此起彼伏，但李睿瀚並沒有急著定下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做任何準備，接手兩座城池並不著急，現在李睿瀚在意的，是汪止荃的三司會審，還有李弘文那邊的進度。

  正午之後，汪止荃被人從大理寺帶出來，他將在都察院衙門接受三司聯合審訊，屆時都察院也會大開衙門，京城百姓將可以到場圍觀。

  張成民坐在馬車裏，麵色有些不悅。

  他知道刑部的魏空和都察院的曹真，和汪懷山走的很近，這次逼迫皇上同意三司會審，一定是想給汪止荃脫罪，到了三司會審的地步，張成民的話語權就不如他在大理寺的時候大了。

  魏空和曹真肯定是一條心，而那右都禦史葉典，為人懦弱，在曹真逼迫之下，恐怕也不會實事求是地審訊，此番一去，很難有“秉公執法”啊！

  但另有一事讓張成民匪夷所思，他收到消息，肅王府世子已經將衝擊驛站的案犯轉交刑部天牢，但是據說，從押送到看守，刑部尚書魏空都沒插上手，甚至現在，也不能跟案犯說上哪怕一句話。

  張成民想不通，李弘文一個初初踏足官場的肅王府世子，是怎麽把刑部尚書收拾地一點辦法沒有的。

  從地位上來說，一部尚書，倒也不比一位皇室世子差了，若是肅王讓魏空吃了癟，張成民還能理解，但是隻是還未上任戶部的李弘文，就讓魏空沒了辦法，這讓他看不明白了。

  張成民從未見過李弘文，兩國間的大比進行時，他正在大理寺處理案件，但他也曾聽聞過李弘文的事跡，鬥詩鬥棋，皆大敗南越使臣，胡彪比刀時，他還曾大罵朝中重臣。

  但這些，隻能證明李弘文有才氣，大罵朝臣，還導致他被皇上處罰，在不知內情的張成民看來，這就有些意氣用事了。

  張成民眼中帶著一絲好奇，這樣衝動的年輕人，就能讓魏空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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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天牢之中，這是四兒被移送天牢的第一天。

  一名獄卒手上捧著餐盤，往關押四兒的牢房走去，想要給四兒送飯，如果李弘文在這，便能認出這還是昨天給四兒帶上手鐐腳鐐的那名獄卒。

  獄卒剛剛走到牢門前，卻被守衛的鄧已和方騰伸手攔下。

  那獄卒麵色奇怪地看著鄧已和方騰，道：“二位，我給案犯送餐，你們這是何意，總不能飯都不給他吃吧？嚴刑拷打，可是有違大乾律法的！”

  鄧已神情嚴肅，正色道：“殿下有令，此人一應吃穿用度，不勞刑部提供，請回吧！”

  魏空擺明了是在替汪懷山辦事，李弘文又怎麽可能讓四兒吃刑部的東西，萬一吃了什麽來路不明的東西死了，到時候找誰去？刑部大可將責任全部推在下麵燒飯或送飯的獄卒身上，送個替死鬼出來。

  防患於未然，不僅看守是讓自己人來，連飯食李弘文也不讓刑部插手。

  “兩位，天牢裏的罪犯吃的都是一樣的，沒問題的，放心吧，也省的二位麻煩！”那獄卒說話間就要往牢門處去。

  方騰再次將其攔下，鄧已虎目圓睜，手按刀柄，沉聲道：“我說過了，殿下有令在先，走！”

  那獄卒吃了一驚，這可是在刑部的天牢裏麵，這兩名京軍怎麽敢這麽囂張？說起來，他們該歸京城的將軍管，又不是肅王府的直屬軍隊，這麽聽李弘文的話幹什麽？

  獄卒氣道：“誒，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哪，這是刑部，不是你們的軍營！”

  鄧已麵色不改，道：“不管在哪，沒有殿下手令，不得入內！”

  “誒你....”

  獄卒正待說話，卻見鄧已和方騰看向他身後，回頭一望，昨日跟在李弘文身邊的人來了。

  來人正是田寧，他帶著李弘文給他的肅王府令牌而來，身後還跟著兩名黑麒軍士兵，其中一人還捧著餐盤，上麵的，是給四兒的飯食。

  田寧冷眼瞥了那獄卒一眼，那獄卒沒來由的一縮頭，隨後道：“好好好，我走，我走。”

  獄卒無奈，隻得帶著餐盤又回去了，轉過身的那一刻，他的臉色陡然變冷。

  離開四兒所在的牢房處之後，這獄卒隨手將手上的飯食往天牢的水溝中一倒，陰沉著臉離開了。

  幾隻老鼠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從牆洞中爬出，很快找到了獄卒倒掉的食物，並且大快朵頤起來。

  “吱、吱...”

  幾聲叫聲過後，陰冷潮濕的天牢中，多了幾隻不起眼的死老鼠。

  田寧讓身後的兩名士兵將飯食送給了牢房中的四兒，並對鄧已和方騰道：“換人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鄧已和方騰應聲跟著田寧離開了，那兩名隨田寧而來的黑麒軍待四兒吃完了飯，鎖上牢門，重新把守住牢門，不準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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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察院衙門，大理寺卿張成民，刑部尚書魏空，都察院左都禦史曹真、右都禦史葉典坐成一排，汪止荃站在他們麵前，等待著他們發問。

  都察院的差役們手拄長槍，在一段距離之外圍成一排，京城的老百姓們，就在差役們拉開的距離之外，圍觀著許久不曾發生的三司會審。

  上首的張成民不多廢話，一拍驚堂木，沉聲道：“汪止荃，你在青州構陷肅王，起因為何，所圖為何，速速招來！”

  台下的汪止荃毫不慌張，看了一眼發問的張成民，道：“本官，從不曾參與構陷肅王，本官落到如此地步，都是遭奸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