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沒關係，我已經知道了。”

  此人的反應，已讓李弘文斷定自己的猜測沒錯，接著李弘文猶如自言自語般，道：“衝擊驛站，目的是什麽？”

  四兒目光移開別處，然而田寧一隻手掰著他的腦袋，強製讓他看著李弘文。

  四兒咬牙道：“狗官，別費心思了，我不會出賣我大哥的！”

  “大哥？”李弘文搖了搖頭，道：“我已經確認你是汪家的走狗了，就不用再扯什麽大哥小弟了，事到如今，你不會還想裝作普通的山賊吧？”

  四兒強自道：“我們兄弟的感情不是你能想象的，狗官，別想套我的話！”

  “你們兄弟的感情？”李弘文臉色陡然變冷，伸手抓向四兒斷掉的那隻手臂，狠狠一捏，冷聲道：“可我認為，你們的兄弟感情，放在黑麒軍麵前，不值一提！”

  “嗷！！！！”四兒的手臂本就斷了，這幫兵卒不僅不醫治他，還將他兩手都捆在一起，就算李弘文沒練過武，本就疼痛的手臂也受不了這一捏了，四兒瞬間就慘嚎出聲。

  李弘文才不管大乾準不準用酷刑逼供，血債隻有血償，要不是還有要查清的事，都不用李弘文吩咐，鄧已早就一刀結果了他。

  李弘文鬆開手，道：“你最好不要再跟我繞圈子，刑部的規矩，我不懂，陛下已經將審訊的權利交於我，而我，不會像刑部那般守規矩！”

  四兒是汪家的死士，這些死士在沒有接到汪懷山命令的時候，都分散在京城各處，探聽各種情報，而四兒，當然也聽過關於李弘文的傳言。

  利用古怪的象棋“規則”打敗南越使臣，對朝廷命官破口大罵，私自用太後禦賜的令牌，送胡彪進宮....

  四兒毫不懷疑，李弘文是一個不講規矩的人，但是，他還是不能說。

  雖然這片刻功夫，他已經說了不少話了。

  四兒再次閉口不談，就算李弘文要對他用刑，他也隻能受了。

  李弘文沒有再問話，片刻之後，猶如自言自語般道：“衝擊驛站，是想做什麽呢，殺汪止荃？”

  “不對不對，虎毒尚且不食子，汪懷山就這麽一個兒子，不至於自己絕自己的後。”李弘文搖了搖頭，又道：“那是要帶他走？現在還沒完全坐實他的罪證，起碼陛下的旨意還沒下來，你們帶他走，豈不是不打自招？汪懷山能做到宰相，應該不至於這麽蠢吧？”

  最後，李弘文看著他，道：“那是汪懷山，要經你們的口，教他怎麽處理這事？”

  四兒任憑李弘文猜測，就是閉口不言。

  “看樣子，像是死士啊，”李弘文搖搖頭，道：“該不會是家人在別人手上這種老套的情節吧？”

  四兒心中大驚，眼睛陡然睜大，這位世子，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麽了！

  李弘文道：“不如這樣，你全盤告訴我，我保你家人無事，日後還能富貴一生，如何？我身為肅王府世子，這點本事還是有的，怎麽樣？”

  四兒麵無表情地李弘文，他才不會相信李弘文說的任何一句話。

  “沒關係，”李弘文站起身來，道：“你現在不說，我總有辦法讓你說。”說完便轉身走出了帳篷，田寧也跟著走了出去，繼而又換了一名士兵進來，監視著他。

  田寧跟在李弘文身旁，猶豫了一會，開口道：“世子，他若是始終嘴硬下去，那...”

  軍營中黑麒軍來來往往，見到李弘文都會尊稱一聲少帥，李弘文也一一點頭回應，停下腳步，道：“沒那麽容易的。”

  田寧沒明白李弘文的意思，問道：“少帥，您說什麽？”

  “想從他嘴裏挖出真相，沒那麽容易，”李弘文看著道：“你應該也看的出來，他不可能是普通的山賊流匪，汪家培養出來的死士，如果這麽容易就能套出話來，還叫什麽死士？”

  田寧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少帥是怎麽認定那人就是汪家的人，但如果真是那樣，死士既然稱為死士，那便有“寧死不屈”之意在裏麵，想套出話來，確實不簡單。

  少帥一來，就能讓那人開口，田寧覺得這已經很了不起了，先前不論他們怎麽問，四兒就是一句話不說，少帥不愧是少帥，跟他們這些糙漢不一樣。

  李弘文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汪家肯定已經知道他落入了我們手中，而且不可能讓他活著，這幾日，加強對他的監視，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見他！”

  “是！”田寧拱手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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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門外，朱五正和大理寺寺正鍾平交談著。

  “鍾大人，相爺讓我來看看大公子的情況，還請幫幫忙，行個方便，我片刻就走，絕不多留！”說話間，朱五悄悄遞了一張銀票過去。

  鍾平大吃一驚，回頭張望兩眼，看見門外的守衛沒朝這邊看，才鬆了一口氣。

  急忙將銀票推回去，鍾平麵帶無奈，歎道：“朱管事，汪相是我的老師，如果能幫，我肯定幫，何需這些，可是，可是這個忙，我確實是幫不了啊！”

  朱五沉聲道：“鍾大人是大理寺寺正，隻是帶我和大公子見上一麵，應當不難吧？難道鍾大人隻是做了寺正就誌得意滿，忘了相爺對你的幫扶？”

  雖然朱五隻是相府的管事，鍾平卻不敢得罪他，驚慌道：“不敢，下官絕對不敢，隻是此事，我真的幫不上老師的忙！”

  朱五皺眉道：“怎會如此？”

  “唉，”鍾平歎了口氣，道：“寺卿大人似乎接到了皇上的旨意，汪大人被送來之後，寺卿大人便親自派人把守汪大人的院子，莫說是帶著你，就連我想見汪大人一麵，都辦不到！”

  朱五麵色不太好看，大理寺卿親自派人把守，這可就難辦了，那大理寺卿，並不是他們這一係的官員...

  鍾平又道：“朱管事，你也要體諒我，畢竟我隻是大理寺的寺正，上麵還有少卿和寺卿大人，煩請轉告老師，學生...”

  朱五沒等鍾平把話說完，便轉身離開，既然辦不成事，就沒必要在此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