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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算是吧？”月夜說道，“畢竟，換任何其他人來，這個騙局應該都不會有破綻，算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完美犯罪了——可惜，我是那百分之零點一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魔神柱發出了像是壞掉的發動機一樣的笑聲，“沒錯啊，我完全想起來了，我那時恨意的源頭！終於等到你了，月夜！可憎的，站到人類那邊的異類生物啊！”

  “你這稱呼太失禮了。”月夜皺起了眉，“我一直都努力把自己當成人類，也努力按照人類的思維來思考問題來著。話說，你們居然沒死絕嗎？”

  “死絕了！確實死絕了！我等一族之眾，早已日暮途窮！無從再度複活！無從再度回歸！無從再度複原！無從實現永劫！不錯，3000年的計劃早已徹底付諸東流！”魔神柱肯定道，“即便如此，我也仍是不惜在此醜態出盡！一切的一切，盡皆隻為取你性命，隻為取你性命！”

  月夜有些好笑地問道：“你們老大在時間神殿泡了三千年，都被我強行打成了渣。你覺得，你能給他、給你們的事業報仇嗎？”

  “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意義的。我清楚，哪怕窮盡三千年的時間，隻憑我，也絕不可能殺死你。”魔神柱說道，“但是——憎恨，胸中的憎恨之火一刻都不曾止息，得以按下狼狽出逃的恥辱，讓我選擇苟且至今的緣由，就是我魔神巴力僅剩的唯一的憎恨啊！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決鬥，和你廝殺到底！”

  月夜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這樣啊……真好。雖然立場完全不可相融，但你這份感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既然如此，於情於理，我都該滿足你的願望。”

  “立香，退後，保護好自己。”他拎著透星之釘，開始主動朝魔神柱走去，“我尊重你的憎恨，魔神柱巴力。迦勒底所屬，月夜，接受你的決鬥。”

  “莫裏亞蒂！”巴力喊道，“別插手！時日久長的同盟，便就此宣告解散罷！”

  “嗯。不論你我，皆是明知徒勞，也依舊獻上一切的愚者。”莫裏亞蒂退到了一邊，“感謝你的付出。永別了，我的同胞。”

  巴力的身體亮了起來，無數的魔彈和光線從他的眼睛裏射了出來，月夜腳下的地麵也出現了一個個魔法陣，不穩定的魔力即將在法陣中引爆。

  看著令人眼花繚亂的攻擊，月夜輕歎一聲，把透星之釘插入了地麵。紅光綻放，所有法陣都被震碎。隨後他拔出槍，猛地一甩，就在飛過來魔力彈幕中切出來了一道縫隙。

  “唔嗷嗷嗷嗷嗷嗷！”巴力咆哮著。

  “你的勇氣非常可嘉……”月夜喃喃道。

  他腳一蹬，穿過了這條自己切出來的縫隙，手中的透星之釘已經換成了碎獸之針。密密麻麻的爆炸聲在身後響起，而他連頭都不回。他跑動著，精準地閃避著呼嘯著劃過身邊的魔彈和光線，快速靠近了巴力。隨後他驟然站定，扭轉身體斬出了自己的劍。

  “……但能力實在有限。”

  巴力的咆哮戛然而止。前一秒還在扭動閃爍的身體，現在已經一動不動。一條豎著的白線從身體正中間將它分為了兩部分。

  “……果然如此啊。你的力量，遠在我等之上。”良久，巴力發出了低沉而頹喪的感歎，“恥辱、屈辱、侮辱，以及憤怒——我所感覺到的，便是諸如此類的情愫。”

  “不過，月夜啊，別高興得太早。有些事，已經在你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魔神柱說道，“那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敵人。在你狼狽落敗的時候，我們會很高興地奉上嘲諷的大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巴力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它的眼睛也全都暗淡了下去。白線漸漸亮了起來，變成了一道裂縫。從裂縫開始，龐大而恐怖的魔神柱漸漸化作了漫天的花瓣，飄散在了天地中。

  “……感謝你的提醒，巴力。”月夜收起了劍，“然後，和蓋提亞一起滾下地獄吧。”

  “壓倒性的實力，真是毫無懸念的戰鬥啊。”莫裏亞蒂鼓了兩下掌，“隕石正在朝這裏飛來，反派也隻剩下我一個。那麽，你要怎麽處置我呢？月夜君？”

  “隕石？這就是你用來擊碎這顆星球的子彈？”月夜說道，“不過嚴格來說，確實是可行的計劃。”

  “你好像完全不吃驚啊。”

  “反正我也能把它擊碎，我為什麽要為一個對我們沒有威脅的東西吃驚呢？”月夜聳了聳肩。

  “……月夜君的思考還真是直奔要點啊。”莫裏亞蒂搖了搖頭，“想必你應該對我的計算完全不感興趣吧。”

  “我確實不感興趣，但我會對你的工作成果表示讚歎和尊敬。”月夜說道，“盡管你把它用來犯罪，但這些令人驚歎的計算過程本身是無罪的。”

  “感謝你的讚賞，月夜君。”莫裏亞蒂笑著微微低頭行了一禮，“那麽，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理論上來說，我們應該把你送上法庭。”月夜答道，“我相信，福爾摩斯也是這麽想的。”

  “當然，我很早之前就想把他送上法庭了。”福爾摩斯走了過來，笑著插入了對話，“可是，這新宿已經沒有公平公正的法庭了啊，太遺憾了。這真讓人頭疼，我們該怎麽辦呢？”

  “按照你們英國的習慣，這時候就要采取陪審團製度了吧。”月夜說道。

  “哎呀，我也是這麽想的。”福爾摩斯笑著說道，“不過陪審員要求對案情有全麵的了解，並且要與被告有一定的接觸。這麽說來，我們這符合陪審員要求的人選好像隻有一個了……”

  “立香！”月夜對立香揮了揮手，喊道。

  立香有些困惑地走了過來。一身黑西裝的她，看起來還真挺像法院的工作人員。

  “什麽事，月夜先生？”

  “讓你臨時兼任一下陪審員。”月夜笑著答道，隨後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咳咳——現在開始對犯人詹姆斯·莫裏亞蒂的審判。原告，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你是否可以保證你的控告是真實可信的呢？”

  “我保證，法官大人。”福爾摩斯很配合地答道。

  “被告，詹姆斯·莫裏亞蒂先生，你是否承認原告對你的控告內容呢？”

  “哎呀，這就是坐上法庭的感覺嗎？”莫裏亞蒂說道，“我承認。”

  “那麽，陪審員，藤丸立香小姐。”月夜把頭轉向了立香，“在詢問你的意見之前，是時候公布最後一條情報了。”

  “誒？還有情報嗎？”瑪修愣了一下，“不是應該都……啊。”

  “是的。在此之前，因為結果已經注定，所以我們選擇性的忽視了成因。剛剛你們應該已經檢測到有隕石朝這邊飛來了吧？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會擊碎它，立香不會有任何危險。”月夜說道，“但如果要審判莫裏亞蒂，對於立香來說，這一條就是必須讓她知道的事情了——即是，隕石落向這裏的原因。”

  “立香，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那顆隕石能準確地落到這裏，如莫裏亞蒂所願地，毀滅這個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