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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齋藤一和巨狼接連落敗，“莫裏亞蒂”歎了口氣，用導彈把燕青逼退，讓自己脫離了燕青的糾纏。燕青也沒有追，而是主動撤回了立香身邊。

  “真是的，雖然猜到了你會來攪局，但沒想到你這麽強。”“莫裏亞蒂”站穩身體，把棺材槍放到一邊，拍了拍身上的灰。

  月夜從地板上拔出透星之釘，甩了個槍花，拎著槍站到了立香身邊，與“莫裏亞蒂”隔著大廳對視著。

  “看樣子是我失敗了啊。”“莫裏亞蒂”聳了聳肩，“很明顯，我是打不過你們的。”

  “不，你還沒失敗呢。”月夜搖了搖頭，“畢竟你又不是莫裏亞蒂本人，你的計劃也隻是殘缺不全的計劃而已。”

  “笑話，難道你覺得那邊那個假貨才是我嗎？”“莫裏亞蒂”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那個已經認命了的老頭。

  “福爾摩斯，沒問題吧？”月夜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福爾摩斯。

  “這你得問問Miss.立香的意見啦。”福爾摩斯聳了聳肩，“雖然我是挺想知道真相的，但畢竟還要牽扯到Miss.立香。她要是覺得沒問題，那我很樂意看一看接下來的事情哦。”

  “好。”月夜點了點頭，看向了立香，“立香，我這有兩個選擇。一個比較簡單粗暴，讓阿爾托莉雅·Alter直接把莫裏亞蒂砍了，特異點就解決了。一個比較複雜費力，但是能了解到關於特異點的真相。你選哪一個？”

  “我想知道真相。”立香毫不猶豫地答道。

  “那就沒問題了。”月夜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走向了莫裏亞蒂。他來到莫裏亞蒂身邊，蹲下來用手推了兩下莫裏亞蒂的肩膀：“喂，老頭，醒醒，起來幹活了。”

  “……你還真是自信啊，月夜君。”莫裏亞蒂睜開了眼睛。眼中的幽默與輕浮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理智。

  “我說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月夜皺起了眉。

  “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那家夥的一瞬間，我就恢複了記憶。”莫裏亞蒂笑了。他的笑容不再帶有感情，而是純粹為了禮貌。

  月夜槍尖一甩就切斷了所有的繩子。莫裏亞蒂站了起來，一邊甩掉身上的繩索，一邊活動著肌肉和關節：“謝謝。”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立香的慈悲吧。”月夜一點都不領情，“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

  “也是哦。”莫裏亞蒂點了點頭，在眾人的視線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對麵。“莫裏亞蒂”一動不動，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莫裏亞蒂走了過來。莫裏亞蒂在他肩上拍了兩下，它就消散成了光霧。光霧纏繞在莫裏亞蒂身上，變成了棕色的風衣和浮誇的蝴蝶披風。幾次呼吸的功夫，他的氣息就變得比剛才強了數倍。他用帶著褐色的真皮手套的枯瘦的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副眼鏡戴在了他的臉上，隨後用手裏的變色龍手杖點了點地麵。

  “當當。”

  大量魔力匯聚了起來，漸漸在他身旁凝集成了一個龐大的圓柱體。在瑪修和立香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扭曲蠕動的魔神柱出現在了大廳之內。

  莫裏亞蒂撫平了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圍巾，像個紳士一樣輕輕地行了一禮：“諸位，晚上好。我的名字是詹姆斯·莫裏亞蒂，是要將這顆星球擊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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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是詹姆斯·莫裏亞蒂。我今年五十五歲。我住在倫敦。我的職業是數學教授。

  不不不，我才不是數學教授，我是犯罪顧問。我這麽說，絕不是因為我討厭數學。我喜歡數學，但我更喜歡破壞。

  破壞物體，破壞秩序，破壞幸福。我喜歡那種感覺。

  我玩弄他人的命運，我操縱他人的性命。我淩駕於法律之上，我是天才，我是獨一無二的天才。

  ……令我喪氣的是，這話並不準確。我確實是天才，但我並不獨一無二。

  夏洛克·福爾摩斯。

  這隻秩序的可憎鷹犬，給我帶來了很大麻煩。我承認，他擁有不下於我的才能和頭腦。如果不是他擋在了我的路上，我一定會他大加讚賞。事實上，福爾摩斯本人是如此的可憎，但他的頭腦卻讓我無法生出任何負麵感情。

  我晚年的全部時間都在和他爭鬥。但很可惜，我輸了。我的事業在一周之內轟然倒塌，我也在和他決鬥時掉下了萊辛巴赫瀑布。

  知道一種數21的遊戲嗎？兩個人輪流數數，每個人一次至多可以數三個數字，誰數到21誰輸。

  很明顯，這遊戲不公平。後手的人是必勝的，先手的人是必輸的。若要讓別人數出21，那便勢必要由自己來數出4的倍數不可。若要數出4的倍數，那便斷然不能選擇先手。

  ……而世界則總是將我定為先手，將福爾摩斯定為後手。我先製定計劃，隨後由他來思考破解之法。我們生活的世界就是如此，是個邪不勝正的世界啊。

  不錯，隻要我還是莫裏亞蒂，那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徹底勝過福爾摩斯。即便有心取他性命也依舊隻是落敗，想要鑽他的空子更隻是白費力氣。

  即便是以這等受人召喚而前來的形式，這一點也依舊牢牢地束縛著我們。

  所以我就想啊。絞盡腦汁地想啊。

  即便是福爾摩斯，也決沒有不會犯錯的道理。就如往日，他就曾被艾琳·艾德勒擺了一道。

  但那是他大意的結果，如果是全力以赴的福爾摩斯，必然會宛如機器般精準。

  然而麻煩的是，若是與我為敵，他便必定會全力以赴。

  既然如此，若要騙過全力以赴的福爾摩斯，那便唯有一種方法。

  不與他為敵——即是讓我跟福爾摩斯統一戰線。將自己的一切徹底歸零。除去記憶、除去惡性、生出善性，就此脫胎換骨。

  但這還不夠。構成“友方”的信任要素有兩個——一個是這個人值得信任的表現，一個是敵方對這個人明顯的敵意。

  我的盟友，也同樣除去了記憶。

  讓他都認為自己便是莫裏亞蒂，讓他自始至終都貫徹著莫裏亞蒂的身份，讓他對我表現出敵意和殺意。

  隻有這樣，才能騙過福爾摩斯。這是絕對真實的騙局，是一次堪稱藝術品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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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太可惜了。”最後，莫裏亞蒂搖了搖頭，“月夜君，沒想到他對你的殺意這麽明顯，明顯到稍微接觸一下，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千裏之堤，潰於蟻穴。說的就是這種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