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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有著大小不一的眾多故事糾葛不休。

  李爾王、麥克白的故事、中國好漢的故事、某位作家筆下狼王的故事、失卻首級的亡靈騎士的故事。

  我與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故事也是其中之一。

  話雖如此，這些其實都無足輕重。眼下真正舉足輕重的故事，曾經有言如是：魔彈射手的七枚子彈中，六枚會按照其心意徑直命中目標，然而，操縱第七枚子彈的卻是惡魔。這第七枚子彈將會奪去射手的重要之人，使其深陷絕望。這個故事裏的第七枚子彈所執掌的，乃是比肩死神的力量。並且，不論有何變故，惡魔都必定會將這第七枚子彈射出。

  必定。

  那麽，細數一下我的“子彈”吧。

  第一枚，對戰阿爾托莉雅·Alter。

  第二枚，失憶後對戰花腔歌手。

  第三枚，失憶後國道拖住狼王。

  第四枚，失憶後新宿站求生。

  第五枚，失憶後第二次拖住狼王。

  第六枚，由巴力替我打出，對戰燕青。

  六場戰鬥，能由我支配的六枚子彈已經打完了，隻剩下了第七枚由惡魔操縱的子彈。按照傳說，它會命中我最重要的人。

  令人苦惱的是，所謂重要的東西，我根本就一樣都不曾有過。而前六枚魔彈，又不具備將隕石用作“子彈”的強製力。

  無妨，沒有的話，創造一個就好了。

  失去了記憶、取得了善性，並且還與某人並肩作戰。一路互相扶持，不惜拚上性命去保護的，那個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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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就是你啊，藤丸立香。”

  莫裏亞蒂帶著耐心的微笑完成了他的講述，完全不像是供述案情，倒像是數學教授給學生講證明大題。也對，他本來就是數學教授。

  “壞透了……你這個人……真是壞透了……”

  瑪修的聲音已經帶有了哭腔。被背叛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在得知一切的信任都是被設計好的之後。

  “你們迄今為止向我展現的人性著實是美妙之至。纖弱、澄澈得無從用價值衡量的美好心靈。將其喚作是善，也的確是再合適不過。”莫裏亞蒂毫無感情地說道，“但也正因如此，才致使你們逢惡則強、遇善則弱。除毒需以毒攻毒，剿惡需以惡製惡——反之亦然。除藥便需以藥攻藥，剿善便需純粹的以善製善！”

  “邪魔外道！”立香忍不住怒斥道。

  莫裏亞蒂點點頭，眼中並沒有自豪，而是理所當然：“正是！邪魔、外道、犯罪界的拿破侖。那便是本人，便是我詹姆斯·莫裏亞蒂！”

  “你這個人……真是完全不可理喻……”瑪修咬著牙齒說道。

  “是你們被保護得太過了。”莫裏亞蒂說道，“我猜猜看，這位月夜教授一定主動把所有不好的東西都擋住了吧？”

  “那是我的個人選擇，莫裏亞蒂。”月夜說道，“少為自己的惡開脫了。你的惡，和這世間客觀存在的惡，完全就是兩種東西。”

  “也是哦。”莫裏亞蒂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好了，距離隕石進入槍身還有五分鍾，我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交代了。剩下的時間，是你們的了。”

  “給我。”月把手伸了出來。

  “什麽？”

  “少裝傻，我不想動手搶。”

  “真是的，月夜君一點都不幽默。”莫裏亞蒂露出了很惋惜的表情。他走到蝴蝶晶體那裏，手在晶體上一抹，金色的聖杯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他回到月夜身邊，就像丟棄垃圾一樣，隨手一丟直接把它丟給了月夜。

  “等等，按理來說，我這時候是不是應該借著聖杯放手一搏？”莫裏亞蒂一邊丟一邊說道。

  “很明顯不是。”月夜接過了聖杯，“或者說，你很清楚，按你計算的‘理’來說，放棄抵抗才是最優解。”

  “嗚，月夜君真是和福爾摩斯一樣無情！”

  月夜懶得理他，拿出阿賈伽瓦，粗暴直接地在天花板上轟了一個洞：“立香，這家夥和剩下的時間就都交給你了。我去樓頂，幫你把那隻‘貝努鳥’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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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裁判官下達的判決是什麽呢？

  是給予了正義的製裁，還是給予了寬容的原諒？

  這些都已無從知曉，也不再重要。唯一知道的是，眼下的新宿，終於再度與世界建立起了聯係。而那些異乎尋常的事物，也定有朝一日會從新宿徹底消失無蹤吧。魔術如此，魔獸如此，會動的人偶如此，厚重的圍牆亦如此。很快，所有的東西都會變回尋常的樣子。

  而迦勒底重逢的人們，也即將踏上新的旅途。雖然一路上依舊免不了磕磕絆絆和艱難困苦，但隻要有愛在，無論什麽樣的困難，都一定能克服。

  而旅程中的歡笑和眼淚，想必會成為所有人最珍貴的記憶。這些如月之清暉一樣的寶物，將高高懸掛在記憶之海上，在有朝一日追憶往事時盛進杯中。

  幾日後，迦勒底食堂。

  因為他的回歸，「兩儀式」等人自然也趕了回來。在被眾人一頓埋怨後，月夜又是道歉又是裝傻，總算是把他犧牲自己的事情糊弄了過去。簡單地調整後，迦勒底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今天該給她們做什麽吃呢？”

  既然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月夜便再次變成了大家的專職廚師。墨齋暫且不提，至少他敢肯定，他每天待在廚房和鍋碗瓢盆的打交道的時間，比他每天在管製室與各種儀器的數據bug作鬥爭的時間多多了。

  他按動開門按鈕，自動門打開了，可餐廳裏卻是一片漆黑。他摸索著牆壁，找到了開關。

  “停電了？”月夜連按了幾次開關都沒反應，感到有些疑惑，“不應該啊，墨齋再費電也不至於影響到迦勒底的主電路啊？”

  “砰！砰！砰！”

  禮花聲和燭光同時出現，嚇了月夜一跳。黑暗中，一朵接一朵的火焰亮了起來，鋪滿了整個視野。借著燭火的光，月夜看到了那一張張熟悉的臉。

  「兩儀式」，貞德·Alter，兩儀式，淺上藤乃，提亞馬特，瑪修，立香，達·芬奇，福爾摩斯。她們身後，是迦勒底現存的全體員工。

  “一，二，三——”立香小聲查著數。

  “歡迎回家！”大家整齊劃一地喊道。

  月夜愣了一下，隨後有點感動的笑了：“你們呀……”

  他走到了餐桌邊上，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笑著答道：“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