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1      字數:3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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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這才生疑了,頓然慌了:“什麽?一塊銅?

  “是。

  當表哥瞪圓了眼看著我時,我一時間聯想到了陌藍墨那老店,這才想到那枚寫著“百無禁忌的大銅幣,越發覺得不對勁。

  “原來那塊銅是藍墨家傳的,難怪他保存得那麽好。我說。

  表哥又給我作了詳細解釋:“他們大世家的,都會有規矩。發丘搬山摸金卸嶺這些你都聽說過罷?百無禁忌便是所有一切都不忌諱,故此藍墨才有那樣能力下墓。下墓時,應該說是適於一切墓,都不例外,要帶上這枚祖傳的銅幣,作為標誌,才可以下墓,要不然丟了的話,就相當於金盆洗手,從此不再幹了。也有的人,最後不成功或是死在墓裏,將這枚銅幣一同殉葬,表示對墓主的敬仰和對先人的愧疚。

  我驚歎“原來是這樣。也難怪……

  藍墨一直冷冷的,不愛說話,其實他背後卻大有來曆,但一個大世家究竟是如何淪落到剩下他一個人舉目無親的呢?這倒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青燈厓不管是從山形還是地理位置來看,都是個風水寶地。上接壤的是一條河,下瀕臨的卻是鄉鎮。不深居內陸,又樹林陰翳,葬在這個地方,即使沒有其他工具,屍身也不易腐爛。

  我們順著洞口再次進入青燈厓;此時我們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副景象——四麵八方都是古老的建築物,有的已經殘缺不全了,地麵都是古鐵做的,還陳列著一些碎掉的破陶瓷,破木椅。這是個空曠的地方,看似密室,又不全是,這個地方許是有幾十年沒打掃了,一進去,便彌漫著一股白色的煙塵。

  我半捂著鼻子,四處察看。沒什麽特殊的,牆麵也不曾有;但我在一架織布機上發現幾絲棕色的頭發,地上,也有一些是純黑色的。周圍這個地方應該是法國人活動最頻繁的地方,他們用於考察,但不知陳列這些物品,還有織布機是要做什麽。

  我還在織布機上找到了掉下的指甲,那指甲不大透明,上頭積著一層厚厚的灰色;這進一步說明,這個地方在不久前是有人來過的,而且還是外國人。這樣做可差一點點就算勾結外商了,要是被查出來,卞家遭的可不僅是文物界的封殺了。

  我隨地撬了一個抽屜的鎖,發現幾份被燒成一角的紙張,那一角的紙片上還寫著一個黑色的“趾字,設若我猜想不錯,應該指的是腳趾頭。可這就奇怪了,為什麽要寫腳趾頭?難道隻是偶然提到?

  經過這些東西,表哥推定,這個房間最後一次來的必是外國人,而且他們來得極其匆忙,慌亂地把幾份重要的資料燒了,卻辦得不大幹淨,留下了許多痕跡,說明當時情況很危急,他們也來不及幹得圓滑了。

  那麽,接下來就得從這腳趾頭入手了。隻是這地方太過空曠複雜,要找一些精密的機關,花的時間會太多;我一眼掃過去,便發覺地麵上的廢鐵不大對勁,哥用力搬開那廢鐵,驟然,對麵牆“轟的一聲岔開一條筆直且一眼望不穿的道路。

  這麽顯眼的機關設備也是很少見的,這才是人最意想不到的。

  我的手電筒已經快沒電了,表哥也剩不多,所以我們倆隻能勉強撐著一點薄弱的光線,穿進這條隧道。

  青燈厓這個地方四麵八方都是山包圍著,按理說,就算是把山體劈開,也不會分布有像這樣的密道。我再往下走,發現這道路已經變得越來越矮了。

  到了盡頭,隻瞧見一堆黑漆漆的東西,用手電筒照過去——那是一張黑而密的蜘蛛網,一隻碩大的蜘蛛,張著細長的大腿,牢牢粘住這個大蜘蛛網。

  “這個是毒蜘蛛,小心,哥拉著我稍稍後退,戰戰兢兢地再瞧瞧那蜘蛛網下,又說:“過去這地下是一片積水,當心。

  “積水?怎麽會有積水?我壓低聲音說,“看這渾濁的水,也不知道深不深。

  “噓!

  表哥這一噓聲活把我嚇了一跳,我弓著腰連連後退,倒吸了口冷氣,順著表哥的視線,看著對麵盡頭那黑乎乎的東西。

  “那是啥?頭發還是蜘蛛網啊?

  一團黑漆漆成麻的一大片,繞在蜘蛛的身後,細絲,散發出一股屍氣。

  “別怕,我打一下。表哥慢慢地摸出一把手槍,指著那團黑霧,“嘣的一聲巨響,打破了沉寂。

  我的心也隨著一跳。那團黑霧迅速散開,渾濁的水麵上浮出一張黝黑的臉,兩目放直,麵色發青,七竅是血。那個腦袋就順著水流,一直浮在水麵,輕輕地蕩漾著……我像撞了鬼似的,頭皮一陣麻,心就像溜溜球一樣亂跳。

  那是個什麽東西?這個入口,完全和我們之前所看到的青燈厓是截然不同的。這樣多入口且複雜的青燈厓,果真不容易琢磨。要找到陌藍墨,恐怕也是難上加難了。

  這漂浮的腦袋,浸在那團黑東西後麵,可怕至極,而且被毒蜘蛛養著,才會散發著毒氣。

  “小尺,你切記,不論如何,都不要碰這裏頭的一絲一毫,這蜘蛛網,這濁水,都不能碰,知道嗎?

  我傻愣著點點頭,望著表哥那深邃的眼睛:“你要做什麽?

  “沒什麽,你在這裏等就是了,記住我的話,別離開這兒。

  表哥一本正經地叮囑著我,我沒想多的,急忙頻頻點頭,他一邊盯著我,冷不防“嗖的一聲便穿進那股黑霧之中;我驚恐萬狀,頭皮一陣麻,直勾勾地往那股黑霧看。

  隻不過這黑霧似乎很特殊,一點兒也瞧不見是什麽東西,連追眼通也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似乎反而還排斥追眼通,我用追眼通觀察,眼睛總會感覺一陣劇痛,以前從來不曾這樣。

  再看下去,我的雙眼已經發熱了,熱到頭昏腦脹,眼前是茫茫一片,模糊渺茫。猝然一雙手就從地上長出來,牢牢抓住我的雙腳,猛地將我拽下去。

  我已經沒有了知覺,好像沉睡般的,被拽下去後發生了什麽,我一點也不知情。

  直到後來,我醒來卻發現躺在一個地宮裏頭。一盞昏黃的大燈,像吊墜一樣掛在這地宮的頂部。周遭都是亮堂堂的,這個地方我從來沒有來過,一切都還很陌生。隻是我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地宮中央,確實奇怪。

  我的眼睛到現在還酸痛著,緊眯了一小會兒,還是撐著起來了。環視著這四周,才發現我原來躺在一個碩大的銅棺上。

  我發現時趕忙就跳起來,連連後退,道“失敬失敬?。

  但我發現這個銅棺有一個特別之處——則是這棺麵上鐫刻著一隻黑色的朱雀。這就很奇怪了,這大大的朱雀絕對不是鳳凰,我看得清清楚楚,而朱雀是四大神靈之一,而且還呈黑色。一般棺漆用神靈的,都是比較遠古的一些迷信部落,西周戰國都有,而且隻占少部分。

  朱雀代表著吉祥,而銅棺上的黑色的朱雀又代表著什麽,這實在令人難以琢磨。

  我們於家是檮杌為供,這兩者之間本就沒有什麽聯係,極大的區別則是神獸與凶獸之分,檮杌在我們看來是守護神,雖是凶獸,但至少就沒有做過什麽為非作歹的事。

  外公曾那麽說過:“有一種老實人,看起來凶惡狠毒,而且常常被譽作凶神惡煞的怪獸。這東西,現在已經不多嘍!

  這句話我記得牢牢的,是一次說書人在講故事的時候偶然延伸開來的話題,外公從不提於家的事,也是直到他去世後來我才逐漸知道,這裏頭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檮杌這種東西,本就不現實,更連提都不提了。

  我觸摸著這銅棺,一陣旋風將我推開,我似乎被什麽擠壓在地上,整個人都退倒在地。忽然間,那銅棺也似一扇門,自然而然地就被掀開了,我驚奇地瞪圓了眼。

  我不敢靠近,因為我一直牢牢地記著哥的話,但這必須是一樣特殊的東西,或許是驚天的秘密。我撐著微小的力氣,在地上蜷縮著,一直爬到這冰冷而堅硬的銅棺旁,探起頭望棺槨裏看——

  一個渾身華麗妖嬈的女人睡在這裏頭。她身著唐裝麗衣,手指上戴著一枚紮眼的戒指,與卞大小姐手上的那一枚極為酷肖。臉上蒙著一張粉紅色的麵紗,我輕輕揭下那麵紗,竟看到一隻朱雀的聖痕刻在她的脖子旁。

  我的眼球緊緊地望著這棺木看,發現那具女屍的手上還扣著一個玉手鐲,手鐲上鐫刻著八個大字“死人不死睜眼即活,我直勾勾地盯著這八個字看,似乎察覺那女屍的睫毛動了一下。當我再看她時,女屍已然化作骨灰,那棺蓋猛地合上去了。

  我的眼睛就像被大火焚燒過一樣,隱隱作痛。我閉著眼,雙手緊緊捂著滾燙的眼皮,不敢在睜眼來。我在地上翻來覆去,又可能是因為看見了那奇怪的八個字,我的心緒亂了,徹底地淩亂了。兩隻眼睛依舊如刀絞,而我竟在不知情和痛苦的掙紮下沒有了意識。直直地昏死在地宮裏。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