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4章 會玩
作者:未風塵      更新:2022-05-25 23:12      字數:2031
  鬆竹館內,隔著帷幔,那妙齡女子開始舞了起來。

  燈光本暗淡,再隔著一個帷幔,景色便越發的朦朧了。

  若說朦朧也是一種美的話,知縣嚴守行隻想說髒話。

  這不神經病嗎?

  大晚上的,花了八千多兩銀子,這姓牛的該不會真的隻是想聽歌看舞吧?再不濟……也應該拉過來教作陪兩杯啊,否則那大把銀子不是白花了嗎?

  “牛兄弟,這一晚……你當真隻是想這麽看著?”嚴守行試著問。

  “不是挺好的嗎?”朱厚照理所當然似的。

  “這……好吧。”

  嚴守行卻也無可奈何。

  人家是主,花了銀子的,自己是客,便也隻得客隨主便了。

  他斜瞥著那柔美的舞姿,隻覺得心底像是有螞蟻在爬似的,一陣牙癢癢。

  這妙人很是不簡單,一曲歌舞就要一千兩銀子的,似是趨於某種本能,越是如此……越教人想看!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值得這個大價錢啊?

  然……看不到啊!

  於是他便狠狠灌了一大口酒,轉移心思。

  “牛兄弟,聽說了沒,朝廷已然派工部尚書徐貫徐大人來開封了,準備勘察河道。”

  嚴守行笑道:“知府大人而今正在作陪呢,不出意外的話,老哥我當財名雙收,加官進爵,不在話下,另外……”

  說著,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牛兄弟,你自京城來,想來也應該知道此番治水,是一些大員有意針對那繁昌侯吧?”

  “朝堂的事兒,倒是不大清楚。”朱厚照隨口說道。

  “這麽說吧,此番治水,必定馬到成功,我等一幹人等皆功勞甚偉。”

  嚴守行略微得意道:“而我等是什麽人啊?讀書人,如此,通過此番治水,便可壓那寧遠一頭,牛兄弟你難道不知那寧遠有意改製科舉?”

  朱厚照自是瞬間會意。

  道理上講,確實是這麽回事。

  近年,尤其是今年,寧遠那邊動用了太多的手腕,其目的,自然便是為了改製科舉。

  為什麽要改?

  隻是看看這知縣嚴守行的德行便知道了。

  而今,就著新稅推行之利,不出意外的,接下來肯定是要動科舉製的。

  那在這個時候,若傳統儒家子弟在治水事宜上麵立下大功,便等若反將寧遠一軍,可在一定程度阻礙科舉改製。

  但……

  朱厚照斜眼看了看,不知覺間多了幾分笑容:“那麽,便提前恭喜嚴大人嘍?”

  嚴守行哈哈大笑:“哈哈,同喜,老哥我好了,兄弟你不也跟著自在幾分?哈哈,那個……”

  說著,他望向帷幔後側:“兄弟,當真不看看這妙人是何等的國色天香?”

  朱厚照卻是搖頭:“方才看,是唐突佳人,當下看,豈不也唐突?再者,嚴老哥,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看不到,便保持一份神秘感,教人下次再想,來……”

  他提高聲音,衝著書童裝扮的近侍道:“去告知這鬆竹館的老板,日後教這妙人每日必須以黑紗遮麵,本公子為此願付一萬兩銀子。”

  很快,那近侍去而複返。

  “回公子,老板花姐同意了。”

  那近侍說道:“日後,凡想見妙人姑娘真容者,必須要支付超過您的一萬兩銀子。”

  朱厚照很是滿意,扭頭道:“嚴老哥,怎地,這樣是不是越發刺激了?”

  嚴守行:“……”

  他略微呆愣的看了看,眼見著那一張張憑票被拿了出去,心底宛如有種日了那什麽的感覺。

  這……神經病吧?

  在諸多花樓中,一些個姑娘為了保持神秘感,或遮麵紗,教人想看到真容,以此提高身價。

  結果呢?

  這神經病非但不想見那妙人的真容,反而出了一萬兩銀子,隻為教那妙人自此後遮蓋麵容。

  腦子進水了嗎?

  就算你有錢……也不能這麽花啊?實在花不出去你給我也成啊?

  “兄弟,你這……”

  嚴守行張口結舌,最終隻得豎起大拇指:“會玩!”

  能不會玩嗎?

  這前前後後的才兩天啊,生生砸進去快三萬兩銀子了。

  莫說三萬兩了,稍微動用個兩三千兩,你將那妙人贖回去藏起來,留著沒事的時候偷偷看還不成嗎?

  再者,你這麽玩,豈不是教大家都看不到這妙人的真容了?

  想一睹芳容,至少要花一萬兩銀子?

  天底下哪個冤大頭會這麽幹?

  “哦,對了,牛兄弟,你而今在酒樓住著,不大方便,不若這樣,反正縣衙還有許多房間空著,便到縣衙住吧,咱哥倆也方便飲酒作樂。”嚴守行提議道。

  “這……好吧,如此便叨擾老哥了。”朱厚照抱拳。

  “嗨,都是自家兄弟,客氣個啥。”嚴守行大咧咧說著。

  直至深夜,酒過三巡,二人勾肩搭背,就著微弱的夜色,回到了祥符縣縣衙。

  似是喝了不少的酒,朱厚照倒頭便睡。

  再睜開眼時,直覺得耳旁有著一股熱氣,他抬手便攬了過來,又頓感不對,猛然睜開雙眼。

  “你……你是誰?怎地在我房裏?”他低聲質問。

  “哎呀,牛公子都忘了嗎?”

  年輕女子嬌笑道:“怒是那嚴守行的小妾阮氏,昨晚您回來見奴略有幾分美貌,便指著要奴進來您房間,奴……奴……”

  說著,雙眼跟著朦朧了幾分,泫然欲泣。

  朱厚照:“……”

  他定定的看著那阮氏,一時間萬千髒話在心裏狂飆。

  這他大爺的……忒不要臉!下三濫!無恥!

  他怎麽也沒想到,那嚴守行竟給他來這把戲。

  事實上,昨晚雖是喝的比較晚,可從始至終他一直都是清醒的,跟著,好端端的,大半夜的,房間中便多了一個女子,而且還是那嚴守行的妾室。

  怎麽個意思啊?

  仙人·跳唄?

  先弄成事實、口實,作為威脅,跟著索取銀兩,或是提出其他方麵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