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開藥，拿什麽錢。”

  喬郎中將錢袋推回去，看了樓老三一眼，想起李氏的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勸了一句，“老三，我去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一兩句，看你爹跟你大哥那樣子，怕是不會放棄，你……他們要是再以孝道壓你，你不妨去尋一下裏正，他處事公允，定不會看著你們三房被老宅這樣算計的。”

  樓老三遞錢袋的手頓了一下，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他精神頭不是很好，喬郎中也不好多說，簡單交代了幾句，拎著藥箱走了。

  樓老三送他出院門，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關了大門，回堂屋。

  東間，李氏盤腿坐在炕上，跟江氏說的唾沫橫飛。

  “哎呦喂，你是沒看到，老東西支棱著手，想跟老三使苦肉計呢，老大撲過去一把抓了，哼哼唧唧說自己頭疼就要死掉了，讓老東西先給自己看病，搶方子的事等會兒再說……老東西的臉都綠了！哈哈哈哈……”

  江氏嘴角抽了抽，“……”

  畫麵感很強，她已經看到了。

  樓老三進東間的腳步頓住，一股羞愧升起，臉上又臊又熱。

  “最可笑的還在後頭……”

  李氏又叭叭說起來，說到喬郎中拿棉花擦掉樓老大額角的血，隻有一條細細的血絲時，一屋子人精彩的臉色兒。

  “哈哈哈……大房那個傻子還說自己頭疼的很，連老東西都氣的吼著讓他閉嘴，哎呦，可笑死我了……”

  李氏捂著肚子笑的臉頰上的肥肉亂顫。

  江氏扯了扯嘴角，麵部表情有些不受控製，又想笑又忍不住覺得痛快！

  看到他們一群人出醜、丟臉，她心裏就莫名開心。

  腦海裏一直撲閃著，“活該，大寫的活該！”幾個字。

  江氏忍了又忍，想到丈夫還在堂屋跟喬郎中說話，才忍下心底想要叉腰大笑看笑話的小人兒。

  “他二伯娘吃晚飯沒？要是沒吃……”

  “哪有空吃？送你們回來我就跑回去看笑話了，你這有啥吃的，給我隨便弄點兒……”李氏嘿嘿笑了兩聲，跟江氏討價還價，“我方才進院子時，聞到了肉味兒，你給我弄一口放鍋裏煮碗雜糧麵條吃唄……”

  “肉臊子有，雜糧麵條……”

  江氏側眸看六郎，六郎搖頭，“二伯娘，沒有雜糧麵條，有白麵條，你吃不？我給你下一碗肉臊子麵，剛才就是我給我爹做的。”

  六郎感激李氏在老宅護著他娘，對李氏的主動討吃一點嫌棄都沒有，反而覺得有幾分可愛，還想著一會兒再拍一盤蒜泥黃瓜出來，配著麵條吃，又爽口又開胃。

  李氏的眼睛蹭的亮了，盤著的雙腿一下支棱起來，半跪起身，看著六郎，“白麵條做肉臊子麵？”

  六郎點頭。

  李氏吞了吞口水，一拍大腿，“中，就吃這個！”

  六郎笑眯眯的應了，“那我這就去做，二伯娘再陪我娘說會兒話。”

  “行嘞，你快去！”

  六郎從炕上下來，走了出來，抬眼瞧見樓老三站在門口，“爹，你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