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真亦假時假亦真
作者:會雲珠      更新:2021-03-07 13:51      字數:4317
  隻是這一箭雙雕,未免顯得有些太刻意,太順理成章,也太不計後果了。

  禦龍淵微微閉了閉眼,覺得事情沒有表麵這麽簡單,可暫時又理不清什麽頭緒,似乎人人都可疑。

  可不管怎麽說,禦衍對楚驚鴻下手這件事,已經證據確鑿了。

  禦龍淵睜開眼,開口道:“去皇陵,將九鳳朝陽帶回來。”

  風行微微愣了愣,片刻後連忙應聲道:“是,屬下親自去。”

  皇陵戒備森嚴,讓武功不俗的風行去,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現在他現在還有另外一件麻煩事,要風行去辦。

  “不,讓雷動去,帶上十五。你去查一下……溫涼玉!”

  ——

  鎖清宮。

  溫涼玉並不知道禦龍淵已經對她動了殺念,她一心還想著如何能阻止禦龍淵成親,如何能取而代之嫁入戰王府。

  今日禦龍淵舍身相救的一幕幕,不停的在她腦海中回放。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靠近他,他的嗔怒,他的冷冽,他的敢怒不敢言,他的拒人於千裏之外,他的一切一切都那麽令她著迷。

  溫涼玉紅著臉,端詳著自己的右手,今日,他牽了她的手。

  這是她第一次與他肌膚之親。

  隻要一想到以後可以和禦龍淵做更加親密的事情,溫涼玉就忍不住心癢難耐。

  她今日是在賭,幸運的是,她賭贏了。

  “少女情懷總是詩啊!本殿還從未見過涼玉公主這般嬌俏可人的模樣。”禦衍的聲音毫無征兆的響在房間中,嚇得溫涼玉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是怎麽進來的?糖藕呢?

  看著溫涼玉要開口叫人,禦衍獰笑道:“不想讓旁人看到你與我苟且,你最好乖一點。你乖一點,我也會溫柔一點。”

  溫涼玉感覺一道寒氣從腳底瞬間爬上了脊背。

  禦衍這話是什麽意思,他要做什麽?

  “四……四殿下,深夜造訪,不知有何……有何要事。”溫涼玉眼神躲閃的不敢看禦衍,身子也不著痕跡的步步後退,試圖拉開和禦衍的距離。

  禦衍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嗤笑一聲,一個閃身便來到溫涼玉麵前,直接扣住了她腰身,將人扣在了懷裏。

  “啊——”溫涼玉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呼。

  禦衍勾唇獰笑,眼神中盡是怒火和掠奪。

  “叫啊,把所有人都叫來,看看這位冰清玉潔的東夏公主,是怎麽用嘴伺候男人的。”

  禦衍的話太過於露骨下流,說的溫涼玉又羞又惱。

  “四殿下今日過來,就是為了羞辱我麽?”

  禦衍挑眉:“生氣了?生氣了好啊,一味的順從,未免失了樂趣,欲拒還迎,才更勾人攝魄。”

  禦衍話音一落便直接將溫涼玉打橫抱起來,二話不說走向溫涼玉的床榻。

  事到如今溫涼玉如果不知道禦衍要做什麽,她就是白活了。

  溫涼玉不敢喊,不敢再激怒禦衍,隻能語氣放軟的開口道:“殿下,殿下躺下,玉兒來服侍殿下可好?”

  禦衍將溫涼玉放在床榻上,而後欺身而上,附在她上麵吐著熱氣的開口道:“服侍自然是好,可是今夜,本殿不想用你上麵這張嘴。”

  溫涼玉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手腳並用的推拒著禦衍:“殿下不行,不行!嫁入皇家是要驗身的,殿下不可……”

  禦衍將溫涼玉兩隻手扣在她的頭頂,咬牙切齒的說道:“身子不幹淨了,可以驗,那心不幹淨,是不是也得挖出來看看?溫涼玉,虧我一心許你正妻之位,還想過大業有成之後立你為後。可你到好,利用我排除異己就罷了,竟然還利用我去為你爭風吃醋。你可知道我為了你放棄了一個可以搬倒戰王府的機會?為了你我已經得罪了十三叔?為了你我很有可能浪費這麽多年的隱忍。你這個一心攀附權貴的女人,竟然也會動心動情?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呢!”

  禦衍的熊熊怒火從雙眼中迸發而出,幾乎要把溫涼玉燒著了。

  溫涼玉明白現在絕對不是硬碰硬的好時機,她應該迂回,應該安撫,應該以退為進,可本能的抗拒一直在吞噬她清明的理智,除了掙紮,她竟然想不出任何辦法。

  “四殿下,求你……求你放開我,我沒有覬覦旁人,我隻是怕,隻是害怕而已……”

  禦衍一邊獰笑著,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

  那白色的瓷瓶上麵蓋著紅色的木塞,看的溫涼玉不寒而栗,這絕對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禦衍用嘴咬掉瓶塞,冷笑道:“怕?放心,等會兒你就不知道什麽叫怕了,你隻會知道什麽叫爽。”

  禦衍脖子揚起,將瓶中的液體倒入口中,隨後便在溫涼玉驚恐的目光下低下頭,攫住她的唇瓣,不由分說的將口中泛著苦澀的液體,盡數渡入了溫涼玉的嘴裏。

  溫涼玉被他強迫性的灌入了那瓶中的液體,整個人嗆得難受,留下了生理性的眼淚。

  然而令溫涼玉更加恐懼的是,隨著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她開始漸漸發熱起來,這瓶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禦衍此刻就像一個抓到了老鼠的貓一樣,完全不急著品嚐,而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眼前的獵物掙紮。

  從她奮力抗爭,到她無力順從,似乎這個前奏,比他要看的正戲更為有趣。

  門外的糖藕被點住了穴道,站在院子裏,鵝毛大雪將她頭頂和肩膀覆蓋上厚厚一層。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糖藕身子雖然不能動,可心卻在控製不住的顫抖。

  她甚至希望大雪能將她一同掩埋,讓她不要聽到房間裏發出的聲音。

  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嘶吼聲,布帛的撕裂聲,床榻的搖曳聲,此起彼伏的聲音,劃破雪夜的寧靜,令人不寒而栗。

  ——

  次日。

  龍騰殿這一場大火,幾乎將整個園子的正殿偏殿都付之一炬了。

  昭武帝沒了龍椅,眾大臣沒了上朝的地方。

  一國正殿被燒毀,簡直聞所未聞,昭武帝的臉都丟到四海八荒去了。

  好在臨近年關,事情也都不算太多了。

  昭武帝便把心一橫,免了早朝,所有事情都交給六部,再由六部尚書每日到禦書房稟報。

  而首當其衝的一件事,便是問責。

  那麽多刺客混入宮中,龍騰殿付之一炬,死傷無數,總要有人出來承擔這個責任。

  禦龍淵走到禦書房門口的時候,就聽到昭武帝在裏麵發難。

  “朕給你們七日,查不出來,就提頭來見!”

  嘩啦一聲,似乎是昭武帝將桌麵的奏折掀翻在地。

  “陛下息怒……”眾大臣紛紛跪地。

  四皇子禦衍哭訴道:“父皇罰兒臣吧,都是兒臣辦事不周,讓那些女刺客有了可乘之機。兒臣已經查明了,她們都是藏在真正舞姬用來放行頭的箱子裏,偷偷潛入宮中的。一共十一人,死了五個,逃了六個。”

  “朕不想知道她們的死活,朕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的手筆?又是衝著誰來的?!”昭武帝目光如炬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眾人,眼神遊弋片刻後,定在了禦衡身上。

  昭武帝開口道:“衡兒,安苒苒獻舞,可是你安排的?”

  禦衡一個激靈,連忙開口回話:“父皇恕罪,確實是兒臣安排的,兒臣此番回京,途徑清州城,清州府安大人要送安小姐進宮競選秀女,便央求兒臣一路照應。安小姐感念兒臣的照拂,便決定將準備多年的舞蹈在慶功宴上表演。至於那些刺客是什麽時候盯上安小姐的,是怎麽魚目混珠的,兒臣實在不知道。”

  昭武帝探究的看著禦衡,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這番話的真假。

  就在此時禦衍開口道:“父皇,您別怪二哥,都是兒臣不好,連累了眾人受傷,還差點害死了應城主,都是兒臣的罪過啊,求父皇懲罰兒臣一人吧。”

  昭武帝敏銳的捕捉到了禦衍話中的重點,應寒歌。

  “那些刺客,是衝著應寒歌來的?”昭武帝追問。

  禦衍遞了個眼神給太醫院院判,院判大人當即開口道:“回陛下話,老臣率領太醫院眾人接治傷患,大部分人都是摔傷,燒傷,和挫傷。那些刺客身上飛射出來的暗器,主要是熄滅大殿中的燭火。並沒有真正傷到人,除了……”

  院判大人說道這裏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昭武帝不耐煩的催促:“說下去!”

  院判大人咽了咽口水,繼續道:“除了應城主和他的護衛,他們二人身上都是暗器所傷,不過有沐少主陪伴在側,應該性命無虞。”

  院判大人的話就說到這裏了,可是昭武帝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再說,那些女刺客,是衝著應寒歌來的。

  應寒歌和應閔生的爭奪眾人皆知,那刺客衝著應寒歌來,極有可能就是應閔生的安排。

  可將龍騰殿都拖下水,應閔生應該沒有這個膽子,也沒有這個必要。

  那麽會是誰呢?

  昭武帝的眼神在兩個兒子身上遊弋。

  會是老四禦衍嗎?禦衍操辦的這次慶功宴,他確實最有機會動手,可是這件事於他而言似乎沒有任何好處,那蠱城怎麽樣也不會落在他手上的,再說了,誰會在自己負責的宴席上做手腳呢,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那就是老二禦衡了?禦衡攻下了蠱城,必然和應寒歌結了梁子,想要除掉應寒歌的動機不難尋,想要拉攏應閔生的動機,也可以理解。

  可是禦衡為什麽要在龍騰殿放這麽大一把火?

  難道是……

  昭武帝雙眸微眯,死死盯著低頭的禦衡,心中暗道,禦衡這麽做,剛好可以拉禦衍下水,若是他這個做皇帝的不分青紅皂白去責罰的禦衍,禦衡就少了一個競爭太子的對手。

  而且……如果這場大火再燒的旺一點,說不定他這個做父皇的也撒手人寰了。

  到時候沒有了父皇的阻礙,沒有了兄弟的絆腳,禦衡憑借皇後之子的身份,還有誰能阻攔他登上皇位?

  昭武帝越想越是這麽一回事,當即就忍不住目露凶光。

  就在此時,禦龍淵闊步走了進來。

  “陛下放心好了,應寒歌沒事,十五的比試照常。”禦龍淵開口打斷了昭武帝的思路。

  昭武帝剛剛才凝聚的幾分殺意,被這麽一打岔,竟然就散了。

  昭武帝轉頭看向禦龍淵,沒好氣的說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想比試,十三,你真的要看著那些人把大商基業都付之一炬,才開心麽?”

  禦龍淵語氣冷淡的開口道:“陛下言重了,其實想要查到誰是幕後指使,也並不難。誰能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誰就是指使者,到底不是擺在眼前嗎。”

  禦龍淵此話一出,禦衍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禦衡則是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十三叔!你這是何意?”禦衡氣得站起身,怒視像禦龍淵。

  禦龍淵徑自尋了一個位置,大喇喇的坐了下去,語氣不喜不怒的開口道:“字麵意思。”

  禦衡氣得漲紅了臉,心想這禦龍淵根本就是來落井下石,要他好看的。

  禦衡咬牙道:“十三叔,我昨晚……”禦衡想起來皇後娘娘給他帶的那句話,終究是沒敢實話實說,隻開口道:“我昨晚根本沒有和驚鴻公主發生什麽,我隻是救了她而已!”

  禦龍淵用手撥弄著小茶幾上的茶杯,頭也不抬的開口道:“她是你皇嬸嬸,你救人也應該。”

  一句皇嬸嬸噎的禦衡一口老血鯁在喉,竟是咽不下這口氣,也吐不出來。

  禦衡氣得臉色鐵青,好半天才緩過來,開口道:“十三叔是擺明認為我是始作俑者了?敢問十三叔可有證據?”

  禦龍淵微微抬眸看向禦衡,心中忍不住罵了一句蠢貨。

  若不是念在禦衡昨天確實救人在先,今日禦龍淵才不會開口幫他脫困。

  禦龍淵轉頭看向多疑的昭武帝,繼續道:“陛下能想到的,旁人也能想到,人人都能想到的,便是那幕後之人想讓我們想到的。所謂,真亦假時,假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