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龍淵繼續道：“本王不問你，與信任和不信任，都沒有關係。”

  楚驚鴻有些疑惑的看向禦龍淵。

  禦龍淵抿了抿嘴唇，思忖了一下措辭，然後用近乎於承諾的語氣開口道：“今日之事，無論發生還是沒發生，都不會影響我對你的心意，我要的是你，無論怎樣的你。”

  砰砰！砰砰！

  楚驚鴻聽到自己有些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禦龍淵這話是什麽意思？他是說，他不在乎她是否失身於人，他都會守在她身邊是嗎？

  他說心意，什麽心意？

  楚驚鴻嘴唇上下翕動，想問的話太多，竟是不知從何說起。

  禦龍淵抿了抿嘴，剛想低頭去親吻她，就聽見楚驚鴻開口問道：“王爺對我，是……是什麽心意？”

  她想聽他說那句話。

  禦龍淵愣了愣，一時間竟是答不上來。

  什麽心意？

  禦龍淵覺得這個問題，比問他為何要救溫涼玉，還要難。

  眼看著禦龍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楚驚鴻的心也越來越沉底。

  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楚驚鴻從禦龍淵的腿上退下來，重新坐到了床榻上。

  禦龍淵沒有挽留也沒有阻攔，聽到院子裏響起了腳步聲，想來應該是雷動帶著葉老太醫過來了。

  禦龍淵站起身，開口道：“讓葉太醫給你好好看一下傷，我……我明日再來看你。”

  楚驚鴻乖順的點點頭，沒有在繼續糾纏自己的問題，懂事的樣子，令禦龍淵難受。

  禦龍淵轉身往外走，卻覺得楚驚鴻的呼吸都在纏繞他，讓他沒辦法離開半步。

  最後不得不在葉老太醫進來之前，開口說了一句：“驚鴻，有些話……不說出來，才最珍貴。”

  這似乎是他能給出最好的答案了。

  禦龍淵說完就離開了，徒留楚驚鴻一個人滿心複雜。

  他這是什麽意思？

  不說出來才最珍貴，可你不說出來，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呢？

  楚驚鴻有些想哭，不知道是憋屈的，還是被禦龍淵那些模棱兩可的話感動的。

  愛情的角逐裏，誰先認真，誰就輸了。

  禦龍淵從無敗績，而她楚驚鴻……也不想輸。

  楚驚鴻歎口氣，閉上眼，遮住了滿眼的複雜。

  ……

  禦龍淵並沒有離開太遠，而是來到了書房，今日的事情，他還需要查個清楚。

  “王爺。”風行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禦龍淵開口道：“進來。”

  風行推門而入，開口道：“啟稟王爺，錦兒都招了。”

  禦龍淵沒急著問結果，而是問道：“用刑了？”

  風行搖搖頭，開口道：“屬下隻跟她說，驚鴻公主帶了先皇後的遺物，被判了死罪，她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什麽都說了。那個發簪是四皇子禦衍送給她的。”

  禦衍？

  禦龍淵微微皺眉，他竟是忽略了這個紈絝的四皇子。

  風行繼續道：“當初禦衍將發簪送給她，並沒有說明用意，她已經拿到發簪兩個來月了，就在二殿下凱旋的前幾日，四殿下才讓錦兒想辦法將這個發簪送給王妃娘娘。”

  禦龍淵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麵，心中思忖著禦衍的真正用意。

  用發簪來陷害楚驚鴻麽？

  他和楚驚鴻又有什麽仇怨呢？

  這似乎不太合理。

  除非是……

  禦龍淵雙眸微眯，心中想著，將這個發簪帶進戰王府，或許目的並不是楚驚鴻，而是想治他禦龍淵一個盜取皇陵的罪名，那皇陵中，不止有這九鳳朝陽，傳聞還有潛龍遨海圖的碎片。

  誣陷他去盜墓，倒也順理成章。

  那麽事情為什麽演變成陷害楚驚鴻了？隻怕是臨時起意。

  是誰讓禦衍改了心意？禦衡？

  不，不應該，禦衡對楚驚鴻有著別樣的心思，不會至她於死地。

  那會是誰呢？禦龍淵微微閉了閉眼，有些想不通。

  禦龍淵繼續問道：“那桃花頭油，是怎麽回事？”

  風行回應道：“那頭油是四殿下送給錦兒的，錦兒用了一兩次，被王妃娘娘誇讚好聞，錦兒便將東西送給王妃娘娘了，她不知那頭油加了料。”

  禦龍淵明白了，看來是禦衍對錦兒下手了，在錦兒身上用了點助興的東西，結果卻陰差陽錯被楚驚鴻塗上了。

  這麽說來……

  “禦衍和錦兒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禦龍淵開口問道。

  風行點點頭，歎口氣道：“錦兒姑娘有孕了，不到兩個月。”

  禦龍淵有幾分驚訝，卻也沒有過於愕然，畢竟禦衍人長的好，手段又高明，他看上的女子，少有逃脫他魔爪的。

  他用美男計算計了錦兒，想來就是為了在戰王府安插一個釘子。

  隻是他肯定沒有猜到，錦兒雖然心儀於他，卻也終究是良心未泯，被風行嚇唬一下，就猶如倒豆子一般，什麽的都說了。

  風行有些為難看向禦龍淵，若這是他們王府的人，他大可以審完之後直接殺了，可這是北楚的人，還是王妃娘娘身邊的人，該如何處置才好呢？

  禦龍淵卻沒有過多糾結，直接開口道：“明日驚鴻睡醒之後，將人送過去，把話說清楚。”

  禦龍淵認為，錦兒的事，應該由楚驚鴻來決定。

  說完了錦兒，又說到那些刺客。

  “找到安苒苒了麽？”禦龍淵問道。

  風行點點頭：“被打暈在更衣間，人沒有大礙，隻是嚇著了。還有她帶來的那些番邦女子，也都被關在一起。”

  禦龍淵微微蹙眉，皇宮戒備森嚴，一次性混入十幾個刺客，若是沒有內應，幾乎不可能。

  那麽這個內應……

  “是禦衍？”禦龍淵問道。

  風行開口道：“王爺，這次慶功宴，確實是四殿下張羅的，可是這安苒苒獻舞，卻是臨時插進來的，據說是安大人找到了二殿下，二殿下安排的。”

  禦龍淵眉頭一挑，片刻後想通了裏麵的厲害關係。

  禦衡想幫昭武帝拿下蠱城送給應閔生，所以安插刺客進宮趁機對應寒歌下手。

  隻要應寒歌死了，那麽蠱城自然就是應閔生的。

  刺客混入宮中，就是禦衍的失職，好一招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