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終於明白，在雨燕出現不久後，托尼為什麽忽然動身前往哥譚。

  他是為了雨燕去的，塔利亞能猜測出露比和伊梅拉的關係，托尼當然更不可能不清楚。彼時的伊梅拉剛剛大鬧阿卡姆，已經接了黑麵具的橄欖枝，正為了獲取他的信任帶人火拚，他們在戰火交加中相見。

  托尼也不是沒想過把雨燕帶去紐約，遠離哥譚的紛爭，但雨燕什麽也聽不進去。她為一時心亂而造成的失敗懊惱著，正是打算著卷土重來的時候，怎麽可能放棄眼前的一切，放下仇恨跟托尼一起離開。

  在情急之下，托尼質問雨燕，有沒有想過假如彼得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會怎麽想。

  雨燕先是微愣，繼而冷笑。

  她說，首先鋼鐵俠會不會讓蜘蛛俠知道這事還是另說，其次，就算彼得真的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她也不在乎。

  在那之後托尼也看清了一件事，如果雨燕和蝙蝠俠的矛盾無法解開，無論是誰都沒辦法改變她的想法。於是他選擇了暫時放緩了這件事情，並且果真如雨燕所說，他對彼得隱瞞多時。

  “我們幫不了她，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沒有人能跟隨她一起走下去。”男人那對總是透著明光的眼睛黯淡了許多，但還是安慰性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彼得揉亂了自己卷曲的棕發，想要做點什麽卻深感無力的感覺太糟糕了。

  “我以前從未想過她就是血蝠，也沒想到她會成為雨燕。我問她發生了什麽，她沒有告訴我，但我猜到她身上發生了很糟糕的事。”他對托尼傾訴道，“她還是十六歲的樣子，好像從來沒有成長過。我知道，她的眼神變了很多，如果不是這樣她又怎麽會當一個反派。”

  他抬起頭，望著托尼的眼睛繼續說道：“可是我不覺得她一點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露比了，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什麽很深的秘密藏在她心底，誰也看不到。”

  托尼猛然轉頭看向彼得：“你這麽覺得？”

  彼得稍有些不太確定，但很快又鼓足了氣勢，肯定道：“我能感覺到，她一直在掩飾那個秘密。”

  老父親一陣欣慰：“Kid，你的直覺是對的。”

  他讓賈維斯把一些照片投影出來，那裏麵有一張是托尼偶爾以斯塔克的身份前往哥譚時追蹤雨燕拍攝的，但更多還是哥譚義警的抓拍，可見他們在這事上互通消息已經很久了。想要捕捉雨燕的動作談何容易，“S”絕非浪得虛名，就算是兩個大佬的黑科技，也隻能抓拍到十分模糊的虛影。

  彼得很快就發現了那幾張照片中的共同點，在雨燕少得可憐的裸露肌膚上，糾纏著黑色的紋絡。

  “雨燕第一次攻占阿卡姆的時候，身上的紋路更加明顯，不過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到了。她掩飾得很好，自從蝙蝠俠發現異常以來這麽長時間我們隻發現這麽一點跡象。”

  托尼解釋道。

  “我們處理過這些照片，剔除各種幹擾因素，反複比對，然後發現它們是某種符文，就是類似你的戰衣附魔上的那種魔法符文。在她魔力爆發的時候，這些東西就像鎖鏈一樣纏著她，限製她的行動。”

  “雨燕聲稱她接受了深淵的考驗死而複生回到這個世界，我們猜測這可能是深淵賜予她的能力限製，在她的魔力運轉到一個臨界值後就會出現並且控製她的力量，現在不再出現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這套枷鎖。毫無疑問，這是為了她來到現世準備的，老蝙蝠和她第一次對峙的時候就發現不對，但這是她的逆鱗。老天，當我聽說老蝙蝠居然想通過冷凍倉和心靈魔咒幫助她，我就知道雨燕要誤會他的意思，何況他還提到了這些魔紋。”

  托尼伸出手，去觸碰虛擬投影裏的影像，仿佛在接觸實物。

  “那個秘密和這些魔紋有關，但這屬於一個隻存在於一位法師身上的體係，雨燕是唯一一個能夠理解它的法師。這幾乎是無解的，你們以為是那些誤會、理念相左讓雨燕不願重新嚐試和接受，但真正的原因在這裏。”

  “我們能夠提供的那些幫助，必須建立在她信任我們的基礎之上，這是個怪圈。不管老蝙蝠怎麽強調，都不能改變這一點。”

  現在是時候打破它了，在這最好的時機。

  “不行，我不會跟你去布魯德海文的。”

  伊梅拉一口拒絕了迪克，開什麽玩笑，她哥譚的事還沒處理完，幹嘛跑去隔壁。

  “瑪吉，去吧去吧，你還從來沒去過那座城市呢。雖然我不能保證你會愛上它——大概率不會，我猜？——但是會很有意思的。”迪克的熱情讓人招架不住，“我聽傑森說你三天沒合眼，之後你們又跑去喝酒，然後你昏睡了一天半。瞧，你真的需要放鬆放鬆，就算是酒精和一天半的睡眠也拯救不了你的黑眼圈。”

  “事實上，我去過，為了黑麵具的生意去的。但凡事總有個先後吧，我的三合會呢？還有阿卡姆，我必須監視小醜那個人渣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老實說伊梅拉最近正在策劃把小醜直接弄死以除後患，隻是考慮到目前的暫時和平，這個計劃還一直躺在腦海中。

  傑森仔細護理著他的槍：“這些我可以替你搞定，別忘了誰是你的副手，紅頭罩可以說是你最靠譜的兄弟兼搭檔了。”

  “也許你不會介意我反駁你，傑森。至少我認為不。”提姆從編寫程序的工作中抬起頭，“但這話沒錯，伊梅拉你應該暫時放下那些事務，去布魯德海文轉轉，就當是散散心。”

  “聽到了嗎，瑪吉？我們真的應該珍惜這個時刻。”

  伊梅拉扶額：“呃，你們難道真的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可是一個反派，而你們都是義警，現在你們當中的一個居然在勸我去他守護的城市玩一天，好讓我放下手裏的事情放鬆點兒——還是那種、那種和哥譚畫風如此相似的地方？你們真的是為了讓我放鬆？”

  “奇怪嗎？”三人出奇地默契，異口同聲道，“我以為在穿著奇裝異服戴著麵具半夜打擊罪犯以後，就沒什麽值得讓我覺得奇怪的了。”

  “……”

  伊梅拉還沒說話，蝙蝠洞就收到了來自複仇者聯盟的信息。

  幾人神色一緊，都以為是出什麽事情了，結果通訊對麵的蜘蛛俠邀請雨燕要不要來紐約玩，他的麵罩居然能和傑森的頭罩一樣表達情緒。

  伊梅拉更迷惑了，她前不久才讓彼得不要送康乃馨，並且解除了公寓裏的傳送法陣，她已經打算徹底切斷紐約的聯係了。

  為什麽他轉頭又在這兒邀請她過去玩？難道他失憶了？

  這是什麽清奇的陰謀，她看起來像這麽蠢的人，容易上他們的當嗎？

  容不得她多想，托尼插入的通訊強行接通，毫無疑問蝙蝠電腦被黑了，自從鋼鐵俠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後這個行為也沒少幹。提姆抬起頭看向托尼，皺了皺鼻子露出一個不太爽的表情。

  “我現在在韋恩莊園上空，風景挺不錯的。我想斯塔克駕駛飛機前往老朋友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被拒之門外才是，嗯哼？”

  他朝對麵眨眨眼，散發著幾乎沒有人能夠拒絕的魅力。

  “當然不會，斯塔克先生。”阿福說著，給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來拜訪的鋼鐵俠先生開了大門，剛才原本還在通訊那頭的小蜘蛛也在他左右，這是他第一次來韋恩莊園。

  “哇哦，斯塔克先生，這兒可真氣派！”

  小蜘蛛很感興趣地左顧右盼，托尼摘下墨鏡，把它別在西裝口袋裏。：“well，從曆史年代上來說，韋恩莊園本來也該算是哥譚的特色景點之一？它是不賴。”

  說著，他抬起頭對布魯斯他們露出假笑。不過憨憨彼得倒是真心實意想和這一家義警們問號，還有就是隨後跟著從蝙蝠洞上來的伊梅拉。

  迪克和他的兩個弟弟對視了一眼，心說挖牆腳的來了。

  他幫伊梅拉拒絕了托尼：“斯塔克先生，真抱歉讓你跑一趟，瑪吉剛答應了要去布魯德海文玩玩，她還沒去過那兒呢。”

  “神奇老小子（old boy wonder），如果我再年輕個二十歲，說不定我就信了，說這話前先統一一下你們的表情行嗎？”托尼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緊接著又朝布魯斯挑釁，“而且我早就說過了，紐約可是個陽光燦爛的好地方，比起哥譚的姐妹城市那種犯罪率同樣居高不下的陰暗去處，很顯然我的地盤更適合放鬆，還能長高。哦，這不正是你們要做的結果嗎？我們完全能達成共識。”

  他攤開手無辜地看著露出蝙蝠目光的眾人，繼而露齒一笑，很快轉向了伊梅拉：“給個準信，不然就當你投鋼鐵俠一票了我的小姑娘。我為你準備了超過三十種不同的玩樂方案，你不會拒絕的，對嗎？”

  “凡事總該有個先來後到吧？瑪吉，你真的對我們剛才的提議一點興趣都沒有嗎？”迪克也看著伊梅拉，傑森本來想說什麽，被提姆抓住手臂攔下了。

  斯塔克式的wink比甜甜圈更讓人無法拒絕，這是真的。

  但迪克蔚藍的雙眼一樣戳人心窩子，這也是事實。

  所以說伊梅拉最不想麵對這兩個人，然而他們居然一起出現了，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蝙蝠？”伊梅拉頂著兩道任何女性都無法抗拒的目光，艱難地看向了剛才就一言不發的布魯斯，希望他能阻止這種越發詭異的展開。

  隻見布魯斯抿了抿唇，回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伊梅拉還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別信花花公子那一套，我也能給你整出三十個方案，在這件事情上你應該更加相信蝙蝠俠。”

  伊梅拉：？？？

  不是，真的沒人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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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梅拉（捂臉）：你們別看我，我兩個都不會選的。

  妮妮（邪魅一笑）：甜心，你沒有選擇，我這兒還有一張王牌，你不會想要拒絕的。

  被遺忘的某隻外星怪物：Grrr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