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梅拉還是決定去蝙蝠洞。

  也許她會遭遇一頓狠揍，或許傑森會拿槍抵著她的腦袋，迪克抽出短棍，提姆拿出長棍，說不定阿福也會掏出一把槍來。

  她被自己的想象逗樂了，這就是為什麽她必須悄悄潛入的原因。布魯斯傷的是脊背而不是大腦，他或許還會繼續工作，就像芭芭拉當初也做好了在輪椅上繼續情報支持工作的準備一樣。

  伊梅拉順著複雜的通道潛入蝙蝠洞，她沒有想到貝恩會在這麽近的地方徘徊，但當有什麽東西從背後逼近時，她還是下意識抽出刀往後一刺。

  不能使用魔法，不要發出太大動靜，必須速戰速決。

  這麽想著，她已經被貝恩掐著脖子按在了牆壁上，她沒有阿格勒斯的保護，自然也沒有那麽強大的膂力和貝恩對抗。

  這家夥的力氣大得可怕，本就是監獄之王般的人物，加上魔藥更是如虎添翼。但伊梅拉不明白貝恩為什麽能夠擊敗蝙蝠俠，也許蝙蝠俠比她想的脆弱得多。

  貝恩在試圖捏碎她的骨頭，伊梅拉不會讓他得手的，哪怕在這裏使用魔法也一樣。

  如果那時候沒有讓俄羅斯輪|盤決定貝恩的生死，而是直接擊斃他，或許就不會導致現在的局麵了。伊梅拉體內湧動著黑霧，從貝恩手裏逃脫出來，同時蝙蝠洞也會感應到能量波動，她不能在這裏久留。

  “需要幫忙嗎？”

  雖然這個聲音隻聽過一次，但富有特點的電子音還是讓伊梅拉想起他，說時遲那時快，利爪從後麵給貝恩來了個背刺，把他的注意吸引過去。

  伊梅拉退到一邊，計算著夜翼他們發現這裏的時間，那個利爪已經被貝恩抓著脖子砸在了地麵上。好家夥，這下子連警報器都用不著了，等於大吹大擂在人家家門口跳舞。

  利爪的身體素質極其強悍，當即扯下了貝恩的麵具，把毒氣噴在他的臉上。伊梅拉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稻草人的傑作，看來那隻貓頭鷹看上的不止雨燕一人。

  “啊啊——”貝恩瞪大眼睛怒吼起來，兩支飛鏢朝他投去，原來是夜翼和羅賓。

  他們看到伊梅拉和利爪在一起，神情沉重了幾分。

  伊梅拉左右權衡，最終站在了利爪和貝恩前麵，抽出短棍指向兩個義警。

  “多謝。”

  利爪語氣輕鬆，一個頭槌把中了恐懼毒氣的貝恩撞翻，露出了他那雙鋒利的鳥爪，探入貝恩的頸下：“這招還給你！”

  貓頭鷹的爪牙撕裂了貝恩的喉嚨，生生撕下一大塊血肉。

  就算人體再怎麽加強，最脆弱的部位也比不上鎧甲利器。

  利爪抽身退後，甩掉護手上的血，從鬥篷下拔出一把槍，射斷了貝恩的一條腿。

  “向法庭下跪臣服！”

  貝恩被迫跪下來。

  伊梅拉偏過頭看著利爪為自己和法庭獻上的表演，他擊敗的不過是失去心智的貝恩，但誠意確實很到位。

  “雨燕，你打算和這種人混在一起嗎？”夜翼沉聲問道，棍術有不少還是他教給她的。

  伊梅拉嗤笑一聲，她知道結局會是如此，這不過是貓頭鷹法庭下的一個套，但這根本無所謂。法庭能給她想要的，而義警們除了會阻礙自己以外什麽實質性幫助都沒有。

  “我覺得‘Talon’比‘Niging’要更唬人些，而且更簡潔。”

  利爪射斷了貝恩的兩條腿，貝恩依舊不管不顧地朝他們撲去，於是他終於把槍口對準貝恩的腦門。這一次可玩不了什麽俄羅斯輪|盤遊戲了，但伊梅拉抬手握住了利爪準備扣下扳機的那隻手，盯著夜翼和羅賓，一根根鬆開利爪的手指。

  她避開了貝恩的攻擊，半空中那個失去理智的巨人扭過頭轉向她，她握|槍射斷了他的脖子。

  重物落地的聲音。

  “我沒有任何需要解釋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事實，不存在任何誤會。”伊梅拉壓下槍口，瞄準貝恩的脊椎，“所以說，你們太溫柔了，太愛幻想了。你們根本沒必要在一個‘Bane’身上花費太多時間和精力。”

  “砰”、“砰”

  她兩槍打斷了貝恩的脊背，把槍扔還給利爪。

  “這就是全部了。”

  伊梅拉扔下兩顆煙|霧|彈，帶著利爪和貝恩的屍體離開了。隻要細胞沒有徹底死亡，她就有辦法讓貝恩撿回一條命，隻不過這一次確實要徹底清洗他的大腦了。

  如果說法庭需要什麽的話，這就是她獻上的禮物了吧。

  布魯斯全程聽到了隧道裏的談話，包括利爪是如何擊敗貝恩的全過程。伊梅拉朝貝恩的脊背開槍的目的他很清楚，這是一種道歉方式，但現在她已經站在了法庭那邊。

  那麽這也代表著他們會成為真正的敵人。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他的脊背是否有救，否則的話恐怕隻有盡快挑選蝙蝠俠披風的繼承人，在蝙蝠俠的敵人發現這件事之前。偏偏是這個骨節眼，他準備和貓頭鷹法庭抗擊的時候，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要說伊梅拉不是故意的，布魯斯也很難相信，這是她和法庭聯手的又一個證明。

  “我們要做好隨時開展的準備，雨燕掌握著阿卡姆的核心，裏麵關押的罪犯沒有一個不是窮凶極惡，還有那些被她控製的反派。”提姆收拾好心情，用十分冷靜的口吻說道，卻是難掩神情上的疲憊。

  但這種時候，沒人願意去休息。

  他喝了一口阿福煮的咖啡，打開記錄著反派們的名單，上麵有幾個已經畫上了紅色的叉號，這是伊梅拉關押小醜後陸續處決的幾個人，比如豬麵教授，原因很顯然出在他那些傀儡娃娃身上；還有些散落在這座城市的某個幫派或者地下角落中，比如殺手鱷，他和貝恩打了兩架後不知所蹤；甚至也有留在伊梅拉那裏為她工作的，比如毒藤女，她們關係似乎有些特殊。

  另一方麵，伊梅拉攪亂了黑幫勢力後控製了以唐人街為主的一片區域，並且占領了黑街，加上阿卡姆，就是她最主要的領地了。

  她和貓頭鷹法庭聯手以後，這些地方倒是比較安全，雨燕本身的領地意識非常強，不可能讓盟友損害自己的地盤。

  從她授意刺殺名流的行為上看，這確實有利爪的風格，那麽法庭行動的第一步就是攻擊哥譚的重要人物，他們需要一份名單。

  現在分工已經很清楚了，需要有人對付雨燕和利爪，有人保護那些重要角色，有人穩住黑幫和群眾，之後再進行反擊。

  得到消息趕回來的傑森聽說她和法庭聯手，說實話並不是很意外，盡管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或許和他當時去找她有關。

  “我來對付她，還有那個利爪。”

  迪克道：“冷靜點，小翅膀。我們先聯係其他人，讓他們都做好準備。這可是一場硬仗。”

  “你需要幫手。”提姆不認為紅頭罩能對付一個法師和一個有能力殺死貝恩的自愈怪物。

  “我是最適合去對付她的人——”傑森忽然問道，“有誰記得奧爾費婭嗎？”

  露比離開時沒有帶走她的奧爾費婭小姐，魔偶平時隻在魔法屋工作，存在感很低，說實話他回來後基本上都沒怎麽注意。如果奧爾費婭願意協助他們的話，魔法上的問題就簡單一些了。

  布魯斯回答道：“雨燕回來後不久它就失蹤了。”

  “所以，”傑森歪了歪腦袋，“家裏就我一個會魔法的？”

  伊梅拉回去以後，倒也沒和法庭籌備占領計劃，相反，她處理了唐人街和黑街的事務之後，開始了久違的活動——夜巡。

  自從控製了屬於自己的黑幫以來，她的夜間活動要麽是巡視那些地盤，要麽就去火拚，不然就是給黑麵具或者蝙蝠俠找不痛快。立場不同，她自然也很難再做出夜巡這樣的舉動，不過走在路上，看到那種沒組織的流氓犯罪，她還是會去教訓一頓。

  雨燕在夜空飛翔著，一般人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從那些人頭頂閃過，然後蹲在光源的反麵，最適合藏身的黑暗之所。

  她朝企圖犯罪的人身上射去一箭，把他放倒在地，然後指揮蝙蝠把他帶到警察局門口去。

  奇怪的是，她感覺到街上有種詭異的平靜。

  沒有反派作亂，沒有蝙蝠俠。

  三三兩兩的毛賊解決起來非常輕鬆。

  “是你，雨燕！”她在揍一個企圖搶劫的人時，被救下的女孩叫出了她的名字。

  “這裏很危險，趕緊離開。”

  伊梅拉不太高興地給了那個搶劫犯最後一拳，把他勒著脖子吊在路燈上，看上去像一個曬幹的火腿。

  那個女孩卻不怎麽害怕，反而和她套近乎：“我還以為你隻是個都市傳說呢，你那些神秘直播簡直太酷了，我幾乎每次都看，哈哈，太解氣了。還有謝謝你幫忙，我請你吃熱可可怎麽樣？這天氣怪冷的，馬上又要到聖誕節了。”

  “嗯，要到聖誕節了。”伊梅拉悶悶地回答，她覺得這個姑娘可真有意思，那些折磨小醜的視頻連傑森看了都覺得難受，她居然喜歡，還當劇追。

  那個女孩果真去給她買了一杯熱可可：“給你，提前祝你聖誕節快樂吧，我也不清楚你們這些人有沒有家人什麽的。”

  伊梅拉沒有回答，接過熱可可，想了想還是說道：“謝謝，你也是。”

  女孩有些吃驚：“哦，所以雨燕會道謝的嗎？其實剛才我以為你會直接離開，原來真人這麽乖的嗎？”

  伊梅拉挑了挑眉，沒有接她的話茬。

  她也不尷尬，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的哎，居然沒有生氣，所以說真的很乖嘛。”

  接著她問道：“雨燕小姐，介意送一個晚歸的女孩回家去嗎？”

  怕不是腦袋有問題。伊梅拉心想，點了點頭，女孩臉上立刻露出很燦爛的笑容，喝著熱可可沿著路肩往前走去。

  “你為什麽晚歸？”

  “打工咯。”女孩無所謂地眨眨眼。

  “哥譚晚上不安全。”

  “其實還好啦，這一年都沒發生什麽瘋子逃出阿卡姆啊、黑幫帶著槍跑來跑去之類的事情，比以前好多啦。”

  伊梅拉陷入沉默。

  “要我說那些瘋子真的太可恨了，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尤其是小醜，一天天的就知道‘小蝙蝠’、‘小蝙蝠’，也不考慮一下市容什麽的。有你的那些直播看，我覺得相當解氣呢。”女孩揮了揮拳頭，很有精神地說，“雨燕，一定要關好小醜啊。”

  “當然會了。你一個人住嗎？”

  “三年前就再也沒有聖誕節啦，這全是小醜的錯，所以我特別恨他，可又沒辦法。”女孩垂下眼，苦笑一聲，“我也不想在孤兒院受罪，就自己跑出來了。其實仔細想想，生活也沒那麽糟糕，習慣就好了。”

  說著，她再次露出微笑：“這是父母死後，我第一次收到聖誕節祝福，謝謝你啦，雨燕。”

  伊梅拉轉眼看著她：“不要習慣它。”

  “什麽？”

  “不要習慣你的生活，你會明白的。”

  雨燕沒有解釋更多，把女孩送到了樓下，展翅離開了那裏。

  “再見啦！”她朝身影消失的方向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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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恩的名字“Bane”，意為災禍，這裏伊梅拉也是形容自己。

  另外這個利爪不是迪克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