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讓你一個人去見她不是什麽好主意。”

  迪克搖著頭這麽告誡傑森，就算從視頻和敘述中傑森了解到伊梅拉身上的劇變，但到底不是親身經曆者，他不可能有蝙蝠俠、夜翼或者羅賓那樣深刻的體會。

  傑森拒絕了他的勸告：“那你們還有什麽好主意？‘摔死的格雷森’？”

  在伊梅拉剛回哥譚並且夜襲阿卡姆的時候，蝙蝠俠和夜翼去阻止她殺死小醜的行為，迪克在空中翻滾的時候被她的電流擊中渾身麻痹墜落下去。

  如果不是蝙蝠俠反應迅速，“飛翔的格雷森”真的要變成“摔死的格雷森”了。

  之後伊梅拉離開了阿卡姆，不久她就展開了第二次行動，利用黑幫混亂讓蝙蝠俠分身乏術，這也導致了羅賓的父母不得不離開哥譚。這出鬧劇一直持續到現在，伊梅拉和黑麵具是最大的受益者，現在伊梅拉正在到處找黑麵具的麻煩。

  “她太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傑森，你可能是唯一那個能讓她回到現在的人。”

  布魯斯看向了工作台上血蝠的照片，然後轉頭望著傑森。傑森明白他的意思，伊梅拉對他的沒有那麽深的誤會和敵意，也許他可以成為他們溝通的那道橋梁。

  撬棍狠狠打在小醜的身上，傑森逐漸沾染上戾氣，神色變得狠厲無比。

  他對小醜的恨多半在他做過的那些破事上，還有他對露比造成的傷害。不管小醜有沒有折磨過她，她認定了，那麽他相信她。

  就這麽簡單。

  理智叫囂著應該進一步調查這件事，但感情拉扯著他，不要隨意去觸碰那道逆鱗。

  小醜被他打死在地上，到處都是血和肉末，但這個瘋子很快又因為阿格勒斯愈合了傷口。

  傑森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他心想假如當時露比真的被這樣折磨，那些傷口過一會兒都會消失不見，那該是多麽可怕的事情。不是她本人，根本不會理解那是多麽痛苦的事情，傷口隻是愈合了，不是不存在。

  這麽簡單的道理，真正理解的人卻沒有幾個。

  傑森扔掉了撬棍，回憶著當時，把小醜綁在柱子上，然後開始安裝炸彈。他在周遊世界的時候學過這門手藝，做得非常好，學成後就炸死了自己作惡多端的導師。你瞧，他越界了，但他還是傑森·陶德。

  傑森離開了病房，伊梅拉站在外麵等待著，她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對他的心理變化更是了如指掌。

  女孩露出滿意的微笑，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你做得很棒，連我都忍不住驚歎，你在這方麵簡直是一位大師，相信你一定很恨他吧。”

  “當然，這還用問嗎。”

  傑森回答道，他現在比伊梅拉高了一個頭，可以很自然地摸摸她的腦袋。事實上，自從爬出深淵以後，她就沒長過。

  她看上去還是隻有十六歲，少女的花季，微笑起來的時候臉上仍然有天真的嬰兒肥，還有一對酒窩。正是天真讓她喪命，在她死前的一秒還幻想著也許能解決這一切，卻從未想過隻會越陷越深。

  伊梅拉抬頭對傑森笑笑，看上去就如過去一樣活潑快樂：“那麽，我想我們應該說說正事了。你回來的原因，和我有關係，是不是？”

  傑森回過神，點了點頭，他在幾番考慮後終於決定把事情告訴她：“我在刺客聯盟發現了你的克隆體，前陣子她在C國活躍，當時我誤以為她是你，後來發現不是這麽回事，就聯係了哥譚。”

  伊梅拉摸摸下巴，眼底劃過一抹莫名的色彩，接著又歸於平靜：“就算我再小心，也總會出現這種事情。”

  傑森大致經過說了，她了然道：“既然塔利亞想要瞞著你，想來也是打算瞞著我，這很像他們會做出來的事請。但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不能容許世界上任何一個替代品的存在。”

  “你準備親自去殺了她？”其實想一想，當初他也有這個機會。

  “傑森，這是對我的侮辱和挑釁，萬一刺客聯盟打算刺殺我然後讓那個傀儡替代我的位置怎麽辦？何況她會一點魔法，說不定正是拿來對付我的。”

  伊梅拉決定采取行動，這代表著她必須離開哥譚一陣子，但這段時間蝙蝠俠很可能會趁虛而入。現在傑森回到了哥譚，如果他站在蝙蝠俠那邊，無疑也是一個隱患。

  “伊梅拉，”

  炸彈造成的破壞衝飛了病房的鐵門，但伊梅拉看清了傑森的唇語：“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伊梅拉隻是一笑：“傑森，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傑森同意了，他並不認為自己失敗了，如果伊梅拉直接相信他，他才會覺得奇怪，這樣懷疑反倒讓他明白接下來要怎麽做。很顯然伊梅拉並不抗拒他的存在，她願意把他帶進阿卡姆，說明她對他確實沒有敵意，隻要照她的想法再做點什麽，他還是能夠取得她的信任的。

  如果劈頭蓋臉直接指責她的行為，然後要求她跟自己回家，伊梅拉大概會直接打爆他的頭。

  青年想到這裏忍不住笑了笑，這聽起來像是她的作風。

  伊梅拉也笑：“你笑什麽？”

  “笑今晚過得很奇妙，還有你看上去比以前好了一些。”傑森硬聊道。

  “我有在看心理醫生。”

  傑森十分意外，也許伊梅拉表現得確實比一年前正常，但他沒想到她會去找個心理醫生。

  他們快走到阿卡姆門口了，傑森瞥見毒藤女坐在一條藤蔓上等著他們，他急忙說：“還記得你以前說過的嗎，關於心理醫生和十個療程？”

  伊梅拉的側臉上沒有什麽波動：“你打算變成這兒的常客？簡單，到街上殺幾十個人，蝙蝠俠會親自把你送來。”

  傑森沒有繼續說話，艾薇的眼神已經朝他射過來了。

  青年離開後，毒藤女就像一株柔軟的藤蔓一樣纏到伊梅拉身上：“所以，你的小男孩對你說了些什麽？”

  “他說很快哥譚要有一個新的反派。”伊梅拉的手指拂過艾薇的臉龐，低笑一聲，“你知道嗎，沒經曆過死亡的人總是那麽天真。”

  “這麽做蝙蝠俠不會生氣嗎？”

  “親愛的，讓他生氣是這個世界上最讓我開心的事情了。”

  伊梅拉說著，鬆開了毒藤女，往阿卡姆內部走去。

  “要去見你的醫生嗎？”艾薇坐在藤蔓上追問。

  沒有回答。

  傑森回到了蝙蝠洞，他身上的監聽器在進入阿卡姆後就被屏蔽失靈了，所以隻有通過口述把事情始末和布魯斯他們說一遍。

  關於紅頭罩殺人的事情等會兒再談，布魯斯先讓傑森看了一份資料，這是通過他對夏布利的描述，從海量的信息中篩選出來的。

  一年多前的中東地區，當地恐分基地曾經發生過一場意外，之後這些人都死了。如果這件事和夏布利有關，布魯斯懷疑可能是恐分做出了刺激她的舉動，讓她體內的魔力發生暴動，就像蓮娜那時候一樣。

  也就是說，她不是一開始就在刺客聯盟手裏，那些人不會放任不成熟的克隆體成為恐分的武器的。這和傑森提供的信息有很大出入，他本人也很驚訝，但耐著性子沒有說什麽。

  這和伊梅拉回歸的時間基本吻合，她也不是一下子就回到哥譚的。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塔利亞在撒謊，至於伊梅拉……

  傑森頭疼地揉著眉心，不禁有些暴躁：“是你們說露比回到哥譚的！現在你們又和我說那個女的很可能不是克隆體，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兩個同樣的人！”

  “伊梅拉說過她會親手解決夏布利嗎？”

  “是的，她說不容許一個替代品的存在。”

  “她很可能在欺騙你。”

  “任何人聽說在世界的另一個地方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存在，都會覺得這是一場陰謀，我們不能這麽妄下結論！”

  “傑森，別讓感情影響你的判斷。”布魯斯皺著眉盯著自己的兒子。

  “哈，感情？那你考慮過她的感情嗎？當初我們沒有人相信她和小醜的事情，現在你們又打算質疑她的真實性了嗎？！”傑森的拳頭砸在工作台上，血蝠的照片搖搖欲墜，“這就是感情的問題！布魯斯，如果你想再一次失去她，那就接著懷疑吧！”

  布魯斯隻是搖頭，卻沒有立刻反駁他，提姆扶穩那張照片，把它放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那你打算怎麽做？”迪克幫忙問道，傑森現在是最關鍵的人，他的任何行動都關乎整件事情的走向。

  “我？我要去找夏布利，把這件事徹底弄清楚。”

  傑森說著，抱起了自己的頭罩，跨上機車直接離開了這裏。

  “醫生，我很抱歉，她還是出現了。傑森發現了她，現在他大概已經在去調查的路上。”

  伊梅拉雙手疊成塔狀，看著麵前的心理醫生，這是她的習慣，她需要傾吐一些東西，來保持頭腦的清醒。

  她不能讓那個該死的人格影響她，這隻會讓她變得軟弱，走向失敗和死亡。

  她垂下眼眸，繼續說道：“他回來了，你相信嗎？他居然還活著，而且長得那麽高那麽健壯，和小時候一點也不像了。我以為他會和我一樣明白，可他是為了蝙蝠俠來的，他隻是另一個想要讓我墜落深淵的家夥，包藏禍心，現在他又打算親手毀了我。”

  “但他依然是最有救的那一個，我會讓他看清楚一切的真實，隻有在死亡後才能明白的東西。我依然像以前那樣愛他，但他並沒有那麽愛我，他不願意歸屬於我，他的心始終在背叛我們。不過不用擔心，他會慢慢想起來我們是彼此的家人，即使沒有血緣，依舊有很多的愛，甚至比那更加牢固。”

  “醫生，給我一個建議吧，我該不該讓他見到那個人？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意識到，即使得知了真相也絕非全部，他會毀了現在的平衡，盡管這是一件好事，但不應該是現在。不，我要讓他們見麵，比起隱瞞，讓他知道一部分真相更容易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就讓我們看看結果如何吧。”

  “祝你今晚愉快，醫生。”

  ※※※※※※※※※※※※※※※※※※※※

  伊梅拉說的“it"s too late”有雙關的意思，這關係到她和老蝙對當初那件事的信息掌握，而根據伊梅拉的試探，她發現傑森的信息延遲非常嚴重。

  傑森說是相信她，但還是去求證了，這家子人都喜歡講求證據：）

  感謝在2021-01-26 17:01:41~2021-01-27 20:02: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日落到日出的快樂時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