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種姓，無名，在這之前露比從未聽過他們的名字。

  但無名找上了她，試圖引誘她去死，這個古老神秘的邪惡種族混在人群中幾個世紀，露比不明白為什麽它們要殺死她。但無名的出現讓事情開始變得有趣，她終於在死循環中找到了突破口。

  蝙蝠俠、小醜和羅賓都不在哥譚，剩下的不在她需要考慮的範圍之內，就算現在布魯斯全速趕回來也要要花一段時間，何況小醜要做的事情讓他無暇分身。

  血蝠已經不存在了，她死於被摘下麵具的那一瞬間，但現在這個形象還算有點價值。少女最後一次穿上披風，潛入星辰實驗室調查那個被她殺死的無名的身份。它們混進人堆裏總有自己的人類身份，由於數量稀少，很少一起行動。

  但露比不相信它們彼此會毫無聯係，這種怪物並不活躍，很顯然它們達成某種共識並很少破壞“規矩”。那麽這個偽裝成科研員的家夥是個例外，它的存在會影響其他的無名。

  星辰實驗室會研究這種怪物的殘骸，但其他無名不會希望它們的存在被世人所知，它們會出現，或者另一群人會找來。

  這就是為什麽露比需要血蝠。

  “你應該跟我一起回大種姓。”

  白發女子偏過頭看向身邊的少女，她的神情在幽藍火焰的光照下顯得更加陰鶩。

  “我需要你來證明我沒有殺死人類！”金棕發少女說道，她的聲音總是微微顫抖，紅色眼睛如燃燒的炭火，“我要你證明無名的存在，然後告訴我它們究竟要做什麽！”

  “我不能證明這一點，大種姓與無名有停戰協議，我們彼此相安無事，如果我證明有一些無名存在於人群中，這會打破暫時的平靜。”

  艾森斯抱歉地說，實際上她並不感到抱歉。

  “但是我可以在蝙蝠俠麵前為你作證，隻要你願意跟我去大種姓。我想你不會在乎人們怎麽想的，隻需要那些人願意相信你就足夠了。”

  露比壓下內心的憤怒，她等著這些非人之物的出現不是為了發脾氣，她應該找到事情的關鍵：“我得知道你的理由。”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價值，值得我等為你敞開大種姓之門的價值。這麽久以來我們一直在和無名抗衡，如今大種姓和無名都已經式微，我想一隻被遺棄的野貓會是我們的選擇。”

  露比狠狠皺了一下眉頭，是的，她被遺棄了，這個女人看得真是透徹。

  “我認為你需要幫助，你的內心正在被黑暗侵蝕，我們有辦法讓你從瘋狂的幻覺中解脫出來。”

  艾森斯觸碰露比的肩膀，露比立刻瞪向她，她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繼續道：“跟我走吧。”

  於是就這麽離開了，在血蝠協助大種姓銷毀一切屬於無名的資料以後。

  那件披風被投入熊熊燃燒的硫磺火中，慢慢被燒為灰燼。

  大種姓的位置在C國喜馬拉雅山，說來也巧，卡瑪泰姬也在喜馬拉雅山上，它們還是鄰居。露比曾經來過古一法師的地盤，但她完全不知道再過幾個峰就是大種姓的所在，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艾森斯的母親達珂拉是種姓們的領導者，她老得像一朵曬幹萎縮的菊花，一具幹癟的屍體，露比覺得她簡直不像是還活著。

  “我對你們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我隻想知道你們打算怎麽回應我的要求——證明我沒有犯下殺人罪，因為我殺的不是人而是你們的敵人。”

  露比大聲說道，她想用音量掩蓋其他聲音，因為現在她什麽也聽不進去。

  達珂拉沒有在意這一點，雙手交握看著無禮的年輕人：“你是他們最親近的人，現在你卻在向剛了解其存在不到四十八小時的組織要求為你作證，好讓他們相信你沒有做錯事。聽起來你真是可悲。”

  “老婆子，我得說你渾身上下隻有你這根噴射毒汁的舌頭最靈活，因為你老得聽不清楚我在說什麽——我隻關心你的證明！”

  達珂拉微微搖頭：“攻擊性，你對一切陌生事物都充滿了敵意和戒備，這讓你無法正常接受他們，和來自他們的幫助。你無法接受對你精神的治療，那你永遠隻能活在自己看到的世界中。除非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扭轉這個局麵，驅散你內心的魔鬼，在這之前任何口舌都是白費。”

  “你他媽在說些什麽鬼話……”

  露比為她的攻擊性付出了代價，達珂拉靈活的地方可不止舌頭。

  老人輕鬆地將她重擊倒地，露比以為她要殺死自己，但她卻沒有繼續動作：“你瞧，我隻是讓你停下來，這就是仁慈。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除非你想。”

  “隨便，反正你們這麽做也不過是因為我的魔法，我失去了魔法什麽也不是！被利用某種程度上也是好事，不是嗎？至少你們圍在這裏，堆起一副諂媚的樣子想要利用我的力量。”露比一躍而起，緊盯著對方的動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艾森斯聽到母親幾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

  “跟我來吧。”

  達珂拉帶著露比走到一眼泉水前，水色清亮，裏麵還有幾尾魚。

  “這是淨化之泉，它能幫到你，如果你活下來的話。”

  “等等，希望我沒聽錯。你是說這泉水會要了我的命？你想讓我聽你的鬼話然後跳下去自殺？”

  “正是如此。”

  達珂拉平靜地說，把露比推了下去。

  少女最後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驚怒和憎恨，如霜雪般冷冽，如虎狼般狠戾。然而她並不明白，這樣的畫麵將會以另一種形式多次出現，僅僅是因為她為她的魔鬼所累。

  無邊的黑暗吞噬了少女的靈魂，她睜開眼睛，卻無法感覺到任何東西。

  “希望你的甜蜜之家沒給你帶來太多傷害，小姐。”

  路比在她背後說，露比立刻轉身麵對他。

  “別提什麽家了，我現在又是一無所有，你知道嗎，露比·克勞克可是個殺人犯，血蝠已經死了。她的家人們為她準備了葬禮，把她活埋在墳墓裏。”

  路比笑了起來：“誠實地說，我很高興聽你這麽說。”

  “我也是。如果不是出了那些事，我都看不清他們的真麵目。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被他們欺騙了那麽久，太恥辱了。”

  “你終於看清真相，太好了，本來我擔心你會走得太遠，這讓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

  路比拍拍同位體的肩膀，引導她往前看：“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其他同位體。”

  露比心中一凜，這不是他們的精神連結，而是在一個異次元空間中。

  她看到了來自其他平行宇宙的少女。

  “費婭·勞倫斯，很高興見到你。我偶爾會夢到你們，但我沒有這麽厲害的魔法天賦，我更偏向科學側。”

  費婭笑著說，大方地伸出手，露比冷淡地碰了一下，她也沒有介意，繼續說道：“我想我們的人生軌跡有一些不同，我從未覺得我的家庭有什麽問題。”

  “你在炫耀嗎，公主？”露比嘲諷道，“真是個傻丫頭，法師之間不應該輕易產生肢體接觸，難道你不知道嗎？”

  費婭一愣，抬起手看了眼掌心，上麵留下了一個詛咒痕跡，如果不是露比開口她甚至沒有發覺。少女嘴角一抽：“好吧，看來你的世界比我的殘酷。”

  “糟透了。”

  露比說道，那隻是一個消費她的信任和感情的地方，她最信任的人非常擅長傷害自己。

  路比開口打斷她們：“小姐們，我不想打攪你們的交流，但我得說我們出現在這裏是有原因的。準確來說這個異次元空間最終隻會通往一個世界——這才是我們最需要解決的問題。在這之前，也許我們應該吸收一些可供咱們活下去的動力。”

  露比和費婭沉默地看向他，他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微笑。

  隨著空間的變化，許多信息流入兩個少女的精神世界，這一次露比居然無法抗拒，隻能被迫接受這一切。

  金棕發女孩被放回籠子的時候，幾乎走不動路，她一歪身子倒在室友的身邊，把臉埋在她身上。最初的蜜桃味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們裙子上的黴味和髒兮兮的腐爛臭味。

  但她依舊感覺到安慰，因為這是她能夠得到的唯一慰藉。

  “米娜，我差一點就撐不住了。”

  米娜回身抱住她。

  “我想也許我應該更加痛快一點，這樣至少用不著繼續這操蛋的生活。”蓮娜瞪大眼睛盯著籠子上的蛛網，那裏的蜘蛛早就被她抓來碾死了，幼小的孩子用這種方式發泄戾氣，“我不想輸，不想讓那些人得意洋洋，但我不知道我該怎麽繼續走下去。”

  “我會支持你的，蓮娜。”女孩柔軟的聲音就像天籟一樣。

  她們在籠子裏擁抱彼此，一滴滾熱的淚水從不知道誰的臉上落下。在將近一個月的絕望中，彼此慰藉已經成為不可或缺的東西。

  “我會想辦法帶你一起逃出去，到時候，你願意和我一起生活，一起流浪嗎？”

  “我願意。我們可以組成一個小家，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在一起。”

  “好。”蓮娜用小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要在一起。”

  她視為珍寶的東西，從來都留不住，而唯一視她如珍寶的人早已先她而去。

  露比閉了閉眼睛，她不想繼續遭受這樣的衝擊了，異次元空間偶爾會映照世界的時空點位，想到這裏，她下意識打算查看當時自己到底遭遇了什麽。

  可笑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內心依然存著一絲希望，希望蝙蝠俠對她仁慈一點。

  傑森在埃塞俄比亞找到了他的母親，但小醜卻要挾他母親背叛他，他被迷暈後綁起來扔進一間倉庫。

  小鳥怎麽能直麵這個瘋子呢？小醜興奮地拿起撬棍，狠狠打在少年身上。

  盡管露比不想笑，但是看到小醜的每一棍打下去傑森都毫無感覺，唯獨那個瘋子感到虎口發麻的時候，她還是勾了勾唇角。

  披風內襯的防禦陣哪裏是撬棍能打破的。

  傑森也被背叛了啊，現在他大概明白自己的感受了。

  “我們相聚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麽？”

  費婭問，她沒有露比那麽多遭遇，看上去並不沉重。

  露比看向了自己的同位體，他似乎很篤定接下去要經曆的事情。

  “這是一次考驗，所有接觸魔法的Ruby都將接受來自深淵的試煉。那是我們魔力的來源之地，一切物質世界黑暗麵的結合，就連無盡也無法度量它，就連永恒也無法形容它。而在那裏封鎖的深淵惡魔奧科特波斯，是我們需要協力麵對的本源之物。”

  “這是既定的命運？”露比問。

  “這確實是無可避免的命運，但它的結果由我們親手創造。”

  路比快意地微笑著，他從來無所畏懼，隻因他從未擁有，故從不擔心失去。

  露比看到了更多她的同位體們，來自不同的宇宙中，有的陰沉冷酷，有的陽光活潑，無畏與懦弱，暴躁與溫柔，理智與瘋狂。無數個Ruby來到這裏，共同接受深淵的考驗。

  戰鬥，這是一腔憤恨的少女最想做的事，但她的殺戮開始於對同位體下手。

  她看到那隻看不清全貌的惡魔之主——事實上進入深淵後她完全靠感知力獲取外界的信息——奧科特波斯是難以形容的，它似乎是一切概念的結合，但對於人類而言，他們所知道的知識實在隻是多元宇宙中的滄海一粟。

  所有的法師們都開始相互攻擊，隻有路比義無反顧地衝向了奧科特波斯的核心，惡魔們阻撓他，然後被他用狠絕的手段殺死。露比看到一條龐大得隻能看見其眼球全貌的蛇狀惡魔朝他遊去，她毫不猶豫地拔出幻想捏造的長矛刺進了惡魔的眼珠。

  暗金色眼球照亮了她，露比避開黑色的閃電，用長矛瞄準了惡魔的心髒。

  小醜見撬棍無用，傑森快要從麻痹狀態恢複過來，蝙蝠俠也快趕到，索性啟動了身邊的炸|彈，飛快逃走了。傑森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戳一蹦跳到炸|彈前，時間已經不足夠了，他光是鬆綁就需要一陣子，何況門被小醜上了鎖。。

  但他依然給自己和媽媽鬆開繩子，然後脫下了自己的披風。

  “傑森，你在做什麽？快逃吧。”他母親哭著說。

  “我會救你的，媽媽。”

  男孩沒有在意母親在說些什麽，隻是低聲安撫這個陷入恐慌的女人，他對自己的母親失望透頂，但她仍然是他的母親。

  傑森把披風裹在自己和女人身上，他的雙臂緊緊擁抱自己的媽媽，這也許是最後一次。

  “我相信她，請你也相信我吧，媽媽。”

  他閉上了雙眼。

  炸|彈爆炸，防禦陣亮了起來，這表示它被啟動了。

  遠在深淵的露比渾身一顫，反噬的痛苦讓她動彈不得，電流的刺痛感流遍全身。她滿臉錯愕，因為她並沒有被惡魔攻擊到，卻無法挪動分毫。

  那隻惡魔趁機張開巨口要把她吞下。

  路比朝她伸出手。

  那一刻，露比看到了繩索。

  蝙蝠俠近乎慌亂地搬開那些廢墟尋找自己的羅賓鳥，他最終在一塊石頭下發現了他，他的製服破破爛爛，披風早已不成形狀，人也沒了呼吸。

  “傑森！傑森！”他用盡力氣大喊。

  地上的女人動彈了一下，她還活著，但蝙蝠俠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咳咳……”

  煙塵讓傑森窒息昏迷，但這隻是暫時的。

  他嗆了口氣，睜開雙眼，看到了蝙蝠俠的屁股下巴。

  “B……”

  蝙蝠俠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抱住了自己失而複得的珍寶。

  那是一條繩索。

  被割斷的繩索。

  深淵惡魔在路比來得及抓住露比的手之前閉上了無底巨口，隔絕了一切試圖挽救的行動。

  露比平靜地閉上眼，迎受自己的消亡。

  她知道，沒有人會來拯救她，她的繩索早已斷裂。

  Vampire，果真是長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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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死亡的某種境界，就是在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獨自一人平靜地等待死亡降臨吧。

  老爺以為小R隻是畏罪潛逃了，無名的死亡和銷毀沒有任何證據，這也是小R注定要背負的汙點。不過想一想，至少他們覺得她還活著。

  到這裏R線就結束啦！

  可能小可愛覺得小R的死很突兀，其實前文有不少伏筆，包括出現好幾次的魔力反噬的麻痹感、長不大容易早夭、繩索和天平什麽的。

  下一章更支線番外，算是彌補我對《紅頭罩之下》的遺憾，雖然漫畫更虐，但電影也讓人很破防（化身土撥鼠瘋狂啊啊啊啊啊啊，好想宰了周可兒）

  畢竟篇幅隻有一章，所以就寫電影了，畢竟這樣故事性也比較完整。

  支線是糖哦，這幾天主線都太沉重了，讓我們輕鬆一下，看看小R的同位體怎麽處理家庭關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