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修)
作者:寫離聲      更新:2021-03-03 04:04      字數:3794
  趙四郎一哂:“外甥女有什麽好辦法, 說來聽聽。”

  小孩畢竟是小孩, 再怎麽聰明, 智慮畢竟差一點,趙老翁的性子他最是了解, 他要是能答應此事, 除非江水倒流。

  藺知柔無視四舅話裏的嘲諷意味, 沉著道:“阿舅可以勸說外翁藥鋪開到江寧去, 如此一來, 我阿娘遷過去便是順理成章, 閑暇時可以幫忙照看買賣理理帳目, 阿兄離揚州遠些也穩妥。”

  趙氏聞言雙眼一亮。

  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 趙四郎便嗤笑道:“我還道是什麽絕妙的計策, 開店之事去年我便與阿耶提過,他一聽便說不成。”

  趙氏道:“阿耶為什麽不允?”

  趙四郎瞥了這一把年紀仍舊不諳世事的妹妹一眼:“你道開家店鋪是多容易的事?”

  又乜了眼外甥女:“你們曉不曉得, 咱們家一年到頭給縣衙那幾位上了多少貢?何況江寧自有幾家大藥商, 一年到頭販幾次貨可以, 要在那兒紮根, 不是從他們口裏搶食?”

  他何嚐不想說動趙老翁將店鋪開到江寧?若是那樣,他便可以長留江寧, 將那溫柔小意惹人憐愛的外室作了正房, 豈不是好過對著家中的母大蟲?

  聽兄長這麽一說, 趙氏眼裏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熄滅了, 她雖不曾做過買賣, 可自小在商賈之家長大, 耳濡目染之下多少懂一些。

  藺知柔卻道:“阿舅可還記得咱們在普通院遇見的淮南節度使公子?”

  趙四郎脫口而出:“要買你那個?”卻忘了妹妹並不知道此事。

  趙氏果然大驚失色:“這是怎麽回事?”

  藺知柔對母親道:“阿娘,我回頭再與你分說。”

  又轉向趙四郎,淡淡道:“那公子也入了我師父門下,如今是我師弟。”

  趙四郎這回真的是瞠目結舌:“這......這.......”

  半晌,終於轉驚為喜,站起身原地打了個轉,喜得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趙氏仍舊沉浸在人家要買她女兒的驚悸中,膽戰心驚道:“柔娘,那小公子為何要買你?他現下可死心了?”難道是看出她女兒身?

  藺知柔道:“阿娘莫怕,他的書僮恰好病了,這才臨時起意,如今知道錯了,已向我賠禮道歉了。”

  趙氏這才撫著心口連聲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趙四郎一聽說堂堂節度使府公子居然向外甥女賠禮,整個人如墜雲霧,半天回過神來,一改方才的劍拔弩張,看向外甥女的眼神中竟帶了些不易察覺的謙卑。

  他自己也覺尷尬,咳嗽兩聲加以掩飾,對趙氏笑道:“這孩子,與節度使公子是師兄弟,還故意瞞著阿舅。”

  藺知柔道:“阿舅有把握說服外翁了麽?”仍舊是不鹹不淡的口吻。

  趙四郎也顧不上與她計較了,眉梢眼角都是喜意,連連點頭:“有這重關係,十拿九穩了。”

  搭上了淮南節度使府的公子,放眼整個江寧,誰敢不賣這個麵子?甚至都不消那公子真的出麵,隻要讓旁人知道有這關係,他們在江寧便能暢行無阻。

  趙四郎比藺知柔還迫不及待,當即起身,整了整衣襟:“我這就去同阿耶商量!你們無事便在此等消息。”

  說罷便急匆匆地掀簾子出了門。

  不一會兒,便有下人滿臉堆笑地送上茗茶和點心。

  趙氏待下人離開,仍舊心有餘悸,壓低聲音詢問女兒普通院之事的來龍去脈。

  藺知柔輕描淡寫,說笑話一般講了一遍,趙氏仍舊心疼不已,淚如雨下:“全怪阿娘無用,叫你吃這樣的苦,別人家的小娘子哪個不是無憂無慮,阿娘不能讓你依靠,反過來要靠你,阿娘對不住你......”

  藺知柔從懷中抽出帕子替母親拭淚:“阿娘快別這麽想,你待我再好不過了。”趙氏為人懦弱,可但凡幹係到幾個子女,她總是出人意料的堅強,當日為了她不惜當著族老的麵頂撞婆母,至今在族中留了個不孝舅姑的壞名聲。

  藺知柔可以不把壞名聲當回事,可對趙氏來說卻不啻於天塌地陷。

  今日與兄長交涉,更是違背了她的本性和一貫信念,可她有萬般的不情願,為了子女仍肯奮力一試,已是很不容易。

  藺知柔安慰道:“阿娘,往後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趙氏噙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趙四郎回來了。

  藺知柔一看他得意的神色便知道趙老翁是允了。

  趙四郎道搓了搓手道:“阿耶起初仍是猶豫,費了我好一番口舌。”

  這話倒是不假,趙老翁年紀大了,沒了銳意進取的心思,凡事都想著穩妥,好在兒子素來得他的意,經他一番勸說,趙老翁終是決定拿出這筆錢來,讓最看重的兒子去展一展身手。

  此事一成,趙四郎再適時地提了妹妹的事,趙老翁一想,既然要在江寧開鋪子,留個信得過的人在那兒也好,賃個宅子,兒子去江寧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不必住客舍,倒也省下一筆花銷。

  隻是修繕莊屋那筆錢花得冤枉,令他心疼不已,免不得又要將他如何逃難又如何發家的奮鬥史再念上一遍。

  趙四郎又道:“我已同阿耶商量好,待這幾日把賬盤好,我便去江寧物色店鋪與宅子,等柔娘考過州府試,你們便一同去江寧。”

  趙氏難以置信:“當真麽?”

  趙四郎“嘖”一聲:“阿兄還騙你不成?”

  藺知柔心裏一塊石頭落地,謝過趙四郎,與母親一起回了小偏院。

  趙氏仍舊有些怔怔的,自從丈夫死後,她的人生裏壞事、苦事一樁接著一樁,幾乎忘了歡喜是什麽感覺。

  藺知柔沒有回自己屋子,先去找哥哥。掀開西廂房的簾子一看,卻見藺嫻也在。

  兩人趴在案邊,兩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湊在一塊兒,藺嫻嘴裏不知在嘟噥什麽。

  藺知柔湊上前去,隻見硯台邊墨粉灑得到處都是,兩個人四隻手全都黑乎乎的。

  “你們在做什麽?”藺知柔好奇道。

  藺嫻把手往衣襟上蹭了蹭,捧起水盂就往硯台裏傾:“阿兄給我畫小狗。”那隻青玉小狗蹲坐在硯台邊,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變成了一隻小黑狗。

  水淌得到處都是,藺嫻抓著磨石往硯台裏杵:“阿兄你看好,這麽磨的。”

  藺遙捧著臉專心看著:“嗯。”把手拿開臉頰上便是幾道黑印子。

  藺知柔哭笑不得,打了水來替兩個孩子洗幹淨臉和手,又清理了幾案:“我來教你們研墨。”

  一邊說一邊用小竹匙舀了少許墨粉倒進硯台裏,滴了幾滴清水,用磨石轉圈研磨。

  磨完墨,藺知柔將筆放進哥哥手裏,像他小時候教自己寫字一樣,認真地幫他把每根手指放好位置。

  藺遙撚著筆管動了動手腕,似乎是想起了往日執筆的感覺,激動地睜大了眼睛。

  藺知柔取了張竹紙鋪好,把硯台往他麵前推了推:“阿兄,蘸上墨試試。”

  藺嫻也在一旁催促:“阿兄畫小狗,阿嫻要小狗!”

  藺遙小心地將筆尖伸進硯池中,蜻蜓點水般蘸了蘸,然後看了看洗濯一新的玉雕小狗,猶豫地落下筆。

  第一筆下去歪歪扭扭,藺嫻在一邊叫道:“歪啦歪啦!”

  藺遙驀地一僵,用手背擦擦額頭上的汗,長睫毛不停地顫動著。

  藺知柔見他遲遲不敢下筆,取來一張新紙鋪好,鼓勵道:“阿兄再畫,不妨事的。”

  藺遙抬眼看她,藺知柔笑著點點頭。

  藺遙也學著她的模樣點點頭,穩住手腕,在紙上畫出一道圓潤的弧線。

  雖然讀過的詩文都忘了,可身體的記憶還在,藺遙畫出的線條與一般孩童胡塗亂畫的全然不同。藺知柔倒也不甚奇之。

  藺遙大受鼓舞,再看一眼小狗,接著方才那條弧線又畫了一筆,一條前腿的形狀便勾勒出來了。他又蘸了蘸墨,看一眼小狗,再低頭添上一筆,紙上的小狗慢慢成型。

  藺知柔在一旁看著,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

  待藺遙最後一筆畫完,藺嫻“嗷”地一聲歡呼起來:“我的小狗!我的小狗!”

  仰著臉問阿姊:“我的小狗好看麽?”

  藺知柔卻顧不上回答她,隻覺眼前慢慢模糊。

  紙上的小狗雖後腳略短了些,但憨態可掬,活靈活現,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歪著腦袋,似乎正在打量她。

  藺遙害羞地把紙托起來,撅起嘴,往未幹的狗尾巴上吹了兩口氣,獻寶似地捧給藺知柔:“阿妹……給……”

  阿嫻撅起嘴:“這是阿嫻的小狗!”

  藺知柔從哥哥手裏接過竹紙,高高舉過頭頂,對阿嫻道:“這是阿姊的寶貝,回頭讓阿兄給你畫隻小豬。”

  “阿嫻的小狗!阿姊壞!我不叫你阿姊了!”藺嫻一邊嘟囔一邊使勁往上跳,要去夠姐姐手裏的畫紙。

  藺知柔笑道:“你不叫我阿姊叫什麽?”

  藺嫻想了想道:“四舅母!”

  藺知柔一樂,一把摟住她,在她臉蛋上重重親了一口。

  藺嫻終於還是沒能搶過藺知柔,纏著阿兄畫了五六隻小狗才心滿意足地去吃中飯。

  藺知柔難得放下書卷,陪兩個孩子玩了一整天,第二日天未亮,她便背起行囊,帶著婢子小金,踏上了前往江寧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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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利基友的輕鬆爆笑慢穿(很肥可以宰)

  《[綜]BE拯救世界》by 驚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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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我的世界毀滅了。

  係統說,我必須打出七個BAD END才能拯救世界。

  然後我看了一眼丫給我選的戀愛對象——

  1.腦袋裏隻有肉的橡皮笨蛋;

  2.比反派還反派的惡霸臉小英雄;

  3.曾被我寫過全滅旅團同人的蜘蛛頭;

  4.屬下都是變態主控的火烈鳥精;

  5.身高五米、懸賞十億的大海賊;

  6.在我的迦勒底加班加到胃出血的孔明老師;

  7.一揮手就能凍掉一片海的海軍大將。

  ……怎麽看我都完了。

  “不用擔心,由於目標都在高難世界,我會匹配你手機裏的遊戲係統作為你的外掛。”

  係統微笑道:“畢竟我也不是惡魔嘛。”

  我的手機裏隻有一款遊戲,就是玄不救非氪不改命的卡牌遊戲F○TE/GO。

  而係統給我的是一個連友情點都沒有的初始號。

  “我覺得世界毀滅也挺不錯的。”我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