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若令狐公子有意
作者:易顯非      更新:2021-03-01 21:19      字數:3603
  一聽易師爺提起東城的綠竹翁,王元霸麵色立馬一變。

  嶽不群看著王元霸的神色,疑道:“王老爺子,可是那位綠竹翁有什麽古怪?”

  王元霸看了看這一群正派人士,想起楊秋亭的叮囑,皺著眉頭道:“那綠竹翁倒沒什麽,隻是跟他同住的有位年輕貌美的姑娘,不喜外人打擾。”

  嶽不群還沒說什麽,易師爺先是一愣:“年輕姑娘?那綠竹巷不是綠竹翁一人住?”

  寧中則也是怔了一下,道:“既然不喜外人打擾,那可否請那位綠竹翁出來相見?”

  聽易師爺說起那位綠竹翁性情古怪,恐怕輕易請不出來,他們若想求教,大概隻能登門拜訪。

  嶽不群沉吟片刻,道:“既然女子不便,我們就不要去了,這書日後再說吧。”

  令狐衝心知他依然不肯相信,有些著急:“那我們不進去,隻在門外候著,總不至於驚擾那姑娘了吧?”

  王元霸想到楊秋亭說過的話,皺著眉頭道:“如此的話……”

  寧中則看出他的為難,道:“為那姑娘清譽,衝兒平兒他們年輕人不要去了,隻請王老爺子帶我們去拜訪,如何?”

  王元霸猶豫了一下,又想到嶽不群畢竟是華山派掌門,就算麵對魔教的聖姑應當也不至於陷他們於險境,還是點了頭。

  令狐衝本也想跟去,聽聽是不是能有別人演奏出來這首曲子,但當聽王元霸說那年輕姑娘美貌過人時,下意識的看了嶽靈珊一眼,連忙道:“那我們便留在這裏等師父師娘的消息。”

  嶽靈珊目光裏的威脅之意這才消下去,也是心生好奇,道:“娘,我去沒什麽關係吧,我跟你一起。”

  於是王元霸帶著易師爺去東城綠竹巷拜訪,為防有人閑話,華山派這邊隻出了嶽不群一家三口,其他年輕弟子統統不許去。

  令狐衝從嶽靈珊的死亡眼神中及時站隊保住了小命,乖乖將琴簫譜交給了寧中則,自己留在王家等消息。

  他心知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劍譜,等他們再回來時,一切水落石出,自己的清白就可證明了。

  然而這本曲譜本身沒什麽問題,他身上的問題卻大了去了,嶽不群還是要繼續問他,是誰教他劍法的。

  念及如此,令狐衝看著躺在椅子上放鬆下來,舒舒服服曬太陽的林平之,有些羨慕的說道:“我要是你就好了。”

  有父母,有外公,還有那麽厲害的兄長,一回到王家,立馬改回了昔日的少爺派頭,一看就是一直順心如意的。最重要的是,林平之可沒有像他一樣倒黴,每樁事都是另有隱情,有苦難言。

  他這幾天看著林平之風度翩翩無憂無慮的樣子,不由得想,他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識字不多,武功也隻在師兄弟之間算厲害,現在更是內力盡失,難為小師妹到現在都不嫌棄,還這麽在意他了。

  林平之也不睜開眼,直接笑嗬嗬的點頭道:“那也行啊,咱倆換換,以後小師妹偷偷拿酒不給你送了,給我送,平時也是我陪她練劍唄。”

  令狐衝打了個寒戰,嘿嘿道:“說笑而已,你可別跟她說。”那可實在是太可怕了,他還是繼續當內力盡失的廢人吧。

  令狐衝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身子一仰,道:“林師弟,你昨天說,楊兄可能有辦法救我?”

  林平之道:“我也不確定,但他說他會幫著想想辦法的。你也知道,什麽事都難不住他。”

  令狐衝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什麽叫“你也知道”,全華山派隻有你一直堅信他無所不能。但他是不能在這個極度狂熱粉麵前亂說話的,就隻是點了點頭,希望楊秋亭真有辦法。

  提起楊秋亭,林平之忽然想起當初在衡山,楊秋亭告訴他的一番話。

  林平之道:“大師哥,你想不想學吹笛子?我教你吧。”

  令狐衝瞪大了眼睛:“你喜歡笛子?”

  林平之笑道:“是楊大哥教我的,他說笛子隨身攜帶方便,吹起來也好聽。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吹吹笛子,笛音中的陰鬱憤懣傳出去,讓聽到的人也變得消沉,這樣就好像有人聽到你的心聲分擔你的憂愁,你就感覺舒服一些了。這叫‘己所不欲便施於人’,拉別人一起難受。”

  令狐衝瞠目結舌:“他這想法可真是!”

  林平之想著當日楊秋亭吹笛的場景,道:“楊大哥吹笛子吹得最好了,還能用笛音殺人。”說著,把腰間的一根竹笛拿出來,吹了一曲給他聽。

  令狐衝聽著林平之的笛音,仿佛覺得渾身都舒暢了一般,那些委屈鬱悶之氣通通都化作雲煙消散。

  “你方才不是說,要讓聽的人也一起難受麽,怎麽我反而更舒服了?”

  林平之哈哈一笑:“因為我現在不難受,所以吹出的曲子也歡快,你聽著自然心情就好了。”

  令狐衝想起去年在曲洋麵前,聽曲洋彈奏的半曲笑傲江湖,那曲子也十分動聽,熱血如沸,慷慨激昂,讓他沉醉其中。

  “好,那你教我吧。”他大概是沒什麽天賦學琴的,但看起來笛子好像還比較簡單。

  林平之給他講解了許久,令狐衝嚐試吹了一會兒,果真更舒服了。

  “如何?”

  令狐衝點頭笑道:“果然如你所說。”

  他們正聊著,等待嶽不群等人回來,便聽到一陣嘈雜聲。

  “師父師娘回來了!”令狐衝一個鯉魚打挺就要起來,可惜渾身無力,隻好慢吞吞的起身。

  嶽不群走過來,用稍帶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衝兒,那本書的確是曲譜。”

  令狐衝當然不敢讓嶽不群給他賠禮道歉,聽到嶽不群承認他說的是真話了,連忙表忠心,力求嶽不群暫時忘記獨孤九劍。

  嶽不群懶得跟他計較,看了寧中則一眼。

  寧中則歎了一口氣,將他們去綠竹巷的經曆大致一說,但說到最後,手上卻是空空的。

  嶽靈珊噘著嘴道:“與那綠竹翁同住的果真有位年輕姑娘,曲子還是她吹彈起來的,的確精妙厲害。不過那姑娘不肯見人,我雖然想看看,卻也沒看到她。”

  令狐衝笑道:“見與不見又如何,有這麽多師弟師妹陪你,何必想著她。不過那樂譜呢?”

  嶽靈珊的麵色稍稍變了一下,道:“被那姑娘拿著了。”

  令狐衝一愣。

  寧中則蹙眉道:“那位姑娘原本奏罷,將樂譜還給了我們,但聽說樂譜的主人為了避嫌沒有來,又追出來,說要將那冊子留下再彈賞一番。那姑娘言道……”

  嶽靈珊哼了一聲,接口道:“她說:‘若是令狐公子有意,不妨前來一坐。’哼——!”

  令狐公子目瞪口呆,看著師父師娘小師妹的眼神,感覺比剛剛還冤枉:“我根本不知道這世上有這麽一個人,更談不上認識她了!”他現在聽著心裏又是委屈又是莫名其妙,十分想吹兩曲來排解心情。

  林平之撓撓頭,道:“大師哥從未來過洛陽,怎會認識一個深入簡出的美貌姑娘?”

  令狐衝簡直想高呼一聲這才是親師弟,太明事理了!

  嶽靈珊一想,的確如此,但還是有些不高興:“人家姑娘點名要見你,你自己去把東西要回來吧。”

  令狐衝豈敢答應,但又想到這是曲洋托付給他的,實在不好就此放棄,不由得左右為難。

  林平之想著她們剛剛的話,有些疑惑:“小師妹,你不是說那姑娘追出來要回了曲譜麽,那又怎麽算作沒看到她?”

  嶽靈珊歎了一口氣,道:“那姑娘雖然人出來了,但戴著一頂鬥笠,圍著一圈厚厚的白紗,我們誰也看不清她容貌如何。依我看,大概是她容貌美麗又害羞不敢見人,才不肯讓別人看見她的模樣。”

  林平之嘀咕道:“若是害羞,怎會點名要大師哥親自去,豈不是壞了她清譽?”

  令狐衝對那姑娘如何不感興趣,依然在糾結要不要去拿回曲譜,又怎麽讓小師妹消了醋意。

  寧中則道:“既然那曲譜是高人所贈,你便不該就此丟下。我看那姑娘彈出吹出的曲子平和中正,精妙絕倫,不似心有詭計之人。衝兒,既然她彈了你的曲子,想要見你一麵,你便去吧,隻要不往她那看,莫要冒犯人家便是。”

  聽到寧中則發話,嶽靈珊一想有道理,也不說什麽了。

  令狐衝本就不想白白失了琴簫譜,連忙點頭答應,細細問了綠竹巷所在,便獨自前往,心想隻要言辭尊重些,不看她就好。

  令狐衝走後沒多久,楊秋亭便回來了。

  一見林平之,林平之將今日發生的大事跟他細細一說,說起那位神秘莫測的美貌姑娘,又說起苦大仇深獨自過去的令狐衝,不由得發笑。

  楊秋亭的嘴角抽了又抽,又問了幾句,心想,這劇情的強大程度也沒誰了,而既然連靠得住的寧中則都那樣說,那他就沒什麽插手的必要了。

  倘若到這樣的程度,任盈盈還有本事留令狐衝在那學琴,那楊秋亭最同情的倒是令狐衝。

  嶽不群本來就看亂練劍的令狐衝不順眼,瞧著女兒數年來與他兩情相悅,心內五味繁雜,若是令狐衝敢一去不回,那恐怕任誰攔也沒用,非要運起紫霞神功把他揍成百八十瓣不可。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蠻好奇任盈盈非要見令狐衝,見了之後會說些什麽的。

  “不然,咱們偷偷跟著去看看?”

  聽到楊秋亭這樣促狹的語氣,林平之翻了個白眼:“不去,楊大哥,你是沒有事情做嗎?有什麽好看的。”

  楊秋亭鬱悶的低下頭,本來有點想去,現在被林平之一鄙視,也不想去了,自己回房間給東方寫信求安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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