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小少爺吧，他一早上就高熱，府上這會兒也顧不上給他請大夫……”小英抱著浩哥兒往林驚雨這邊過來，眼底的焦急是做不了假的。

  白露連忙過去攔住了她，道：“你快把浩哥兒放在床上，這般大夫也好給他看診啊。”

  “是是是……”小英忙不迭的應下，和白露一起把浩哥兒放在床上。浩哥兒見到了熟悉的白露和林驚雨，哭聲止住了，隻一雙眼睛因為哭過所以仿佛水洗了一般，透亮地看著林驚雨：“娘親……我要娘親……”

  林驚雨過去給他診脈，聽到浩哥兒的聲音仿佛不經意一般問道：“少奶奶呢，浩哥兒病得這般厲害，她怎麽不陪著？”

  不等一旁嬤嬤和小英說話，她繼續道：“孩子病著，還是有母親陪在一旁更好些。有母親陪著會更有安全感，我看著浩哥兒的樣子，怎麽像是又受了什麽驚嚇？這原本就病著，又驚又嚇的，半夜是不是還沒睡好，著了冷風？”

  林驚雨一邊診脈一邊搖頭，歎息道：“你們是怎麽照顧人的，這沒親媽在一旁怎麽行。”

  她這邊絮絮叨叨說了許久，一旁小英不止是眼眶紅了，這會兒連淚都控製不住了，隻眼巴巴看著嬤嬤求情道：“嬤嬤……”

  嬤嬤歎了口氣，道：“我再跑一趟，去看看能讓少奶奶過來不。”

  小英千恩萬謝，送走了嬤嬤回頭進了屋看見正在跟浩哥兒推拿的林驚雨“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別的她不懂，卻知道林驚雨的來救了她和浩哥兒的命，也救了孫少奶奶。

  林驚雨嚇了一跳，連忙讓一旁白露把人扶起來，這才沉聲問道：“究竟是什麽回事，你且說來我聽聽。”

  小英知道的並不多，當天夜裏孫少奶奶離開之後留她照顧浩哥兒了。不過，她也聽到了不少動靜，此時說起來倒還算是有條理。

  她把自己知道的一口氣說完，然後才道：“林大夫，我家少奶奶素來跟您親近，求您救救她吧！她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怎麽可能對一個還沒影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胎兒動手呢！定然是那小蕊花了心思對付她呢！”

  小英跟小蕊是一批買進孫家來的伺候孫少奶奶的，比起小蕊來，小英模樣隻能算是清秀，因為兩道粗眉的緣故倒是映襯了她的名字，帶著一股英氣。

  “小蕊這人，不是我背後說人壞話，當初同她一個屋子住的時候，我沒少吃她的苦頭。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明明是她的錯，偏偏話經她一說，嬤嬤們就認定了是我的錯。”小英絮絮叨叨說起了一些往事，“若不是少奶奶看顧，我隻怕早就被趕出去了。”

  反正讓她看來，小蕊就是個禍害，偏偏這孫家上下不少人都被她給糊弄了，隻有吃過她苦頭的人知道她是個什麽玩意，躲她躲得遠遠的。

  林驚雨心中有數了。

  這小蕊，隻怕就是個後世標準的綠茶女。

  原本隻有六成相信孫少奶奶不會對一個丫鬟動手的林驚雨，如今倒是有八成把握，孫少奶奶是被冤枉的了。

  她先是用推按的方式哄著浩哥兒睡著了，然後才開了藥方給人去抓藥。而這麽一段時間，正好夠孫太太想清楚，把孫少奶奶給放了出來。

  “一切都是為了孫子！”孫老夫人還是有些憤憤不平，想到那好不容易才有的第二個孫子，要不是兒媳婦心狠手辣，幾個月後她就又能當奶奶了。

  孫少爺聽著母親念頭隻覺得頭疼，半響才道：“娘，素娥不是那樣的人。這件事情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對……”

  “不是她還能是誰！”孫太太根本就不給孫少爺說話的機會，沉聲道：“小蕊又是哭又是求的，可你看看她當時說什麽？說那是孽種，原本就不配出生……”

  “素娥那是被氣暈了頭才這麽說的……”孫少爺也是無奈，心中雖然也懷疑過是不是結發妻子下的毒手，可如今一夜過去，他最初的憤怒過去之後冷靜下來，越發覺得這樁事情有些蹊蹺了。

  自從發現小蕊有孕之後，這丫頭就說怕少奶奶看到她生氣，他專門給了院子，選了兩個小丫頭照顧她。而孫少奶奶也確實很是生氣，連著去看一眼都沒有。

  兩個人連見都沒有見著，怎麽可能是素娥害的她呢？

  難不成，素娥收買了照顧小蕊的兩個小丫鬟？

  孫少爺把這猜測一說，孫太太也顧不上生氣了，立刻拍桌子讓人把照顧小蕊的兩個小丫鬟給帶來。

  兩個小丫鬟戰戰兢兢地伺候著小蕊，之前被送過去的時候小蕊對兩個人掏心置腹，說了日後她若是發達了定然不會忘記她們這一段情意的。

  如今這兩人被叫來，被孫太太一問，嚇得臉都白了。

  兩人拚命搖頭，一個稍微機靈點的膝行向前，抬頭道：“少爺把我們送到小蕊姑娘身邊，奴婢就不敢有二心，平日裏小蕊姑娘吃喝的東西，都是奴婢嚐過了，沒問題才給小蕊姑娘吃的。”

  “是啊是啊！”另外一個丫鬟反應慢了半拍，這會兒也跟著道：“茶水也不敢太燙，也不敢太涼。小蕊姑娘這胎懷得艱難，早早的就吃什麽吐什麽，我們兩個半點不敢怠慢的……”

  “現在天氣冷了，早上小蕊姑娘嫌棄穿衣服冷，都是我們兩個暖熱了給她換上的衣服。”

  “還有晚上暖床，泡腳的熱水……”

  兩個小丫鬟為了表忠心，把這些日子做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聽得孫太太和孫少爺目瞪口呆。

  這小蕊享受起來，倒是比他們這真正的主子還像主子。

  說起來，孫家也是早七八年才發家致富在京城買了宅子的。比起真正有錢的人，他們這點產業都不算什麽，隻是比一般百姓手頭寬裕了些而已。

  所以，孫家雖然丫鬟婆子都有，可規矩並不太嚴。

  如今聽了兩個小丫鬟這般說，孫太太一時半會兒都沒反應過來。倒是孫少爺經常出去應酬，見過一些奢侈的場麵，知道這都不算什麽，這才穩住了心神繼續往下問。

  問著問著，他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你說小蕊早些時候就肚子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