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作者:雲白子玨      更新:2021-03-01 13:30      字數:3175
  00積極尋找方向時攻弋沒有閑著,但說是閑著……似乎也沒什麽不對,攻弋每天做的事就隻是看星象,偶爾會到甲板處看島嶼,尋找有沒有皇上留下的痕跡。

  盡管水手行動力驚人,00掃描速度也奇快,但時間仍然一天天過去,一群人轉眼間就在海上住了將近一個月,進度還不足十分之一,就到了最初約定返航的時間。

  攻弋等了三天,小水滴沒有給任何信息,便再次租船下海。

  時間一天天過去,第三次下海的旅途過半後,00在海中的一個非常小的小島裏發現了皇上,島嶼中僅剩了三人,發現陌生人上島的第一反應是拿起武器。

  穿著黑衣的男人拿著匕首,深藍色衣服的男人舉著鐵刀,武器對準水手和攻弋,呈保護姿態擋在中間的男人身前。

  三人身上的衣服破爛,島旁還有似是觸礁的船隻,再加上他們身上的衣物有的是撕裂狀,有的破口卻非常整齊,像是曾被利刃劃過,不難發覺他們的經曆。

  攻弋回頭看了看被武器指著麵上露怯的水手,念頭在腦中一轉,隻道:“在下於海中遊曆偶然途經此地……三位看上去,似是需要幫忙?”

  被護住的男人掃過麵前的水手,看到幾人都整齊的看向說話的男人,便知道這人是領頭人。

  經過協商,三人登上了商船,繼續跟著攻弋在船上晃,占據了攻弋一直住的房間,也是整條商船唯一算得上完整房間的地方,水手平常睡的房間是甲板下,隻鋪了一層褥。

  船依然按照原本的航行時間前進,00不再急切,引路卻仍然按照原本沒有尋到皇上的軌跡繼續,失去急迫感之後,一時間倒真像沒有目的地的悠閑遊曆。

  當緊迫感消失之後,連海鳥引路本身都像是一種隨性的旅行。

  攻弋沒有給皇上任何暗示,就像一個下海遊曆的普通人碰到了需要幫助的陌生人一樣,隻是在這個世界又是這樣的時間,本就不是正常的反應,更不用說還讓了房。

  隻能說到處都是破綻,卻又莫名合理。

  雖然表象合理,但不代表沒有人覺得奇怪,隻是他們深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道理,並不會貿然開口。

  很快,返航的時間又一次到來,由於曾經幾次租船,攻弋都沒有改變過行程,這次同樣開始返航,00變身的海鳥如同前幾次一樣,停在攻弋肩上幾分鍾,如同送別。

  水手不知道這次航行攻弋已經達成目的,三個月的行程,他們已經適應了每月出海一次後停留三天的生活。

  不過哪怕攻弋消失,也不會改變他們的生活,最多是離別難舍,成為曾存在過的痕跡,更有可能無法引起情緒,成為無名無姓,隻存在零星印象的過客。

  無論是哪種反應,攻弋也不會知道,因為下船後他就聯係了小水滴的暗樁,告知自己尋到皇上的消息,緊接著便暗中墜在皇上的車馬後,悄無聲息地離開水城。

  在外將近五個月的時間,攻弋從沒有得到溫逸序的消息,但他所交代的暗樁確實可用,給出的令牌還能在驛站拿些盤纏,攻弋倒沒覺得被他晾了。

  但……就算小水滴有其它自己的謀劃,攻弋也早在臨水村就想清楚了,他還是希望小水滴在任何世界都能幸福,至於他們能不能在一起,反而可以排在後麵。

  皇上一行隻剩三人,一直低調行事,租了車馬便一路向帝城出發,途中要經過森林和山群,而森林中有各種野獸和險要地勢,以至於行程並不順利。

  其中黑衣男武藝高強,可以隻身對付單個野獸,藍衣男空有保護皇上的心,卻沒有實力,每一次他們驚險避開野獸或直麵野獸的時候,攻弋都瞧個熱鬧。

  小水滴希望他保護皇上回到帝城,可他們見麵的地方不算好,攻弋直接表明來意勢必招來潛在禍患,之後剛到岸上人多眼雜,他也沒有機會。

  再加上皇上一行人走的匆忙,攻弋忽然截住他們也得不到信任,就導致了他現在隻能遠遠墜在他們身後,時不時震懾下撞上三人的野獸,偶爾處理身後跟上的人,再利用野獸處理其它方向。

  夜裏他們輪流守夜,火不敢熄,然而在火的守護之外,攻弋十分省力地釋放威壓,隻偶爾放個被火吸引的小野獸過去,權當為無聊的旅途增添一絲樂趣。

  三人一路上經過了無數沼澤、懸崖、湖泊、野獸,過著驚險的野外冒險,而攻弋則遠遠地吊在身後,似是局外人,又處理了眾多鬼祟,如同傳說中從不露麵的暗衛。

  那邊千辛萬苦蕩氣回腸,這邊悠閑輕鬆,甚至還有一點無聊。

  跨越山群不需要爬到山頂,三人逢路便走,無路就尋找去帝城的方向,所幸深冬的山中還有很多不危險的獵物可以加個餐,倒也不難度過。

  隻是這樣仔細算起來,走這條路,既沒有大路速度快,也沒有大路安全。

  雖說他們的確避開了大部分人,可是經由攻弋的手處理掉的人更多,如果沒有攻弋在身後清理,他們就躲不開人也藏不起來,反而會因為眾多野獸和難走的山路,完全將自己困死在這裏。

  以攻弋的速度一周就能抵達,而三人曆經千般磨難,走了一個多月才走出群山密林。

  攻弋乍然失去可供藏匿的樹木,隻能再次遺落在較遠的位置,直至混到帝城門口的人群中,比起衣衫襤褸的三人,幾乎一直吊在樹上的攻弋,衣著竟還算整齊。

  他們似要入城,卻沒有在閉城時貿然前往,而是去了遠離人群的空地生火,黑衣男隱晦地掃視四周,藍衣男帶著心悸不斷看向像要接近他們的人,皇上則穩穩當當坐在火旁烤著火。

  攻弋隨意找了顆樹,背對三人抱臂靠樹,00化身成蜘蛛的樣子趴在視野良好的地方,把三人的情況直接呈象給他。

  夜間,帝城忽然城門大開,幾個人急匆匆從城內走出來向外張望,其中領頭的人正是溫逸序,直接看到了靠樹閉眼的攻弋,快步走了過來。

  人剛在麵前站定,攻弋同時睜開了眼:“在那邊。”

  溫逸序看向那個方向,先驚訝了下,然後帶人抬上軟轎子直奔三人,攻弋默默看著他們,心中鬆了口氣。

  雖說暗樁可用的確證明溫逸序起碼安全,但這麽長的時間杳無音訊,心裏還是會擔心,會想溫逸序的處境是不是已經差到了無法聯係別人的地步。

  如今看到還算健康的溫逸序,心裏的不安瞬間平息。

  幾人趁夜入城,皇上再下轎後已經穿著整齊,偌大的皇宮中燈火通明,溫逸序和皇上在殿內說話,攻弋作為被溫逸序帶回來的人,就和另外兩人一起站在前殿候著。

  攻弋與黑衣男和藍衣男不是第一次見,所以當兩人看清他樣貌的第一時間都愣了一下。

  半晌,皇上與溫逸序的交談停止,一個一個叫人入內覲見,天色漸漸泛白,最後隻剩攻弋一人站在殿前,三五人經過看看,再慢悠悠路過。

  攻弋是在天色見亮後才被宣入殿中。

  皇上沒有詢問他一直未曾表麵自身立場的緣由,隻道:“你的事,皇兄已經告知與我,宮中確有渝寒果的解藥,但在此之前,我更想詢問你的身份。”

  溫逸序身著白衣,被皇上稱為一聲皇兄卻未見異樣,並未出聲。

  攻弋摸不準兩人的意圖,保持著跪姿,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皇上也不急,隻踱步坐回殿內皇座之上,丟了一本黑皮奏折在地上:“先生且先看看宮裏為你找到的線索。”

  攻弋看了一眼地上的折子,彎腰撿起。

  奏折中的內容明顯是以溫逸序所知事實的調查,食龍肉、善武藝、知星象,卻又突逢大變落水,能符合這些條件的人,當今世上隻有奉龍塔之事的相關人。

  人類已全部被皇上查出,冒著打草驚蛇甚至打破其它平衡的風險,全部被押入審刑司,而與此事有牽連的神大多被他們所知,攻弋不在其中。

  所以冊上猜想,攻弋是早先被當做試藥人的那一批,他們最初的身份為死侍或暗侍,可龍的體質在龍剛被囚於奉龍塔時尚未成型,食龍肉者皆爆體而死。

  據說在之後一年內才快速形成可被直接食用的藥物體質,可在這期間,食龍肉者數十人,多數人已死,剩下的零星死侍與暗侍被隱藏起來。

  龍出逃後,皇室雷厲風行,打破人神平衡前雷霆一怒,在神行動之前處決了所有參與其中的人,而龍出逃後入海失蹤,兩件事夾雜在一起,勉強保證了人神表麵上的和平。

  對應在攻弋落水失憶前的時間,皇上出海尋龍前,溫逸序和皇上兩人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動員皇室暗樁,將被藏起來的那批死侍暗侍一網打盡。

  時間巧合、能力巧合,而巧合太多也就不再是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