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苒倒是也不客氣，既來之則安之，該她負責的，遲早也是跑不掉。

  坐下後，她端起麵前的咖啡抿了一口，醇香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這咖啡的味道，果然很好。

  封墨燁看她一臉放鬆，挑眉問道：“怎麽樣，讓車津新購入的咖啡，是不是口感還不錯？”

  “嗯，是挺不錯，比速溶的好喝。”

  她對咖啡這方麵，倒是沒什麽講究，尤其是在公司，她也沒有辦法去買什麽比較貴的咖啡，公司裏那一群女人一會兒又得拿咖啡大做文章。

  倒不是怕這些閑言碎語，她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不至於這些閑言俗語都受不住，隻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罷了。

  封墨燁若有所思的點頭：“既然符合老婆的口味，那就等會兒拿點回去。”

  “不用了，我現在的喝的挺習慣，你找我，應該不是討論咖啡好不好喝的問題。”

  程苒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尤其是已經都預見會發生的事情，更沒有必要拖延。

  她喜歡快刀斬亂麻。

  封墨燁低頭，抿著唇笑：“我就是特別喜歡老婆的聰明，很多時候我們兩個都非常契合，哪怕不用對方開口說一個字，都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

  程苒去了一趟聯華，也著實累了，尤其是封墨燁辦公室裏的沙發，讓人坐著就想躺著，躺著就想睡覺。

  她這會兒整個人都靠在沙發上，學著封墨燁的閑散愜意，沒有絲毫拘束。

  “說吧，要問什麽？”

  封墨燁眼底興致盎然，更加喜歡程苒的坦誠。

  他身子微微朝程苒的方向傾斜：“老婆，我那個項目，你截胡的吧？”

  “嗯，這你應該早就猜到了。”

  程苒在那天封長冬提及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有所懷疑，封長冬那話，不要太明顯，傻子都聽的出來是在含沙射影，更別提封墨燁這麽聰明的人了。

  隻是她當時沒有把這事兒放在明麵上來說，也是想要等把自己手上的事情料理完了再跟他說。

  一個項目而已，如果他想要，自己可以再給他，隻是可能是其他的，但是利潤，不會變。

  封長冬首先要表明自己的立場：“我之所以今天才問你，也是想等你把自己手上的事情料理完，你跟三爺之間的關係，我也大致了解到，你今天去了聯華，用這個項目跟聯華那邊做了交易吧。”

  “對，這事兒，我也沒想瞞著你，知道瞞不過，畢竟，你跟聯華，關係匪淺。”

  程苒這話，就有些試探的意味了，就看封墨燁要不要跟她說，當然，如果他不願意，自己也不會勉強。

  現在，彼此都在相互試探，聰明人就是這樣，最會打太極，誰都不願意率先亮出自己的底牌，因為不確定對方會不會跟自己一樣坦誠。

  再加上他們彼此背後的身份都很隱晦，一不小心會牽扯出很多事情，不僅僅是自己，最擔心的是牽扯到別人。

  封墨燁唇角微勾，那張俊朗的五官，看不到絲毫的躲閃和震驚，反而讓人覺得很坦然。

  “你是早就知道我是聯華的，從什麽時候？”

  他從來就不低估他家小嬌妻的智商，情商，那都是雙在線的。

  程苒已經記不起什麽時候了，或許在很早的時候，不過如果是要談最近的話，倒是有。

  “你身上的紋身，那是聯華才會有的標記，而且隻有高層才有，也就是說能夠接觸到他們核心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麽她擔心錢三會影響到封墨燁，雖然一個小花浪翻不了天，但是如果讓這個小花浪持續性的在裏麵呆著，也是遲早都要出事兒的。

  封墨燁並不詫異，他一直都相信程苒是個有決斷力和判斷力的人，尤其是她對一些事物有很強的分析能力。

  “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夠瞞住你，我知道，被你發現那是遲早的事兒。”

  程苒麵對封墨燁的坦然，心裏的緊張也逐漸放鬆下來，隻要他不對自己有所欺瞞，那她也能夠坦誠相待。

  但如果是別人，她可能做不到，如果這個人是封墨燁，她還是願意嚐試的。

  “嗯，然後呢，你跟聯華，到底什麽關係？”

  她的確對封墨燁的身份太好奇，因為實在是想不通，商業界眾人仰望的龍頭老大，居然會跟一個地下組織有關係。

  他明明是可以不用跟組織那邊牽扯上關係。

  那種地方就是一個泥潭，誰進了裏麵，都別想全身而退，更別說是像封墨燁這樣有能力的人，聯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迄今為止，走到今天，封墨燁也不打算再隱瞞程苒。

  “相信你已經見過蕭鯤了，可能你不知道，蕭鯤，他是我舅舅。”

  程苒擰眉，平日裏那雙一向波瀾不驚的眸子在此刻掀起了波濤駭浪。

  她不可置信的重複道：“舅舅！”

  蕭鯤居然是封墨燁的舅舅！

  也就是說，聯華其實也算的上是封家的。

  她都不用問封墨燁，這麽一說來的話，那蕭鯤的名字肯定不是本名了，在組織裏，誰會傻到用自己的真名。

  封墨燁看見自家小嬌妻那不斷擴大的瞳孔，也是忍不住想笑，記憶中，鮮少能夠看到她反應那麽大。

  他低笑，喉頭竄出的小聲低沉又好聽。

  “我真想用手機把你剛才的表情拍下來好好珍藏。”

  程苒一臉嚴肅：“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不是，這個事情我可以慢慢跟你說，但是你臉上這表情可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看到的。”

  既然都已經知道事情會發生，又為什麽還要因此去擔憂。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反正他今天也沒什麽事兒，有的是時間解答她的迷惑。

  程苒回歸正題，她現在腦子有點懵。

  “也就是說，聯華所有的行動你都知道，並且你也參與過，為什麽，你明明可以不用淌這淌渾水的。”

  “我舅舅那個人，有點執迷不悟，你應該知道，聯華在最早的時候可能比現在還要黑暗可怕。”

  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踩在法律的底線，打的擦邊球，但是是個明白人都會知道，不是每次運氣都會這麽好。

  這個程苒倒是有印象：“似乎在七年前，聯華經曆了一次動蕩，以前的聯華是圈內最狠的，當然發展的也是最好的，自打有一次聯華栽了之後，聽說他們老大進去了，後麵換了新的人，聯華就開始大換血。”

  一說到這裏，程苒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陡然瞪大眼眸。

  “所以，那個新的血液，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