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成跟平愷倒是很想的開，至少對於他們而言，今天算是平安從聯華出來了。

  程苒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既然這邊忙完了，她得先回公司，否則封墨燁肯定要懷疑，這兩天自己出去的過於頻繁。

  “行，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平愷想著他們好不容易劫後餘生，這會兒心情都還不能平複下來，手扒在車座上。

  “苒姐，咱們解決了這麽大的事情，就不能去慶祝一番嗎？”

  程苒將資料重新裝入文件裏：“慶祝什麽，我還要回公司，你們得想辦法好好平複一下賀川那小子的情緒才是。”

  一提到賀川，平愷跟阿成無奈的聳聳肩。

  阿成是了解賀川的，別看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可是一遇上苒姐的事情，他如果沒能參與，一定又要ＢＢ好幾天。

  賀川那小子又挺能念叨，有時候一度懷疑他不是個男人，很有可能是個女的。

  阿成往椅背上一靠，歎息連連。

  “我隻要一想到賀川那逼逼賴賴的樣子，都不想回去了。”

  平愷拍了拍阿成的肩膀，調侃道。

  “阿成，全靠你了，平日裏，也就隻有你能夠降服川兒，給他一個過肩摔，讓他乖乖閉嘴。”

  阿成直搖頭：“得了吧，那小子最近天天在拳擊館裏呆著，估計我現在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程苒輕笑：“你們……”

  她話還沒說完，包裏的手機就開始震動，她掏出手機一看，上麵川兒兩個字赫然躍入眼底。

  程苒無奈，平愷跟阿成在後麵偷笑，一臉的幸災樂禍。

  “看來我們不用進行心理勸慰了，老大的話，比什麽都管用。”

  程苒滑下接聽鍵，聲音都比往常溫柔了不少。

  “川兒。”

  她的確是很少這麽叫賀川。

  賀川在那邊就跟炮仗似的一下子就吼了起來。

  “老大，你居然把我扔在一邊兒，你們自己去了！老大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你是不是怕我拖你後腿。”

  他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支開了，說好的幾個人一起去。

  程苒聽見他咋咋呼呼的聲音，急忙把手機挪開了點兒，等賀川在那邊抱怨完了，這才又把手機靠近耳邊。

  “我跟平愷還有阿成都已經把事情辦完了，你來也沒什麽用，再說，我們是來談事兒的，又不是來打架的。”

  “我們的確不是去打架的，但是萬一鬧起來真動手呢，你們不把我這個得力幹將帶上，你們獲勝的幾率少了一半好嗎？”

  程苒聽到這話，又覺得好笑。

  “好，金牌幹將，下次再帶你來行不行，今天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凱旋而歸。”

  賀川還是有些氣，可是到底是自己的老大，他能說什麽，總不能把老大拖出來打一頓，關鍵他也打不過老大。

  “好吧，下次可一定要帶上我，老大，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我賀川跟了你，這條命就是你的，你不用跟我客氣，再說，你這樣偏袒我，對吧，你讓兄弟們怎麽想，他們會吃醋的。”

  程苒聽他這玩笑的語氣，就知道賀川沒生氣了，他自己心裏也很清楚自己是為了他好。

  “嗯，下次老大我一定做到雨露均沾，先掛了，我這邊還有點事。”

  “掛吧。”

  收起手機，程苒回頭跟賀川平愷他們對視一眼，都忍俊不禁。

  賀川永遠都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是那麽多人裏麵，最依賴她的。

  程苒讓他們把後續的事情盯一下，必須要等聯華那邊把生意讓出來了，他們才能把轉讓的合同給蕭鯤。

  阿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苒姐，你把這個合同轉讓給了蕭鯤那邊，咱們不是虧大發了。”

  畢竟要回來的這筆生意又不是程苒的，而是三爺的，獲利也是三爺，不可能有程苒絲毫關係。

  可程苒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我沒想過要從裏麵獲利，隻是想要把這件事情解決了，放心吧，一個項目而已，苒姐還是虧的起的。”

  畢竟跟她的身世相比，一個項目而已，錢沒了還可以再賺。

  平愷拍了拍阿成的肩膀：“就是，咱們苒姐，開什麽玩笑，一個項目而已，她分分鍾就能再簽下一個項目。”

  阿成低笑，他也相信，苒姐的確是有這樣的本事。

  程苒在回去的路上，給三爺打了一通電話。

  三爺在電話裏就已經笑出了聲：“我已經得到消息了，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我一直相信，隻要你出馬，這個生意一定能夠拿回來，不過倒是沒有想到那麽順利，還以為蕭鯤那邊會刁難你。”

  程苒輕蔑的笑道：“不管我這次會不會在聯華遇到危險，對於三爺而言，我不過是一個炮灰，有什麽關係，就算這個生意搶不回來，對於三爺而言，您的損失，不會大於我。”

  如果她在聯華出事，不僅僅是她，就連平愷跟阿成都會受到連累，她自己無所謂，反正早就把生死看淡了，可她不能帶著她的家人們冒險。

  三爺就喜歡程苒活的這麽通透，聰明人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因為這要一句話，他們自然就能夠明白。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蕭鯤應該還想要讓你到他那邊去吧，他一直對你很好奇，或許也是這個因素，所以才沒有為難你。”

  程苒唇角泛著冷冽，聲音毫無溫度。

  “這個您應該放心，這麽多年呆在組織，我太清楚裏麵的那些勾當跟肮髒，怎麽可能從一個泥坑裏又跳入另外一個泥坑呢。”

  “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明天帶著合同過來吧，我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

  程苒倒是沒有想到三爺如此爽快，不過他既然答應的事情，應該不會變卦。

  “好，再見。”

  掛斷電話，她想著明天，就能夠知道自己身世，心裏，竟然莫名有些緊張起來，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會是誰。

  而此刻十八樓，封墨燁將這一抹小小的身影都看在眼底，他抬了抬金絲邊眼鏡，那眼睛裏麵的光都泛著冷冽。

  他回過頭對車津說：“蕭鯤那邊沒有為難她吧？”

  “封總放心，那邊並沒有為難太太，倒是一些小弟可能對太太很好奇，太太還差點在聯華動手了。”

  封墨燁聞言，嗤笑一聲：“這符合她的性格，她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如果她真的沒了這叛逆的勁兒，可能也走不到今天。”

  全靠她這不服輸的勁兒。

  車津低頭也忍不住想笑：“我看，就算太太肯把手，封總您也是不肯的，但凡今天聯華的人敢動太太一根手指頭，封總您肯定會把聯華給掀了的。”

  “所以，聯華也算是躲過了一場劫難，現在就看三爺那邊，會不會這麽輕而易舉就把苒苒的身世告訴她。”

  他現在還是挺擔憂，如果結果不好，他老婆能不能接受。

  車津也不知道，太太的情況跟身份都過於複雜，就連他們也查不到她的身世，三爺或許是最早接觸到太太的人。

  程苒剛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人都還沒有緩過來，就收到了封墨燁的微信。

  【上來一下。】

  她看到這幾個字，心裏咯噔一聲，該不會是封墨燁已經知道了吧。

  不然他怎麽會無緣無故叫自己上去，而且他竟然已經知道自己回來了。

  這男人，果然扮豬吃虎，比自己還厲害。

  她把玩著手裏的手機，又在位置上逗留了幾分鍾才起身朝電梯走去，上了十八樓。

  整個公司都把這十八層樓稱之為十八層地獄，因為這裏有一個專門剝削員工勞動力的男人，也沒有幾個人想要上來。

  程苒推開門，徑直走進去，封墨燁坐在沙發上，身姿欣長，手裏端著咖啡杯，看上去倒是一派閑散隨意。

  越是這樣輕鬆的氛圍，越是讓程苒感到不安，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走上去，看見封墨燁的對麵也放著一杯剛剛泡好的咖啡，看來是早就為她準備好的。

  他眉梢眼角都透著笑意，看的程苒毛骨悚然。

  “老婆，坐。”